张修远脱口问道:“植入广告?”
夏棠不解地问道:“什么广告?”
“植入广告”是前世人们嘴里常说的一个词,就是在电影、电视或者文艺节目特别是小品相声中安插广告的说话,让观众被动地接受广告的宣传,让很多人深恶痛疾。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么普遍,还没有引起人们的普遍反感。
张修远笑了笑,没有解释植入广告的含义。但夏棠很快就理解了它的本意,笑着说道:“呵呵,我真的在里面悄悄地打了广告。不但有我和几个同事抢吃罐头的镜头,还有我们对几个采购我们罐头的商家的采访。人家狠狠地吹了我们的产品一通,从内在质量到外部包装,无一不是上乘之选。张老板,你就等这数钞票吧。”
张修远想不到夏棠做的如此“过分”,这不纯粹是一个广告片,一场推介秀吗?夏棠这么漂亮的女子,比虽然名气不大,暂时比不上那些明星有号召力,但她的亲和力、她纯真的面孔绝对会吸引无数的少男少女和那些爱妈大妈的前来。加上她的记者身份、貌似公正的官方立场,其广告效益绝对不能低估。
他问道:“你这么做,你的领导不管?省委宣传部也放任你们这么为一家企业打广告。而且这家企业还不专门指贫困的罐头厂。”
夏棠说道:“你啊,傻帽。我们的广告,植入广告是暗藏在宣传柏湖罐头厂改革里面的,产品好不更能说明罐头厂改革成功吗?这叫有理有据。没有好的产品支撑,观众的认同感就弱。只有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产品,他们才会点头说这个工厂变好了。再说,我们不是做了很多工作吗?呵呵,你不知道,一梅姐亲自上阵了哦。刘一帆刘总这几天都在抱怨,威胁向你告状呢。”
张修远笑问道:“向我告什么状?”
夏棠笑道:“我们运了好几卡车的货专门送礼啊。我们单位,电视台,还有省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以及工商局等等单位。呵呵,这可是准备送往那些商家的,那些商家看到销路好守在我们公司的门口不走,一边责备我们没有按期交货一边求我们多给他们一些货。刘一帆被他们搞得昏头转向,用一句话说就是快乐并痛苦着。看着我们用卡车一车车运到外面送礼,可气惨了。说是不告状也行,但要我、萧嫆还有一梅姐去向商家解释,给商家说好话,请他们谅解。呵呵,我才不去呢,就要急他。谁叫他没本事扩大生产。”
这段时间,张修远几乎没有注意远帆公司的经营情况,刘一帆、萧嫆等人也估计张修远的兴趣和重点不在这里,所以没有惊动他。他也只打听了景天大酒店的副总经理宋希贵利用他父亲是省工商局局长的的牌子,暗地里让市工商局、市税务局、市质量监督局等部门的人前来远帆公司检查,但在刘一梅、夏棠的运作下,这些小动作都没有冒出什么泡来,有一个部门的人还没有出他们的单位就被自己单位的头头招了过去,被头头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现在不但没有这些索拿卡压的部门刁难他们,这些部门还给远帆公司一路的绿灯。就是省工商局的局长,也就是宋希贵的父亲,也铁青着脸将儿子宋希贵喊回家骂了一通,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让宋希贵的脑袋垂到裤裆了才被容许离开。
泪流满面的宋希贵这才真正明白萧嫆已经进了保险箱,进入了一个他再也无力伸手的神秘区域。也就是说他再也不能利用他父亲的权势来逼萧嫆就范,逼她成为自己的情人。他一方面后悔之前没有当机立断霸王硬上弓,一方面思考这这个小小公司的后台到底是谁,两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不就一个是市委宣传部下属的某个部的部长、一个是省报才来的记者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自己的父亲都畏之如虎?就算是一个副省长,父亲也未必有这么紧张。
喜欢猎色的宋希贵对这个记者进行了了解,虽然发现这个夏棠的背景扑朔迷离,但她的出身也似乎不是那么显贵,在大学里很普通就如其他学生一样。分配到省报当记者,也是因为她成绩好,当时省报到她们学校要了三个人,另外两个人的成绩还没有她好呢。唯一让人迷惑的是,这个实习记者似乎与省电视台也有关系,经常往省电视台跑,还和一帮电视台的记者一起采访,并不“安心”在省报上班。不知道是她自己要这么做的,还是她的领导安排的。
经过了宋希贵失败的骚扰后,远帆公司反而名声在外,一个个知道内情的人都对这家新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充满了敬畏和好奇,再也没有一个部门或机关来刁难他们了。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企业来讨乖卖好:电力部门为他们架设了专线、几家银行亲自上门询问他们是否需要贷款、大楼的主人主动提出减低租赁费用延长租赁时间、当地居委会询问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市运输公司主动提出以低价承包远帆公司的原料运进和产品运出的任务……
了解了远帆公司的这些大致情况,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张修远自然没有必要去关心它,他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放在他父亲的调离上。为了让父亲避开设备引进的漩涡,为了今后能在这套引进的设备上大做文章,张修远除了规劝父亲本人外,更是找了刘一梅、夏棠等人帮忙,让她们利用她们的后台运作。前世重生来的他知道刘一梅、夏棠的能量绝对不是外人所看到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主动结交刘一帆,不会将前世的经营理念和经营办法一股脑贡献给这个前世的朋友,更不会不时装神弄鬼地诉说着东南亚金融危急的情况。
张修远不是傻子,他就从刘一梅的表情和她不时透露出来的信息知道她和香港那个投资者朋友在利用他说出来的信息大发其财。他之所以继续冒着被人怀疑的风险说出那些信息,固然有自己想大捞一把的想法,更主要的是卖好给刘一梅,卖好给她身后的大佬。这是他为他今后的人生布局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要动用,要用在父亲的身上。
在刘一梅的运作下,父亲的调动在悄然进行。为了不惊动市长曹卫平,也为了让那套他之前认为不好的进口设备进来,他没有在大学开学之前就将张修远的父亲调过去,而是准备在十月底再调,也就是法国进口设备入关后再走:既然是好设备,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跟夏棠海阔天空地谈了一会,得知刘一帆忍不住又要购买一套全自动的灌装生产线,还要在郊外租赁一栋厂房加仓库后,这才挂了电话。
对于刘一帆想扩大生产规模的想法,张修远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反对了。之前,他之所以强调稳重,是因为他认为刘一帆的管理经验还欠火候;萧嫆进这个罐头厂的最终目的是避祸,聪明的她是借用刘一梅、夏棠背后的势力来与宋希贵抗衡,而不是真的看好罐头的前途,她未必会全身心地扑在远帆公司;而且最主要的是刘一梅、夏棠的背后势力还没有出手,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看他们做事;而且公司的资金也不足。
现在可不同了,虽然刘一帆的管理能力还没有什么进步,但管理经验丰富的萧嫆已经认同了这个公司,开始将这个公司视为自己的事业,她的能力足以弥补刘一帆能力的不足;刘一梅、夏棠背后的势力也开始发挥了作用,这次夏棠采访的专题——《荆棘中的探索》,没有这些大佬的点头,是绝对不可能上电视台的。加上现在银行主动上面询问贷款事宜,资金问题也不是问题。这次专题播出后,前世重生而来的他完全能够肯定远帆公司的订单将会呈几何级的增长,如果不马上扩大生产,那才是真正的傻瓜呢。
张修远看着电话机笑了笑:“呵呵,你们终于上钩了?”他说的上钩,自然是指刘一梅、夏棠身后的大佬,按张修远的估计这些人之所以上钩,肯定是因为他们通过他所不知道的途径知道了他和刘一梅在香港利用金融危机赚了一大笔资金。虽然这笔资金充满了血腥味,是利用这次令东南亚各国经济衰退的危机从世界无数倾家荡产的投资者口袋里抠出来的,钞票里带着他们的绝望和哭喊,但并不妨碍这些大佬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对刘一梅的认同。
张修远美滋滋地想:“在香港我的资产有多少了?股份达到了什么水平?我不会成了半亿万富翁吧?呵呵,真是期待哦。”
实际上,他还是低估了自己透露出来的那些信息的作用,低估了刘一梅对他的信任,也低估了香港那位成熟投资者利用这些信息所发挥的作用,更低估了他的资产数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