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劲书高兴地按下了接听键,大笑道:“老李啊,成功了吧?哈哈,谢谢你啊。……,什么?你说什么?怎……怎么可能?这才多长的时间……,啊,又是那个小王八蛋?……,我操他十八代祖宗!……,你们他妈的都是吃屎长大的,连一个小王八蛋都对付不了?去死吧!”
形势急转直下,吴劲书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就变得一片铁青。赵有年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愕然问道:“难道他们失败了?怎么可能,这才多长的时间啊!到底怎么回事?”
吴劲书右手死死抓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王八蛋啊,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
虽然赵有年知道吴劲书骂的不是自己,但听起来这骂声依然非常刺耳,他很愤怒地说道:“吴劲书!你狗日的怎么就沉不住气?是你妈是死了还是你儿死了?天塌下来了?”
吴劲书这才知道刚才的骂声骂的太没技巧了,连忙解释道:“老领导,我是骂刘长春那个老王八蛋,不是骂你……”
吴劲书不解释还好,特别是不应该在这个位置停顿,感觉他接下来的话就是“不是骂你这个老王八蛋”似的。
但赵有年还是忍住气愤,“大度”地说道:“慢慢说,天还没塌呢。”
吴劲书很惭愧很尴尬地看了赵有年一眼,缓了几口气后,说道:“刘长春他早晨带了一大帮人去招待所闹,可是三言两语就被张修远那个小王八蛋轻易地分成了三块。他找那个女记者还没有说上几句话,那个小王八蛋就将一部分工人打发走了。怎么打发的,他都不知道。后来这个小王八蛋又跟他刘长春当面争吵,结果其他人都溜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跟记者争论。看到两帮子人都走了,另一帮子人也就溜了。……,妈的,刘长春这家伙实在做不了大事,连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白白浪费我几千元的工费了。妈的,这些工人要钱时狮子大开口,可要他们做事却这样。活该饿死他们!”
赵有年在沙发上呆坐了好久,说道:“我早就告诫过你,这种花钱请人闹事的事很难成功。你拜托的人也太差了些,怎么能拜托刘长春这种人?本来就是一个副厂长,参加竞选连原来的位置都保不住,人缘关系也太次了。什么他一个人跟记者争论?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我才不信呢。这下汲取教训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吴劲书心里腹诽道:“你这老匹夫,刚才还夸老子做的好,你什么时候告诫过老子了?失败了就说这种风凉话,可恶!”因为气愤,他不仅没有像以前那么委屈求全地讨好,反而用不满的眼神扫了赵有年一眼,虽然这一眼的时间异常短暂。
赵有年没有注意到吴劲书的失礼,继续说道:“做什么事都要走一步看三步,不能像年轻人一样凭一时的血性办事。现在让他们闹事的计划失败了,你心里还有下一步的打算没?哼哼,不是我倚老卖老,我敢肯定你没有?没说错吧。要我说,你现在就得抓紧做另一件事,继续活动,把你的位置定下来,其他的事就不要想了。哎,我都不知道你以前那么多时间干什么去了,王柯良的那些人你也该去走走了,该用的钱都要用。人是活的,钱是死的,用了就用了。”
经过赵有年一番耐心的教育,心有不舍的吴劲书又咬牙决定拿出一大笔交给赵有年帮他活动。然后在赵有年的鼓励和鞭策下,吴劲书这才如被几十个混混轮流强(奸)了的女人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了。
……
虚惊了一场的牛得益带着王方正、张修远、田奇伟和厂里一班子人欢送萧嫆和夏棠离开。等那辆富豪车从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后,他们也各自上车回乡政府,廖锦文等人则回厂继续工作。
张修远坐在牛得益的桑塔纳里,这是全乡最高级的公务用车了,还是一家乡镇企业借给乡政府用的。两人同时坐在后面座位,而丁桃红坐前面副驾驶位置。
一路上,牛得益小声地询问着张修远在党政办的工作,不时地指点几下。他是一步步从基层上来的,对乡里的各项工作都很熟悉,稍微一点拨,张修远就觉得自己受益匪浅。两人不时交流着工作上彼此的看法,也商讨着罐头厂的局势和前景。
从反光镜里看到张修远和牛得益如此熟悉,看到张修远如此受牛得益的器重,丁桃红不由一阵庆幸:幸亏还没有过多地得罪他,与他相比,田奇伟简直就是狗屁!还想跟他争,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想到这里,丁桃红发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好,特别是在王方正、舒安民之间。他们两个人肯定对张修远有意见,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田奇伟那个小人做的。
桑塔纳在接近乡政府大门的时候,司机回头说道:“张主任,有人找你。”
张修远脱口问道:“谁啊。”
正在思考的丁桃红一愣急忙抬头看去,随即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转过头来说道:“是安志村匡村长的女儿。我想她肯定是来感谢张主任对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吧。呵呵,还提了一只公鸡呢。张主任,会做菜不?要不要我把它提回家,让我妈妈做好了送过来?”
牛得益不满地看了丁桃红一眼,可惜丁桃红早已经转过头,看向站在传达室门口的匡芝兰。牛得益转头对张修远说道:“就拿它到你……到你……。嗨!你这家伙,我说你是喊……”
张修远笑道:“不知道让我怎么喊你老婆吧?你放心,我喊他嫂子就是。跟着你这老家伙喊,我的辈份无缘无故低了一级吃亏不说,她那么年轻我怎么可能喊出口?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牛得益抬起脚踢了正要推门下车的张修远一脚,“怒”道:“滚!你才是老家伙。老子年轻得很。记住了,如果她的鸡是送给你的,就提到你嫂子家去,就不用带酒去了。我们好好喝几杯。小丁,小许,你们也一起去。”
小许笑了笑,没有说话。也用不着他说话,现在既不是过年过节,又不是做什么生日宴办酒席,作为一个司机是不会随便出现在领导家的餐桌上。原以为丁桃红会拒绝,刚才她的建议被牛得益否决,不想她爽快地说道:“好啊。我等下就去帮忙。”
牛得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张修远将车门关上,对匡芝兰笑着招呼道:“匡芝兰,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匡芝兰有点愁苦的脸一下变得异常晴朗,高兴地说道:“张主任,你真的回来了?”
这话说的很突兀。就在这时,传达室里出来一位男子,先恭谨地朝桑塔纳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张修远笑道:“张主任,我请她进来坐,她不好意思进来。我和罐头厂联系了,就告诉她你们快来了。她就在这里一直等着,脚只怕都站发麻了。”
守传达的人既有表功又有撇清,示意自己并没有为难这个女子:现在的张修远如日中天,他一个守门的哪里敢得罪他的朋友?
张修远对他笑了笑,走到一脸羞涩的匡芝兰面前,笑问道:“你提一只鸡干什么?不会是送给我吃的吧。你不知道,这只鸡都已经被我们领导安排好了。”
匡芝兰不好意思地看了已经开进去的桑塔纳,说道:“是我妈妈一定要送给你吃的,说是感谢你。张主任,这次真的谢谢你。我妈说……”
张修远打断道:“又来了,这个是你妈妈说,那个是你妈妈说,难道你自己没有一句话要说。你爸爸出院后,情况怎么样?”
匡芝兰笑了一下,说道:“我就说了不要说这么多感谢,可我妈妈……”说到这里,她又羞涩地笑了,接着说道,“我爸爸还好。出院后没几天又去忙他的事去了,我妈妈天天跟在他后面念叨着。他现在在忙那个采沙场,把我妈急得不知怎么好,说他真是要钱不要命呢。”
听着她快速地说着话,看着她漂亮的容貌,张修远有一阵失神了,直到她手里的那只鸡叫唤,他才笑道:“你看我,看见你漂亮脑子就短路了。把东西给我吧,咦,这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