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老柯的声音一下子就有些变了,有些发哑,王强的身手利落到这个地步,很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很是吃惊。
如果说李正海还在,老柯说不定还有些底气,毕竟那也是一员悍将,虽然身手肯定比不上王强,但也能顶点儿用。但是李正海因为捅死了人,所以就跑了,所以现在老柯虽然还可以算是一方诸候的身份,但是实力就下降了半个层次了,甚至可以说,下降了都不止半个层次。
如果李正海还在,就算是老柯就不打算跟王强翻脸,那至少可以做一点翻脸的准备或者叫打算,只要有一员悍将,有时候心里就有底气,因为打起架来不至于太吃亏,这就叫做往最好的方向努力,但要做最坏的打算。
用普通老百姓的话来讲,就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但是老柯现在手里已经没粮了,所以心里发慌就是肯定的了。
原来也不至于这么发慌,因为大家虽然说实力可能有差,但也差不了多。而大家出来混,求的是财,所以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大家都不是傻子,那就打不起来,所以那时候他不慌。而现在他感觉王强一个人就能单挑若干的情况下,他就要发慌了,因为王强一个人单挑,能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警方的阻力也就有限,他的损失就有可能更大。
老柯也是老混社会的了,一瞬间虽然没有算清楚所有事情,但大概情况他心里已经有数了:此人,绝不能惹。
如果说之前老柯称呼王强为‘强哥’,多少还带了点儿戏谑的意思,现在则是真心实意的要称对方一声‘哥’了。
也许有很多人不明白老柯的这种想法,在很多人的想法当中,有人比我厉害一点儿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比我见过的人都厉害,那也不算什么,因为我在电视上或者网络上见过更牛的人物……这类人只是习惯了失败而已,对于胜利或者浅显一点儿叫做争强好胜已经没有什么欲望了,所以对于强者也缺少应有的尊重。
相对于一个人的身高来说,八十米高的楼与一百米高的楼,同样是需要仰望的,高一点儿没有什么。当你有了八十米的高度之后,你才能明白一百米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地球上一座山,就算是海拔八千八百四十七米,也不是第一高峰,再加上两米,就完全不同了。
而在老柯来说,王强之前说过的恐吓的话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一个三岁小孩儿说‘打死你’,和一个两米高的大汉说的‘打死你’,那威胁力是完全不同的,等到老柯明白了王强的实力之后,这才明白对方的最后通谍有什么意义。
当然,身手只是很小的一方面,在静海这种环境还算安定的都市当中,打打杀杀的威力并不是很有用,能看明白形势的聪明才是最有用的,但是大家相处在同一个高度之上的时候,打打杀杀的能力强上一点儿,就能占很大的便宜。王强一个人也许不能翻天,但把老柯这样儿的人翻过来,则是轻而易举的,老柯就是这样儿想的。
“想明白了?”王强略带嘲讽的语气。
“强哥,您坐。”城西老柯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把对方让到座位上:“有件事儿我想跟您打听一下。”
“你说。”王强知道对方这次终于要吐出某些东西了。
“我听说……您跟杨家的杨大少有些矛盾,您……在他的游艇上把他扔了下去,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老柯很谨慎的问道。
王强则是微笑了起来:“你说呢?”
“这事儿……这事儿……我这么跟您说吧。”老柯想了想:“我觉得吧,我跟您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老辉我熟悉,大家都常在一块儿玩,老辉现在在您的公司……”
“副总。”王强道。
“哦,这就是了,咱们大伙儿都算是一家人,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有些人……真不好惹。”老柯又是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最后一句。
说完这句话,老柯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王强,看着后者的反应,想要从他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比如……虚实。
他原来不知道王强何许人也,虽然王强在短时间内就整合了信义堂与老六的人马,成立了一个保安公司,但他并没有把王强当成什么厉害的人物,更多的还是有一种‘老辉抓到宝了’这样的想法儿。没错儿,他也以为保安公司实际上是以任志辉为主的。
至于王强本人,听说才二十多岁,能有多大能力?这个能力不是说身手或者人脉,因为就身手来讲,一个人的能力再逆天,面对一群人的时候,他也是处于劣势的。至于人脉这东西……有些是生而有之的,比如富二代官二代这些人。除去这些之外,人的阅历与处世能力,才是他们这些已经要老去的家伙们所倚仗的,至少在这些方面,老柯觉得任志辉肯定比王强,所以王强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是任志辉好运抓到了,并且能紧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
“是啊。”王强很淡定的一笑,这一个笑容就让老柯觉得有些不大妙。只听王强继续说道:“不好惹……嗯,如果人人都知道不好惹的人就不要去惹,那这个世界该有多清静啊。”
老柯觉得有些脸红了,他提醒王强在这事情背后的人不好惹,没想到被王强反讽了:你要是知道我不好惹,就不该来惹我。你要是不来惹我,那你就清静了。
“强哥,我原来真是不知道。”老柯做个为难的表情:“你看这……”
这句也是实话,早知道李正海一出手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这能人派出去……收益与损失完全没法儿比啊。
“别绕圈子了。”王强竖起一根指头示意着:“一条人命啊,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今天你的态度要是一直这么含糊不清,那明天就别怪我跟你翻脸了。”
“强哥……其实你也应该想到了,就是杨大少,他找了我要借我的人用,但当时他要干什么我都不清楚。我实话,这事儿之前我真不清楚,我要清楚我也不至于……我又不傻对不对?我不傻我干嘛……”
“还含糊?”王强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看不起他,姓杨的还没有这份儿魄力吧?”
“这个……我真不知道。”老柯坚定的说。
王强又看了他一会儿,老柯却是神情坚定的稳如泰山,好像他真的已经非常诚实了一样。
“另外还有几家你知道?”王强也不确定杨如海背后还有谁,他只是猜测是付亮,只不过要求老柯说出付亮这号人物还是有些有困难了。杨如海只是商人,钱多而已,势力方面没什么可怕的,但付公子的势力就可怕的多了,所以这事儿干脆直接去问杨如海就行了,为难老柯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个……我只是有所耳闻,并不是很清楚。”老柯脸色很不好看,他已经明白了,至少在今晚这一场交锋当中,他已经输了,在气势上完全输给了对方,气势上一输,别的地方也就连带着输了,面对王强他硬不起来。
“我挺忙的,没空一家家通知,你帮我知会一下他们。”王强很随意的说着:“明后天去我那里报个到,表示一下,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你说呢?”
“呃……应该的。”手下员工把人家杀了,场面上表示一下是完全应该的。
“不用太多,一家……十万就差不多了。”六家的话就是六十万,王强心中计算着,曾亮家已经没办法了,人家失去了儿子,多补偿一些也是应该的。如果有剩,别的保安也应该有均沾一些,毕竟这担惊受怕的,应该得到补偿。
老柯的眼睛却是瞪大了:“十……十万?”
“很多吗?”王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不……不是,不多,我是没啥问题,不过别家……”老柯为难了一下:“我跟人家说不一定管用啊。还有,强哥,咱第一回打交道,你别怪我话多,我就想问一下,我意思表示完,那正海他……”交了钱,你能保证我的人没事吗?
“正海?”王强愣了一下,他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然后他就笑了:“你还惦记这个呢?”
“……”老柯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是他,你是你。他犯了错,有警察管他,你就不用再操心了。”王强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至于别家,你把话带到就行,别的你不用管。”说完他转身出门。
老柯也呆住了,他总明白了王强的意思:跪下唱征服吧。你的人犯了错,自有警察抓他,我不管;因为你的错,所以你必须表示一下意思,要把幕后主使交出来,还要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
他回头想一想,自己原来的打算是什么样子的呢?好像一进这屋子,主动权就完全把握在对方手里了,他一点儿也没抓到。他原来的打算是话可以软着说,毕竟他属于连带责任方,在静海市地下势力这个江湖中的规矩就是如此,大家默认的,服软,赔酒道歉,这都是规矩。但是如果涉及到别的,比如幕后主使这块儿,那是没法儿说的,丢人,堂堂一帮之大哥,听命别人?听起来太不像话,而且那名字也真不好说,所以这个是没得商量的,但是怎么就……
而且这经济赔偿就显得有些怪异,这是哪门子的价格?但是人家说的也很明白,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人命能有价格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