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西泽听着身边渐趋平缓的呼吸，慢慢也松懈了下来，这姑娘最近有些惶然，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克制了其他情绪。
他的手指从卿念念的额头，眼角，鼻翼一直滑到红唇，不算明亮的房间里，这姑娘便是睡着了，眉眼间都仿佛有心事一般。
他还记得当初在医院，在学校，在舞魅——那么有生命力而又活泼的女子，一眼便闯入他的眼中。
而今不过短短数月，竟然就像天翻地覆一样，她突然成了自己印象之外的模样。
唯独那双眼眸，在看向你的时候，依然让你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顾西泽的双眼渐渐染上疑惑，苏又岚问他怎么想的，他何尝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开始是因为从这双眼睛里他看见了另一个人，而今......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罢了，随缘吧。
顾西泽最后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而房间里的静谧越来越浓厚。
到两个人真正相拥而眠的时候，画面已经如静止一般，美好而又沉郁，却无人得见。
卿念念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之前的困顿一扫而空。
明天，就该拆绷带了吧？
卿念念看了眼墙上的万年历，到今天已经整整第六天，她从一开始的难以忍受到后来的不习惯，再到现在视而不见。
时间一晃而逝，不变的似乎只有顾西泽那清绝的身姿。
晚饭依然是以清淡为主，营养为辅的餐点，卿念念一如既往地默默吃完，然后便准备自己推着轮椅去客厅看电视。
顾西泽擦了擦手，然后淡淡地叫住了她。
“我们谈谈。”
卿念念侧目，不解地望向面前的男人，“谈什么？”
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所以还有什么好谈的？
“柳芝涵。”
顾西泽丢出的人名让卿念念倏然一惊，她最近晚上睡不好的原因之一，便是答应柳芝涵的那件事。
难道说顾西泽已经知道了？
卿念念不自觉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顾西泽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愈发肯定了自己怀疑。
“怎么遇见的？”
卿念念没料到顾西泽会从头开始问，只得回忆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
“就是人特别多的时候，看见有个人被推倒了，然后发现是她。”
顾西泽挑挑眉，会有这么巧合？
她去兼职，然后人群骚乱，然后便看见了有人摔倒，拉起来才发现是柳芝涵？
这得要多少个巧合才能让两个前债还没忘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一起？
顾西泽相信偶尔的巧合，但不相信过多的巧合堆积到一起。
“然后？”
“然后就...不知怎么被推了一下，小小说警察打人，我们就一起进了...公安局。”
卿念念这说辞显而易见的漏洞百出，别的尚且不说，音小小说警察打人，那柳芝涵怎么会跟着一起进去？
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和事，偏偏就被和稀泥一样搅和成了一摞。
顾西泽眼眸微眯，或许这姑娘自己不知道，她心虚的时候，说话总是会不自觉地断断续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