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云飞坐在床上,透过军事监狱那比巴掌大一点的窗户,看着天上不停变幻着形态的白云,一双桀骜不驯的眼中闪着精光。可以看出展云飞是在思考着什么。
“展云飞!”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到!”出于军人的本能,展云飞一边答到一边立正站了起来。
“出来,有人来看你来了,时间半小时!”一名战士从外面走进来道。
“谢谢同志!”展云飞说着与那名战士走了出去。
会客室。
“云飞,你受苦了!”一身便装的赵继广看到展云飞后,本来想好的一肚子话,竟然一句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说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队长!”展云飞同样也很激动,自从执行外勤任务误伤战友,被秘密收押后,他就再也没有看到昔日任何一位战友!
“行!小子精神状态挺好,没想到在这里你还能保持这样,不愧是我利剑的精英!”赵继广道。
“队长,不要忘了我是来自利剑,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失去斗志!”展云飞道。
看到展云飞这种精神状态,赵继广也受到感染,情绪也变得高昂起来。
“队长,我的问题审查清楚了吧?袁德坤的伤势怎么样了?”展云飞问道。
听到展云飞如此一问,赵继广本来兴奋的情绪一下又降到了冰点。
看到赵断广的脸色变了,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展云飞的心头,他道:“队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是不是老袁他……”
赵断广听到展云飞的话后,变得更激动起来,他道:“云飞,你……”因为激动,赵断广说不下去了。
“队长,怎么了?你快说呀!”展云飞问道。
吸了一口气后,赵继广稳定了一下情绪道:“老袁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变成了植物人!”
听到这个消息,展云飞的身体晃了一下,赵继广看出不对,伸手一把扶住了他。
“老袁!兄弟对不住你!都怪我!怪我!”展云飞用拳头不停地敲着自己的头。
看到展云飞如此伤心,赵继广的心里更是难受不已,他真不想把那个消息告诉展云飞,可是这是上面的命令,不说又不行,只是这个消息展云飞知道后,不知他又会受到怎样的刺激!
想到这里赵继广真不敢再向下想。
“首长,还有五分钟!”一名战士走进来向赵继广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走!你出去吧。”赵继广道。
看了一眼因为自责有些神魂失落的展云飞一眼,赵继广咬牙道:“云飞,有一个消息我必须告诉你,你听后一定要挺住!”
“队长,你说吧,我展云飞没有挺不住的!”展云飞喃喃地道。
“根据上级命令,你被安排退出现役了!”赵继广最终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命令,说完后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赵继广说完并没有看到展云飞如何的吃惊,更没有看到他如何的激动。
“队长,我想到了,你说老袁成了植物人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只是我……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退伍就退伍吧!因为袁哥,我认了!”展云飞道。
“你有什么要求吗?我会向组织汇报。”赵继广看着这个昔日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道。
“没有!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回去了!”展云飞说着转身走出了会客室。
两天后,展云飞被释放了,走出军事监狱大门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套退伍证明,和一份重新回大学复学的证明明。
展云飞并不知道这份退伍复学的证明,那可是队长赵继广托了人,费了好大的关系通过军区老首长才给他申请到的。
躺在卧铺车的下铺,听着轰轰的铁轨声,展云飞想睡也睡不着,于是他打开资料看了起来,这是一份他入伍后的简历,内容很简单,与他在部队服役的真实情况截然不同,他只是在一支普通的部队服役,一次训练中不慎枪支走火误伤了战友,不得已提前退役。
资料的后面有一段话:云飞,你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那些都是不能说的,你是一位功臣,但在退役这件事上你却不能享受功臣的待遇,委屈你了!
看着这几行字,展云飞的视线模糊了,他喃喃地道:“从加入利剑那天开始,我就没有想到要享受,比起牺牲的战友,我已经是幸运的了,比起袁德坤大哥我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展云飞收回了思绪,看着茶几上那张新兵时期几个战友的合影,眼中流露出难忘和不舍,他伸手轻轻地将相片扣了过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假寐起来。
展云飞回到家里才知道父亲在两年前的一场大病中去世了,那时自己正在帕米尔高原执行任务,为了不影响自己服役,母亲一个人料理了父亲的后事。
由于父亲的去世,母亲受到的打击很大,一下老了许多,但不管多难,她也没有把这些告诉自己,只是默默的一个人承受着。
展云飞在家的这些天,他一直陪着母亲,他想将三年来失去的时间都要弥补给母亲,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是做不到了。
入伍前展云飞是华夏大学大一学生,华夏大学是全国最高学府,因为军训时的突出表现和对军营的向往,展云飞在军训过后,年底征兵时毅然报名参军,尔后经过层层选拔加入了利剑。
入伍三年多,他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都数得过来,一半是因为保密的原因,另一半是因为他感到做为男孩子,应该志在四方,不能像女孩子一样有事没事就给父母打电话。
可是他在回到家里后才知道当时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若是自己早打电话,多问候一下,自己也就能早些知道父亲的情况,也不会让母亲这两年来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
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外,自己没少让父母操心,尤其是自己好斗的性格,在学校时没少与同学打架,父母没少为这向老师和同学家长赔笑脸。
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么呀!真是混蛋!展云飞感到自己在母亲的面前此时就是一个罪人,一个不称职的儿子,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在家陪了母亲一个多月后,展云飞又踏上了返回华夏大学的列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