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居高处的山洞内。
云婉仪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走了进去,将手中,用叶子打来的水,双手递给洞内坐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人,"知儿,水来了,你喝一点。"
云袖知没有接,目光,落在洞口的那一袭白衣之上。
秦楚缓步踏入,借着洞外折射进来的光线,发现洞内的云袖知,面色,异常的苍白,肩膀及下方的胸口处,灰白色的衣服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心中,霎时微微一忧,快步的走了过去,在云袖知的身旁,蹲了下来,一边将手伸向他的手腕,一边道,"云南王,让我为你看看伤口!"
云袖知神色淡然,毫不犹豫的一把挥开秦楚的手,冷漠道,"不需要!"
而,就是这一小小的动作,就立即令他忍不住一手扶着身侧的石壁,低低的咳嗽了起来,同时,唇角溢出一缕鲜血。
"知儿,你怎么样?"
云婉仪看着那鲜血,担忧至极。
秦楚面色微沉,关心的声音,忽的转讽,"身体是云南王你自己的,既然你自己都不在意,那么,别人也没必要为你担这个心!"
云袖知的面色,微微一变。
秦楚紧接着道,"只是,云南王,就此丧命,你甘心么?"
云袖知的面色,再一变化,望向秦楚时,浓睫掩盖下的黑眸,眸光复杂至极。
"楚姑娘,请你一定要医治好知儿,求求你!"这一刻,华衣女子已不再是那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而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母亲罢了,为了自己的孩子,苦苦的恳求他人!
秦楚点了点头,让她放心,而后,再一次将手伸向云袖知的手腕。
这一次,云袖知没有挥开!
静静的把脉,秦楚慢慢的皱起了眉,没想到云袖知竟伤的这么的重。下一刻,手,就去褪云袖知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
云袖知猛然皱了皱眉。
秦楚神色平静,道,"你当初所受的箭伤,根本没有好好地修养,之后,又被千昕所伤,再长时间浸了水,伤口溃烂,需要马上处理。"
听着面前之人对那一个男人亲密的称呼,云袖知的眼中,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半响,淡漠的道,"为什么要救我?我出事,你们不是应该很开心么?战乱,也可以停止。你们找我母亲前来,不也是为了这个么?"
闻言,秦楚眸光一敛,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知道是我们找你母亲前来的?"
云袖知不语。
秦楚望着云袖知的神色,心中,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南宁帝是你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这就可以解释当时云婉仪说出那一切时,他没有丝毫的诧异,并且过分冷静到几乎冷漠的神情了。
云袖知眼中闪过一道凛冽,衣袖下的手,一瞬间的握紧,依旧没有说话。
云婉仪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袖知,"知儿,你真的早就知道了么?"见云袖知还是不语,云婉仪的眼眶,不由得开始泛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袖知不愿面前的人伤心,可出口的话,却抑制不住那一丝冷漠,"什么时候知道的,并不重要,在我眼中,他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可是,他..."
"以后,都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
云袖知打断云婉仪的话,周身,都随之散发出了一股异常冰冷的气息。
云婉仪眼眶更红,忽然,捂着唇,跑了出去。
云袖知衣袖下的手,一寸寸的扣紧,安静的空气中,甚至可以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秦楚没有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查看了一番云袖知肩膀上已经溃烂的伤口,然后起身道,"你且等等,我去外面采一些草药回来。"
说着,转身出去。
洞外。
站着一袭湛蓝色衣着的男子。
秦楚并不关心刚才洞内的话,他听到了多少,走上前去,开口道,"或许,你该去找一些食物回来。"
叶景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秦楚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片刻后。
秦楚采了一些需要的草药,那草药上,布满了泥泞,于是,向着溪水边而去,想要清洗一下。
而走近了,才发现,溪水边蹲着一袭低低抽泣的华衣。
只见,那一袭华衣,听到脚步声,立即拭去了眼中的泪水,片刻,神色平静的抬起头来,若非那一双红肿的眼睛,恍惚让人觉得刚才的哭泣,是错觉。
秦楚走过去,在其旁边蹲下,将草药放入水中,一株一株的清洗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安静中,云婉仪询问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姓楚,你叫我楚姑娘便可!"
闻言,云婉仪想起什么,道,"知儿的王妃,名字中也有一个楚字!只是,那一个孩子..."声音,说着说着,不知为何,低了下去,渐渐转为无声。
秦楚也不关心,只是清洗着自己手中的草药。
"楚姑娘,你与西越帝是什么关系?"许久过后,云婉仪又开口问道。
"他是我夫君!"徒然想起那一个人,秦楚洗着草药的手,顿了顿,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波澜,唇角,也不觉勾起了一丝微微的弧度。
"可是,西越帝心中,已有喜欢的女子!"
秦楚不知道云婉仪到底想要说什么,疑惑的侧头望去。
"楚姑娘,我知道与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