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王,好久不见!"
祁千昕一勒缰绳,身下的骏马,双蹄霎时腾空而起。淡淡的话,虽对着云袖知说,但视线,却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城楼上那一抹身影分毫!
四目相对!
灿烂明媚的阳光,刹那间拨开厚厚的云层,从天际直射下来,辐照在城楼上那一袭负手而立、俯视下方之人的身上,为她的周身,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流金色彩。
祁千昕仰头望去,光晕中,他看不清她,但是,凤眸,依旧荡漾着一抹罕见的笑意。
云袖知顺着祁千昕的视线望去,那城楼上之人,白衣如雪,衣袂翩飞,发丝飘扬,美轮美奂,出尘不染,恍若随时有可能乘风而去。令他的心,一瞬间,不受控制的狠狠震了一震,同时,牵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或许,他该直接将她带走。
刀光剑影的厮杀,还在继续,但是,为首的那两袭身影,却已然都被城楼上之人夺去了目光,久久不动!
"小心!"忽然,城楼上的人,脚步快速的迈开了一步,一句担忧至极的话,紧张的脱口而出,清晰的砸在下方两个人的头顶。
祁千昕蓦然回过神来,身形随之轻轻一晃,微微的跃起,便轻松的躲开了身后南宁国士兵那已然临近的一剑,同时,衣袖一挥,毫不犹豫的便夺去了那名士兵的性命,再翩翩然落回到马匹上。一行一举间,都恍若行云流水般干脆利落。
云袖知也瞬间回过神来,同时闪躲开了攻向自己的西越国士兵,对着对面的祁千昕淡淡一笑,"西越帝,上一次在北镜城有幸见识了你的武功,今日,不知本王是否有幸亲自领教一番?"
"久闻,云南王的武功也不错,本皇倒也想领教一番!"祁千昕浅笑一声。
霎时,一白一红两袭身影,凌空而起。
城楼上。
秦楚自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后,就再没有移开半分视线。当看到危险临近他的那一刻,蓦然屏住了呼吸,本能的就要上前,并且,脚步也未经思索的迈了出去。当,半脚踏空的时候,才猛然意识过来自己是站在城楼边上。
幸好,他没事!
但紧接着,又止不住的紧张了起来。云袖知,他很少在人前动武,当她却清楚地知道,他的武功,绝不在庄君泽之下。
这个人,他一直将自己隐藏的很深!
半空中。
两袭不相上下的身影,恍如两道流光,难分难舍的交缠在一起,片刻便令人分不清了身形,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道又一道凌厉的风声。
城楼下。
厮杀声、呼喊声,震天动地。
利剑刀刃在空中反射出的银白色光芒,刺人眼球!
令人作呕的鲜血,如雨滴般不断的洒落,汇聚在地上,流淌开来,染红整片大地!
秦楚的视线,不知不觉从半空中交缠的身影上移开,转至地面上,垂与两侧的手,缓缓地交握在了一起,手指,不停地轻轻搅着。
这便是战争。那些权位者的野心!但,到底有多少人真的去想过,权位堆积下的层层白骨,泉泉血水,条条亡灵?寒光一闪,一闭眼,又是有多少人为此白白的丧失了性命?
秦楚止不住深深地闭了闭眼,不想让自己再看面前的那一幕,但是,那一幕,早已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当中,闭眼,不过只是徒然令那一幕更加清晰的在自己的脑海中呈现而已!
渐渐地,心中,越发坚定了一个信念!
远处。
一袭铠甲的英俊男子,从容不迫的挥剑,杀出重围,向着这边而来。
半空中的云袖知,望见来人,眼底,不觉得闪过一丝光芒,出其不意的一掌,袭向祁千昕,借机与他分开来,快速的落下地去,对着来人道,"速战速决,我们撤退!"
到来的叶景铄点了点头!
祁千昕并没有去追,而是不紧不慢的一收手,宽大的红色衣摆,霎时在半空中划过一抹翩然的弧度,落在了身后,侧头,向着城楼上的那一抹身影望去。
只见她:清雅秀气!眉目如画,肌肤莹白如雪,身上穿了一件男子的白月长衫,乌黑齐腰的长发用一只简单的簪子束与头顶,发尾,有些大波浪的弯曲。
秦楚在云袖知落地的那一刻,抬起头来,向着半空中的那一个人望去。他还是和当初一样,只是周身,隐隐的萦绕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孤寂气息,令她止不住的心疼与不舍。
"千昕!"不知道在心底里无声的呐喊了多少遍的名字,在这一刻,在终于可以大声的喊出来的这一刻,却忽然没有了声音!
他身形飘移,下一刻,已经翩然立在了她的面前。这么近的距离,他发现,她远比仲博雅当初给他画的那一幅画像,更加的美!
手,一刹那,情不自禁的抚了上去。一一的抚过那额角、眼眸、鼻梁、脸庞、下颚,最后,又落回到了那一双清清楚楚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眼帘之上。指腹,触上那纤长的睫毛,细细的感受着那长睫,在自己指腹下的颤动,轻轻地两个字,从微掀的薄唇,喃喃的出口,"阿楚!"
秦楚的心,猛然一震,胸口,那一股波涛汹涌的感情,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出口,霎时汹涌澎湃而出。双手不自由主的抬起,就要抱上去。可,可在指尖即将要触到对方的时候,却猛的收了回来,同时,脚步退后了一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
知她心中所想,祁千昕浅浅一笑,上前一步,凤眸内的宠溺,一如当初,令人心醉,"傻瓜,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容貌无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