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有大梅做后盾,心里果然踏实了下来。
在剩下来的时间里,杜娟倚在床上,双目盯着天花板,她在畅想自己的未来,想象着即将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两个男人,她要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那个下午对杜娟来说冗长而又焦灼,她在激动又忐忑中终于等到了晚上。她走出宿舍门时,抹得香喷喷的大梅拍着杜娟的肩膀说:好好干。杜娟知道,香喷喷的大梅要在空下来的宿舍里等待王参谋的到来,以前大梅也是这么抽空和王参谋幽会的,可是那时杜娟什么也不懂。有一次,杜娟突然从练功房里回来,撞上了王参谋和大梅两个人正在宿舍里,她只看见大梅凌乱的床,还有面色潮红的两个人,那时她什么也不懂,傻呵呵地冲两个人乐,直到大梅急赤白脸地说:我们两个迟早是要结婚的。她仍没明白两个人躲在宿舍里到底干了些什么。现在她知道大梅为什么把自己搞得香喷喷的了,她出门的那一刻,冲大梅很有内容地笑一笑,心里想,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在宿舍里幽会的。
六点三十分,杜娟准时来到了东院的西门口,东院是军区的家属区,但也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单位被安排在了东院,例如文工团这样的单位,西院是办公区,还有一些师职以上的干部宿舍。西院自然要比东院贵族一些,但仍有士兵站岗,杜娟出门的时候,哨兵向她敬礼,她一走出东院门,便看见了立在树下的林斌,林斌立在那里像一个士兵一样,不错眼珠地向东院内张望着,他一看到杜娟,笑着冲她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杜娟说:差一点,晚上我们排练。
杜娟第一次撒谎,脸红了,天暗,林斌看不到这一点。
林斌就很失望的样子。
杜娟说:晚上排练七点半呢,还有一会儿呢。
林斌的脸色就舒缓了许多,他有些尴尬地说:可惜,话剧看不上了。
两个人这么说话时,是边走边说的,两人顺着军区大院外的市道往前走去,南道上落满了树叶,两双脚踩在上面哗哗啦啦地响着。两个没再提看话剧的事,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话。
林斌问:最近在排什么节目?
杜娟说:还是那个双人舞。
林斌就点点头说:这个双人舞,部里领导很重视,还希望你们在全军汇演中拿奖呢。
杜娟不说话,只是笑。
接下来,两个人就说到多长时间没回家了,由家说到家庭中的成员。直到这时,杜娟才知道,她和林斌的老家是一个市的,他们住的不是一个区,但只隔了两条马路。两人的样子似乎都很愉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七点半,这是杜娟给自己定的时间,白扬没有说具体时间,只说晚上在练功房等她。但她还是给自己规定了时间。杜娟看表的时候,林斌不无惋惜地说:你时间到了,咱们原来还是老乡,那就找个时间再聊吧。
林斌向她伸出了手,她也把手伸了过去,他握住了她的手,她觉得他的手又大又热。
她不知道白扬要和她说什么,她低着头只顾走路,差点和楼上下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抬起头才看清对方原来就是白扬,白扬自然也看见了她,怔了一下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又是这样的开场白,说得她怔了一下,忙说:我在宿舍里有点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向排练厅里走去,进门的时候她伸手要去开灯,他伸出手制止了她,她触到了白扬的手,白扬的手很软,还有些凉,她这才意识到,男人的手原来是不一样的。
白扬很自然地说:别开灯,太刺眼了。
窗口有一片亮光泻进来,那是月光。两人向窗口走去,就站在这片亮光里。
白扬站在她的对面,迎着月光,他就成了一个剪影。
他说:为什么不喜欢入党?他这样开场说。
她低下头笑了一下,半晌才答:什么也不为。
他说:你要写入党申请书,我会为你争取的。
她抬起头望着他,想:也许白扬以前和“小常宝”还有那个唱歌的女孩子约会时,他也是这么开场的吧,想到这,她凌乱的心稳定了下来,平静地望着他。
他说:你舞跳得不错,比大梅强多了,大梅一谈恋爱就不想跳舞了。
这时她想起呆在宿舍里的大梅,心想,此时大梅一定又把宿舍的床弄乱了。想到这,她的脸又红了一下。白扬这时向前挪了一下身子,似乎要抓住她握着把杆的手,最后在一旁停住了,只握住了把杆。
白扬说:舞蹈队的女孩子就你不一样。
她不明白他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她还没有问,她就听见了他急促的呼吸声,这种呼吸,让她感到有些压迫,她似乎受到传染似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就在这时,白扬一把抱住了她,她没想到,他会抱她,刚想躲避,不料想,他的整个身子倾斜着压了过来,脸贴在她的脸上,他更加急促地在她耳旁说:杜娟,我喜欢你。
那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没想到,他会这样。她含混地说:啊,不。他更紧地抱着她,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浑身僵直,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突然,他摸到了她的胸,她过电似的那么一抖,不动了。她想起大梅和白扬约会后回来对她说:白扬摸我这了。
那时她脸红心热,不知道那被男人摸过是什么滋味。此时,眼前这个男人正得寸进尺地摸她“那”,她是什么感觉呢,她觉得身体僵直得都快断掉了。一次次,她似乎是被电击中了。后来,她逃也似的离开了练功房,离开了那个男人的怀抱。
她回到宿舍,大梅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大梅的样子很满足,正在哼唱着《北京的金山上》,大梅一抬头看见了她,忙笑着问:怎么样?她没有理大梅,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一下子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