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相见?”穆清流说道:“既然有事,就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哪西亚尔便在门内弟子的带领下进了雄武大殿。音洛透过后堂狭小的夹缝,见来人正是那曾率领十万狼人和安西国敌兵攻毁王城亚特蒂斯的西亚尔。
西亚尔进入大殿内,先是循着四周观望一番,然后将目光落在穆清流身上,随即称道:“穆宗主,多年未见你老依旧倜傥不是当年啊。”
“国师国讲了。”穆清流拱手一抱,礼让宾客,将西亚尔让坐在侧旁,自己则坐在大殿正上方,看着西亚尔说道:“不知国师远道而来,可有什么……”
“哦,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没等穆清流说完,西亚尔就抢先说道:“不过我今天来贵门,的确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献宝!!!”
“献宝?”穆清流狐疑的看着西亚尔,竟不知这荒蛮族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西亚尔诡异的笑了笑,向后面的随从招了招手,那随从自然懂得其中的意思。于是便将用绸缎包裹着的东西递到西亚尔跟前。西亚尔结过那东西,起身来到穆清流跟前,神秘莫测的说道:“这便是宝!!!”
“这是何物?”
“—君—王—之—剑—“离火”!!!”
“什么?”穆清流颤巍巍的接过西亚尔手中的“离火”,有如握了千斤万旦,手指抖动之间,包裹着“离火”剑身的绸布已然脱落,亮出明晃晃的剑身。
紫金吞口,剑身上铸银白的色盛放的樱花,在暗光的觥筹交错下栩栩如生,拔剑之间,虎啸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剑光游离,耀眼刺目。真是一把绝世好剑!
“离火”的突然出现,音洛的眼眸之中再次出现了父亲东奥王哪桀骜的身躯以及拿着那把利剑自刎在倒戈的靳旗下的景象。内心的仇恨与痛苦便如洪水般填满胸腔。
时间的万物已归于平静,音洛的耳中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响动,包括宗主穆清流与西亚尔的对话,只有满腔的仇恨挤满了他的听觉、视觉,所有的感官器官。
不知何时,音洛已经慢慢挪动脚步,一步一步的向着正殿方向走去。他的眼珠斐然一片血红,全身满溢杀气与怒气。他的全身细胞也在凝结,凝结成一个个仇恨的利器。
穆清流仔细的端详着那把所谓罕世之宝君王之剑“离火”,深幽的眸子早就缩成一个极小的漩涡。顿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离火顺然脱手,目光缓缓落到西亚尔的身上,幽声说道:“你这是何用意?”
“哈哈……”西亚尔干笑两声,接住离火,说道“穆宗主果真英明,咋们也明人不做暗事,此次前来我确有一件事要贵宗相助,至于……”
“你休想!”穆清流不等西亚尔将话说完,就抢先说道:“十年前我已经错了一次,如今我再也不想听你那堂皇之词,也不想再错一次,你还是免开宗口,请回吧!”话毕,做出一套送客出门的动作。
那西亚尔看穆清流一副决绝的态度,爽然一笑,朗声说道:“宗主何必这么决然呢,还没听我说完是什么事情就想扫我出门。权且留我坐一会儿,待我将话说完,穆宗主再做回应如何?”
穆清流自是不想再听西亚尔说下去,但终究是怒目一瞪,回身听西亚尔说下去。
西亚尔接着说道:“其实这事也不难,想请归宗大开方便之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安西国兵士度过贡嘎雪山……”
“且慢!”穆清流突然回身,止住西亚尔的话语,怒声说道:“你们难道还想入侵我大汉国不成,你们用凶残的手段颠覆了东奥帝国,现在还想对我大汉国不利,真是狼子野心。我是万万做不到,你们也休想。”
“宗主此言差矣!”西亚尔赤目一瞪,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一阵,接着又一反常态,厚实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嘴角处挤出一抹强笑,称声说道:“宗主说的是什么话。我安西国地小人寡,怎敢对大汉国不利。我只是想借归宗之地,打通安西国与大汉国的交往枢纽,与大国结成秦晋之好,至于我国军队进入大汉国的境地是想学习汉国的用兵之道,宗主切莫误解了。”
“怕是醉瑥之意不在酒吧!”
“绝无它意!”西亚尔说道:“这把剑就当酬劳送给宗主,事成之后我国还有两件至宝送给您,至于那两件宝是什么,现在不便言说。奥,对了,我国国王还特意邀请穆宗主做我国国师,就看您的一句话了。”
其实后面的话音洛一句也没听进去,现在他只有满腹的仇恨,以及仇恨填膺后的愤怒,而是一步步向着西亚尔逼近。在将要出后堂时,突然有一张大手钳住了他的肩膀。
“莫师兄,是你!”看到莫茂的突然出现,音洛这才从仇恨之中醒了过来,怔怔的看着莫茂。
莫茂朝着正殿看了看,示意让音洛小声点,将他从后堂中拉了出来,这才将手松了开来。
“你刚才在干什么?”
“我……”听到莫茂的问话,音洛竟一时语噻,但又不好搪塞过去,便说道:“我看那把剑……所以……”
“你是说“离火”?”
“是的,只是想看看,所以就忍不住想走过去!”
“奥,哪的确是一把绝世好剑。想当年东奥王拿着“离火”斩杀多少英雄豪杰,驰骋疆场,可谓是所向披靡,对那把剑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看你面带杀气,也不像是好奇那把剑,像是……”
莫茂见音洛一时答不上话,似乎看出了里面另有隐情,也不好再问,于是笑了笑,说道:“既然师弟不好说,我也不再问就是了。我看你额角似有青光暗浮,想必你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期了吧。真是精进神速啊!”
莫茂不说还好,一说音洛倒感到惭愧,自己修炼一月,至今迟迟不前,始终停止在筑基期三段的阶层。
“师兄哪里的话,想我虽然达到筑基期,但一月以来一直停留不前,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感到无济于事,惭愧啊,惭愧!”
“呵,师弟你也不用感到悲哀,像我门中挂名弟子既没有良师的指导,又没有一个适宜修炼的地方,修炼造诣能达到你这种程度已算不错了。”
听到莫茂的夸奖,音洛自然是喜不由衷,脸上也有了丝毫的成就之感。
再说另一面,哪西亚尔向穆清流说了自己的意图,并拿出君王之剑“离火”作为交换条件,还有两件稀世珍宝,至于是什么虽然西亚尔没有说明,但绝对不会简单。
其实,西亚尔所说的那两件至宝现在就在音洛身上,便是“纶樱”和那枚橙黄的珠子。西亚尔拿出这么丰厚的条件,
穆清流怎么不会动心。但是想,如果他答应了西亚尔的条件,无疑做了一名罪人,这南华宗所距之地为大汉国的要塞之地,要是这里破了一个口子,那么安西国便会长驱直入,无阻无挡,颠覆大汉国西南一些地方是指日可待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西亚尔这一招,穆清流早就一目了然,只是不好说破,即是说破了对方也会百般狡辩,言辞颓唐。所以只有对西亚尔冷眉相对,不作回应。
按理来说,作为武修界,不应该介入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但穆清流作为大汉国人,又做为一代宗师,岂能直至而不理,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若是国局动荡,哪还有武修界安身之所,所以决然拒绝。
话说十年之前,穆清流受到那西亚尔的教唆,来到强盛一时的东奥帝国,夜入王城,盗得东傲国的各个城池的据守攻略图,最后便于脱身,又挟持一名四五岁的女婴,越墙而逃。
安西国后来以一本天下武修绝学作为交换条件,他就将攻略图给了西亚尔,这才是东奥帝国在一年之前颠覆灭亡。自己也利用那本武修绝学开创了南华一宗,可谓是节节昌盛,短短几年内跃居武修界首位。
虽然这是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但每每想起这件事,穆清流便追悔莫及,此刻西亚尔又以“离火”作为交换条件,让他再做违心之事,穆清流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你我数十年的交情就连这件事情都不允许?”西亚尔已不再是和颜悦色,近而面部表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长袍挥落,那双邪魅的眸子里顿时冷光乍现,嘴角处勾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对着穆清流说道:“你可别忘了十年前的事情,若是我公与天下,恐怕你这南华宗要……”
“住口!”穆清流幡然从自己的座位上暴跳而起,怒喝道:“他若你敢将十年前的事情说出来,我南华一宗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捍卫大汉国的安全。你也休想入侵我泱泱大国!”
“哼!”西亚尔冷哼一声,从椅子上跃身而起,走到穆清流耳边,然后伏在他的耳边,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一阵过后,西亚尔才从穆清流的耳边撤了出来,然后朗声笑道:“穆宗主,既然你已经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在强留。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
话毕,便冷笑着扬长而去。
不知西亚尔对穆清流说了些什么?此刻的穆清流脸上已无血色,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座椅上,手臂抖抖索索的抓起桌上的茶盏,那茶盏许是用力过猛,啪的一声,竟然碎裂一地。
穆清流也不去经管哪碎了一地的杯子,而是口角抖抖索索的说道:“—大—限—!-”两个字
近日,南华宗内显得异样的浮躁,来了许多的奇人异士,当然,音洛对这些全然不知。
这南华宗位居于贡嘎山东边陲,山名唤海子,此山嶙峋伟傲,山峰最高处可达四千五百多米,所以从山顶到山脚,截然有不同的气侯类型。也因如此,海子山也就聚集了许多的灵气,这无疑是修行的最佳地方。
相传在远古时代,武修界各个门派为了增强自己的势力,为了将海子山纳为旗下,作为修行道场,大肆杀掠抢夺,即使夺下此山的门派也不会栖居太久,接着便会被另一强盛的门派吞噬掉,如此,也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为此而丧生。
泛大陆内只要是修行门派无人不知,也无人不晓海子山。直到数十年前,一位即出无名的修士来到此地,借着一本武修绝学击败天下群雄,在海子山上自立门派,创下南华一宗,从此开枝散叶,广收门徒,可谓是强盛一时。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下南华宗宗主穆清流!
所有传说都可成为一段佳话。话说当时穆清流从东傲国闯荡一番回来之后,修为大进,凭借着一人之力,先是力战修界成名已久的南北二煞北潇和南湘,接着又独战各派高手。最后独傲海子。
更为夸张的是,据说穆清流当时修为的境界已经达到武尊的地步,他的功力足可以虚实生火,定神寂灭的地步,可以说是无人能及。数十年来,从没人敢冒犯南华一宗,越雷池半步。
诡异而又神秘,诸种传说似乎已成更久不变的神话。这穆清流到底凭借什么样的武修绝学才得以独霸一方?固然无人知晓。
南华宗后院一座不打不下的竹林,竹林内幽静斐然,景色宜人,除了练功修行之时,闲暇的时候,音洛便会来到这里,栖身于密林深处,听着百鸟争鸣,闻着散落满地竹叶的清香,自是悠然自得,也能是他抛却连日来的烦恼与愁苦。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乘着清幽的明月,听着石间潺潺流过的小溪。音洛坐在一根横立在地的竹竿上,望着天的西边升上来的新月,眼神中竟是无限的愁苦与哀思。
有言‘望月思亲’,正是如此,可没有了亲人,这‘思’该向谁思?
对于此刻的音洛来说,这世间依然充满了无限的冷漠和凄苦,以及数不清也看不完的愁廖。他需要幼时母亲的襁褓,父亲的仁慈。可如今已是黄花垂落,人比竹,物是事非。
为什么强者便可以肆无忌惮?为什么只有强者任意摆布别人的命运?为什么只有强者独步天下?…
无疑这是个强者的世界,是被欺凌的天下!
啪嗒~!
一声脆响,许是因恨生怒,音洛蓄满全身真元,挥掌竟把一棵摇晃的在前翠竹拦腰打断。翠竹犹如一个拉长的人影,悠悠的倒在地上。随着一声响动,将原本静谧的打破。
紧接着,啪啪两声飞鸟的扑翅,密林的另一边又传来了两声诡异的娇笑声。笑声悠远深长,穿破空气的阻碍,直入音洛的耳际。
听到笑声,音洛猛人一怔,从枯竹上站起身子,朝着四周忘了忘了,但竹林内依旧如初,除了被自己一掌打翻的那棵翠竹之外,其他地方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异样。
音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不再为然,坐回原来的位置。可还没等他坐稳屁股,竹林深处又传来一阵轻娇笑之声。
这次音洛听得没错,笑声的确是从竹林的另一边传来的。而且四周开始变得骚动起来,哪婆娑的竹叶竟然无风自动,惊得落在枝头的夜鸟咕咕直叫,摆翅仓皇而逃。
“你是谁?别再这里装神弄鬼的。”音洛心生警照,顿然运气全身的真元,能使安静无常的竹林起了这么大的动静,且先不说对方是敌是友,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绝对不简单。
随着骚动的乍起,密林之间突然起了股巨大的冷风,绕着音洛枯瘦的身躯,呼呼直吹。只是在下一个瞬间,冷风既定,随着几声沙沙之声,音洛头顶倏然飘下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犹如枝头翩飞的竹叶一样,让人毫无觉察。
音洛愣了愣神,朝着那突然出现的身影看了看。
来者身穿红色的薄纱,身材略显较小,但加上哪袭红色的薄纱,更显凸凹有型的身材,十分引人注意,从刚才的笑声和穿着打扮来看,音洛可以断定,眼前这人是个女子。
只不过奇怪的是,那女子面罩一个鬼脸面具,青发红脸,巨齿獠牙,面目狰狞怖人,除了身材渺小些,竟像一个厉鬼一般。
不过依音洛现在的修为可以看出,眼前这鬼面女子绝对不简单,修为已然达到蜕凡期三段,而且还是个风系修士,这也难怪刚才女子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
“你是谁?”音洛看着女子诡异的打扮,向后退了退,随即说道:“大半夜里装神弄鬼的,好不吓人。”
女子俱是坦然,嘿笑着走到音洛跟前,有点俏皮的说道:“我是……你猜啊,如果你能猜到我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猜到我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音洛被女子的这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什么叫‘猜到我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如果猜得到,再告诉自己是谁,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音洛见女子这般调皮,还且还让他想起了自己妹妹,记得妹妹塔吉尔也像这鬼面女子一样总爱说一些令人匪夷的话,每次都让音洛摸不着头脑。接下来鬼面女子的一句话,更让音洛证实了自己的遐想。
鬼面女子见音洛半天不语,双手搭在身后,姗姗走到音洛跟前,透过鬼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问道:“大哥哥,你猜到我是谁了吗?”
‘大哥哥!’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世间只有妹妹塔吉尔对自己这么称呼。
见鬼面女子对自己这般称呼,音洛自是受宠若惊,也见鬼面女子如此,也不再有警觉之心,所以随口说道:“你莫不是哪‘红粉骷髅,鬼面娇娃’不成?”
“‘红粉骷髅,鬼面娇娃’?”鬼面女子樱唇微微动了动,说道:“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我呢,不过我很喜欢,大哥哥这几天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音洛见眼前这少女天真无邪的模样,真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本想告诉自己的真实名字,但想了想还是止住了,便随口说道:“立日!”
“立日,那我以后就叫你立日哥哥喽。”鬼面女子调皮的笑了笑,呐呐的说道:“立日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这几天一直跟着你,见你一直闷闷不乐的,还经常来这片竹林独自发呆。莫不是这南华宗内的弟子欺负你了?”
“没有。”音洛摇了摇头,自己竟然被这奇女子跟踪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幸亏这女子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要不然自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着鬼面女子说话和举止如此的俏皮,便也毫不隐晦的问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应该不会是宗内的弟子吧?你为什么在这里。”
“立日哥哥说的对,我的确不是这宗内弟子,来这里是为了……这个我可不可以不向哥哥说。”
“奥。”音洛点了点头,看鬼面女子对自己的来意之语不言,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说我不问就是了,不过你得告诉我我们初次相见,你为什么称我为哥哥?”
“因为我喜欢呀。”鬼面女子爽朗的说道:“因为我打第一次见到哥哥,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的亲且感,刚才本不想打扰哥哥的,可见哥哥你发呆的模样,觉得可笑,就笑出声来,没想到被哥哥你发现了。怎么?你不喜欢我叫你哥哥吗?”
“奥,没有,没有。”音洛连忙说道:“见你如此叫我,我有点受宠若惊。这么久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音洛说着眼眸之中流露出无尽的怀念之色。这一小小的眼神变化,别人是很难发现的,但对于这鬼面女子一眼便看出了音洛的变化,所以当即问道:“怎么?以前也有人这样叫你吗?”
“嗯,是的。”音洛边说边凄迷的看着前方:“我妹妹,除了我妹妹你是第二个这样叫我的。”
“那你妹妹呢?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很早以前我们便分开了。”
“奥,这样啊。”说道这,鬼面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遂说道:“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开这南华宗吧,你再待下去恐怕对你不利。”
“为什么?”听到鬼面女子的话语,音洛猛然一惊,不知其然,便问道:“难道南华宗要出什么事了吧?”
“啊…!不是,哥哥你别胡想。”鬼面女子见自己方才说话有点锋芒,便婉虚的说道:“我是看哥哥整日受那些南华宗内弟子欺负,又学不到什么本领,所以就叫你离开这里,另寻他路。”
音洛听完鬼面女子的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低落的说道:“天下之大哪有我容身之处,谢谢你的关心,现在对于我来说,到哪里都无所谓。”
“奥,我知道了。”鬼面女子嘴角处透过一抹微笑,说道:“立日哥哥,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一日,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音洛怔住了,真诚的看着眼前这个奇异的女子,没想到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还有人这样关心着自己,心里不知是感激还是悲伤,眼眶之中竟然含满了泪花,茫然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鬼面女子见音洛面带悲伤,伸起柔夷的手指掩鼻娇声的笑了笑,嗔道:“哥哥,你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大男子汉的,哭鼻子羞不羞。”
音洛发现自己失态了,于是伸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嘴角处强挤出几丝微笑,说道:“我哪有哭了,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哥哥说谎。”鬼面女子撇了撇嘴,说道:“哭了就是哭了,还说谎。哪,已经不早了,我该走了,要不然让这宗内的门人发现,对你不利。”
鬼面女子说罢,也不等音洛回话,双脚轻点,便消失在竹林之间,身后只留下一声悠远的回音:“哥哥若是有什么事就来这里找我,不过我还是劝你尽早离开南华宗,当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哥哥的……!”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音洛呆呆的站在原地,心神亦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红粉骷髅,鬼面娇娃。’这是音洛对鬼面女子的第一映像和称呼。这如鬼魅一般的女子到底是谁?
安西国位居泛大陆最西段,自古被称为荒裔族人。数年前,招揽了无数个奇人异士,当然一些歪门邪道也不在话下。传说在十年前,安西国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收容了一位梵天的巫师,这位巫师并为安西国组建了一支奇异的杀手团,而这个杀手团全都是貌美惊人的少女。
据说这些少女被掠来都是四五岁的年龄,等到他们长成一定的阶段,那些梵天的巫师会交给他们一些修练的法觉,而所教的法觉奇异之及,阴狠毒辣,常常利用纯阳男性躯体,来达到修炼的目的。多少年来一直令修界人士闻风丧胆,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些少女杀手个个都身怀绝技,或用美色,或用一些诡异的手法将对手杀与无形之中,手段之残忍,无人可匹。
不过这只是个传说罢了,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目睹过他们的出现。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既然有传说他必定就有一定的由头。
事实上安西国的确有这样一支杀手队伍,只是鲜为人知罢了,即使这些少女杀手出现在眼前,又有几个人能认得出来,要知道光是从一张面孔看清某一个人是很难的。
正如方才音洛面前出现的那个鬼面女子,一张狰狞的鬼面下究竟掩藏着怎样一张面孔。光从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或者一张樱唇小嘴就能看出吗?其实不然。
憨态可加的话语,俏皮惹人喜爱的举止,任谁都不会想到那个鬼面女子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同时也是安西国培养的杀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她的手上,下至普通百姓,上至达官显贵,甚至当年东傲国的无数子民士兵都命丧于她手,可这些谁会知道。
但纵是这样,鬼面少女也包括现在潜伏在南华宗那些少女杀手,无疑是安西国培养的一枚棋子,更或者说是杀人的机器。
这次她们来到南华宗自然是有目的的。
其一是为了要挟南华宗大开方便之门,让安西国的军队进入大汉国的国土,然后挥兵直上,攻城略地,扩大自己的疆域和版图。
其二则是为了追杀昔日东奥帝国逃脱的后裔,然后抢夺两件绝世奇宝“纶樱”和“濂殄”,可谓是用心险恶,其中两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可以引起武修界一场莫大的轰动。现在值得肯定是,南华一宗将要面临一场潜在的危机,至于这危机何时发生,只是时间的问题。
月色狰狞,连绵的海子山在夜色的笼罩下像是一位病危的老人,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瑟发着抖。
回到屋中,音洛看着屋顶上的那个大窟窿还在往里飘着雪花,不由自主的束紧了领口,将一床薄薄的被褥裹在自己的身上,可纵使这样似乎也无济于事,感觉更加的清冷,不由得打了个机灵,本想闷头睡去,但刚躺下就觉得自己就想躺在了冰块上一样,冷的难受。
思量一阵,音洛也不再强迫自己睡去,于是边寂定入神,双手平放于腹部,念起功诀,继续按照‘天地无极心法’里面的描述,吸气吐纳,感觉浑然轻巧的多了,浑身也不再是那么冷了。
其实现在的音洛已不用那本破烂的心法,一个多月以来,他早就对“天地无极心法”倒背如流,甚至对里面的几个重要地方熟稔的再不能熟稔了。但奇怪的是每到关键的地方就会不由自主的突然停止下来,再也无法前进,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音洛很久了,他很想找门内师兄弟请教,但出于自己是挂名弟子,怕有误会,所以此念头就打消了。
‘心息相依,抱一守中,元和内运……’每到这一句,音洛就会觉得胸口就像是塞了一块大石头,再也无法聚齐精气,行运功诀,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都无法突破这一层。丹田处,老像是有一层极其微妙的薄膜,阻隔着他迈向更深的一层,而且那个像蚕蛹状的东西已不再像是以前那么活泛,近几日以来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音洛觉得很是怪异,他也想过很多办法,也暗地里旁敲侧击的问过不少内门弟子,就是得不到解决,那个从在在丹田处的薄膜似乎已成了他无法逾越的障碍。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冲刺,但都在中途停止了下来。音洛坐在床边即使无奈,也觉得毫无一点思绪,该用的办法都用了,就是不管用。体内的精气也快要耗尽了,几乎到了精尽人亡的地步。
当他要做最后一次冲刺时,突然耳边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于是戛然而止,随手拉开无门,浑然见莫茂面带急促的立于门边,眼眸之中满是警觉的神色。
冷风嗖嗖,夹杂着弥漫天际的大雪,瞬间掩盖了门框边空白的地方。
音洛面带狐疑,仍凭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莫茂这么晚了来自己这里有什么事情,而且看他急促的样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师弟,先不要问什么事,快放我进去。”莫茂抖了抖身上的落雪,朝着身后看了看,然之身跨进门槛,单手掐诀,手指尖竟亮起了一抹淡蓝色的火焰,莫茂用手指的火焰点燃了烛台上的油灯,拉着音洛坐在床边,悄声说道:“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放在你这里的那个东西?”
“记得,记得。是哪个铁盒子吗?”
“对,就是那个铁盒子,快拿给我。”
音洛也不再寒暄,看了一眼莫茂,念动法诀,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那个铁盒子,又有点奇怪的问道:“师兄,我看你一脸焦急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茂接过盒子,朝着里面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东西,扶着音洛的肩膀,甚是奇怪的说道:“我要离开南华宗了。”
“奥。”音洛点了点头觉得很稀松平常,认为莫茂肯定是受命下山办事,所以不知其然的问道:“你这次下山得去多久才回?”
“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
音洛听完这四个字猛然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接着,莫茂有重复了这句话。
“对,我不回来了。我在南华宗呆不下去了!!”
“啊?难道你烦了什么弥天大罪不成,所以被逐出山门了。”
“也不全是。”莫茂看了一眼音洛,举起手中的那个铁盒,随声说道:“是因为这个!”
“这个?这是什么?你不是说这只不过是一枚普通的弹药吗?怎么却成了……?”
“那是我骗了你。”莫茂习惯性的笑了笑,玉带凝重的说道:“其实,它是……”
莫茂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嘈杂声,声音正是朝着这边追来的。
闻声,莫茂突然跃起身来,急切的握住音洛的手,语气恳然的说道:“这里不宜久留我先走了。他若以后有缘再见,咋们再把酒畅谈。”
说罢,莫茂头也不回的纵身跳出窗外,越墙而走。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嘈杂声渐渐逼近,只把音洛弄的焦头烂额,究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猛然之间,他立身站在地上,朝着窗外看了看,发现莫茂已然走远,心神一片不宁,料到此事一定不简单。
啪嗒一声脆响,门被撞了开来,朝着门外走进十数名劲装内门弟子,各个面目狰狞,眸放怒火,为首的正是乾院首座云野道人云中天,以及杜鸣啼。
入的门来,一群人先将音洛围了起来,然后在小屋内巡视一番。哪杜鸣啼倒也倜傥,折扇轻摇,但也遮不住他脸上焦急的心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音洛面前,吒声说道:“我知道你跟那叛徒莫茂相好,我也不为难你,还是赶快将他的去处说出来,不然……嘿嘿~~~!”
音洛猛然一震,浑身一紧,却不知莫茂这会儿在来人口中成了‘叛徒’,私下暗想之下,想哪莫茂在自己初来南华宗时,屡受欺辱,而且险些丧命,多亏莫茂出手相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所以对于杜鸣啼的问话是闭口不答。
“难道你不要知道这宗院的规矩不成,我劝你还是早些说出他的下落,不然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说着,杜鸣啼已经渐渐逼近音洛,一张狰狞的面孔流露出悠然的杀气,手中的折扇也大展开来。
“不—知—道!”音洛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四个字的,但又意识到自己说出这三个有些唐突,这些人能找到这自然是追着莫茂过来的,所以思忖之下,幽声说道:“他是刚才来过这里,但又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杜鸣啼摇着折扇,周身杀气大盛,怒气难平的说道:“好一个不知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喽。”
杜鸣啼已经缓缓祭动法器,手中的折扇暗生冷光,眉宇之间青筋炸裂。倏忽之间,屋内冷气瞬间凝结,已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
哪站在一边乾院首座云中天也是冷眼看着音洛,一双浑圆的怒目睁得狰狞,橙色裘衣无风自动,斑白的鬓角合着一张皱巴巴的枯瘦脸颊已到了怒不可泄的地步。
究竟是怎样的事能把一向以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称雄的云中天惹得如此盛怒?
音洛淡定神色,看众人的神色,知道自己此会儿已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如若自己再说错一句话,那么必将命丧黄泉,死于非命。
“我说的都是实话,莫茂师兄待我的确不错,但这会儿孰轻孰重,我还是估量的清楚的。若是不信,杀了我便是。”
“你……!”杜鸣啼脸色炸变,看着音洛此时一副傲骨嶙峋的模样,更加恼火,随之怒目圆睁,双掌临风,将要向音洛头上劈去。
“住手……!”就在杜鸣啼的手掌刚要接触到音洛时,一声轻吒破空而来,众人当即一怔,杜鸣啼赶忙收住掌势,随一干人等不约而同的向着门外看去。
所谓:勾罗帐玉面轻纱,扶海棠醉卧花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淼空。
“你们这是干什么?竟要对一个挂名弟子下手?!”闻声判人,哪幽若的声音如同浩瀚中的一抹天籁,又如散漫上野的花香,夹杂着丝丝芳草的青嫩,直教人闻而止步,停车下马。
声道人未到。等到哪方才说话之人走进小屋时,众人即是惊讶,又是痴迷。来者是一位年芳十八九的清纯少女,只见那少女风缳露鬓,眼波流转之间,秋波含眉,白净的皮肤犹如光洁的白玉。一袭落地的纱衣穿在身上,犹如黑夜中盛放的阴栗,一旦吸食,便再也无法解脱。
美,太美了,音洛自认越女无数,但这样的美人儿却是第一次见,不觉 心生钦慕之意,怔怔的看着那女子,竟一时忘了自己此刻身临仙险境。
杜鸣啼见那女子走了进来,收起手中的折扇,面目随和的走到女子跟前,嗔声说道:“岚儿师妹,你怎么来了?”
那叫岚儿的女子先是朝着众人扫视一圈,然后腰身一弓,也不去理会此时一脸逢笑的杜鸣啼,径向着乾院首座云中天做了个揖,然后吐气若兰的说道:“云叔叔,我看这小师弟的确不知那“掩魔珠”的下落,又何必为难他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