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汉一直没有问到俞萍菲的父亲。俞萍菲也没说到她父亲的职位,似乎,他当什么官与她无关似的。
周希汉答应了俞萍菲治疗她母亲的病,她很高兴,这就是她单独见周希汉的主要原因。
“周医生,您帮我知道好了病,我该怎么样感谢你呢?”俞萍菲问道。
嫁给我不就得了?周希汉想。
周希汉心里说,嘴里可不敢这么说。人家是谁?还不知道是什么级别官的千金小姐呢,你有福气娶她做老婆?周希汉心想,痴心妄想的事也别太离谱了吧,还是好好把文倩这妞弄到手现实些。
一想到文倩,周希汉的心里就像是被铁锤重重地击了一下,“她凭什么还没开始工作就被选送去了湘雅进修‘核磁共振’?难道,她答应了人家什么?哎呀,只怕这臭娘皮会有些靠不住了,弄不好很快就会做了人家的老婆也难说。”
俞萍菲看着周希汉没说话,神情也不那么兴奋,似乎有什么心病,追问道:“周医生,有什么要求您只管提,我父亲应该还是能够满足你的要求的。”
这话很明了,你周希汉只管提,你想得出,我爸就能办得到。这官该是多大?
可是,此时,周希汉的心拔凉拔凉的,哪有心思多想?他悻悻地说:“治病嘛,医生的本分,那要什么谢不谢的?我还是回会诊室去吧。”
“我也去。”俞萍菲欢快地跳下床,微笑着说,“可以吧,希汉医生?”俞萍菲微微有些脸红。
在医院的会诊讨论场所了,赵奕院长心情很糟糕。
这里,周希汉被那女兵叫去以后,协和教授与湘雅教授争得不可开交。作为东道主的赵奕院长,怎么也觉得这和事佬不好做,自己的分量实在是太轻了。可是,让他们这样面红耳赤吵下去,齐、韩两位老教授都是自己亲自请来的,年纪七八十岁了,肝火还重得很,怕只怕他们这样一吵,来个脑溢血、或者心肌梗死什么的,那怎么交得了差哟?
赵奕此时的心两头挂,想想另一头,那个色鬼流氓周希汉,陪着那样美貌的女兵总也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女兵可是军分区与市委领导都很重视的人,弄出什么名堂来,那可就不得了。
“嘿嘿,湘雅啊湘雅,今不如昔罗。”齐凡教授看着气鼓鼓的韩教授奚落道,“当年,享誉整个江南,可是,现在中山医、上海第一、第二医科大都已经是来势凶猛,我说,湘雅的优势又何在呢?不会老是把主席当年写给亲戚的那封信拿出来撑门面吧?”
那封信是指解放初期,主席给亲戚写的一封信,是关于那亲戚想到北京治病的几句话,主席在封信上说:“治病的事到长沙湘雅医院就行了,如果那里治不好,到北京来也是治不好的。”(注:此史实是有文献记载的,湘雅医院留有影印件,正件在北京文史博物馆。)
主席的这句话,在平常那是湘雅人的骄傲,现在,齐凡教授这样说出来,却是特别的刺耳,韩教授哪里忍得住?反唇相讥:“嘿嘿,有的人因为单位而有了身份,有的单位呢又因为在天子脚下而沾了一些官气,自己就觉得了不起了,这种情况嘛,也是有的。”
“嘿嘿,这么说,你们原来有点名气是因为主席的家乡吧?韩兄,你那位学生被那个病人叫去,他不会顺手来个‘手到病除’,就把那病人给治好了吧?哈哈,哈哈。”齐凡说的话也很刻薄,笑得也很夸张。
韩教授正尴尬难受之际,周希汉出现在门口,让所有人震惊的是,那个女兵神采奕奕,容光满面地走了进来。
“谢谢各位教授,谢谢各位专家,费您们的心了。这位周医生按照韩老教授的授意,已经帮我把这病根给拔出了。谢谢各位,特别的谢谢韩老教授。”俞萍菲走到韩教授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谢谢,您的水平真是太神奇了。”
惊讶、难以置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韩教授竟然遥控一个见习生,治好了一个困扰了很多人,很多专家的罕见病。难以相信,确实难以相信。
齐凡斜着眼,瞧着这韩教授,心想,你鬼魅呀?你人在这里跟我拌嘴,却用替身在那里给人家治病,这不是给我齐凡扇耳光吗?可是,人确实被你治好了,不服也得服啊。
“没想到啊,韩教授,你竟有如此绝技,不愧湘雅之栋梁啊,佩服、佩服。”齐凡给自己一个台阶。
韩教授也被那女兵的话惊呆了,幸亏他知道周希汉的底细,所以,愣了三分钟的他很快明白了周希汉的移花接木之计,心想,这计谋不错,一是掩饰了他的绝学,这绝学是不能随意暴露的;二是送了一个大礼给我,学者之间的竞争本就激烈,面子事大,学校之间的荣誉之争,那可是至高无上的事。
这一石二鸟的办法使得韩教授差点手舞足蹈起来。看到齐凡教授在找下台阶,他赶紧递过一张梯子,让齐凡教授下来。他记得老祖宗说过:得饶人时且饶人。
“哈哈,其实,齐教授早有良策,只不过没有我这么奸诈而已。我呢,来个先下手为强,抢了个先。其实,我早就知道,齐凡教授的医术早已难逢敌手,要是被你先下了手,手到病除了,我韩某人面目何存。哈哈,齐教授不会责怪我是小人吧?”
“哪里?哪里?韩兄医术高明,佩服佩服。”齐凡顺着梯子下来了。
少壮派的吴教授和赵教授这下傻了,他们想,病人治好了?怎么治好的呢?这些老教授们真是深不可测啊。他们作为第一批文革后的“海归派”,往日目空一切,并不太把国内的专家学者放在眼里,喝了几年洋墨水,在他们心中,放眼全中国,那还有什么专家学者?可是,现在这场景,他们真的被震撼了,被惊呆了。
“怎么回事?不可思议啊,诊断的理由是什么?治疗的方法是什么?这不符合逻辑呀,更不合符科学道理呀。”
一连串的问题让吴、赵两位少壮海归派学者大受挫折,他们不但气馁,简直是沮丧、崩溃了。——求收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