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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准备杀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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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佛山郊外陈家村的陈家老宅发生的一起事。

陈家老屋算是佛山本土人的典型代表,这位九十几岁的老人,其父就是黄飞鸿的徒弟陈奎文。当年黄飞鸿名声鼎沸之时,他身边就有一个姓陈奎文的弟子。

陈奎文在黄飞鸿那里学得一身好武艺,他没有设馆授徒,但是,对自己的儿孙那是倾力相授的。儿子陈浩武在后来就名震广东,也就是这位鸭子嗓音的老人。下面百十来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孙,都姓陈。所以,称陈家村是功夫之村,陈家为武术世家,一点也不为过。

来佛山想出头露面的人,如果要露一露“武”,最好别忘记了这个陈家村,这是几十年的规矩了。

可是,有个叫李希的人来到佛山,所带来的那个凌云,已经在佛山闹得沸沸扬扬,可是,竟然没来陈家村报个号,挂个名,那也实在是无礼之极。

这陈浩武称作太岁。太岁头上动土,在佛山是很犯忌的事。想当年,日本人占领广东,随行的日本武士还在佛山拜访了两个人,一个是黄飞鸿的嫡系子孙黄心蔚,一个就是这位陈浩武了。

现在,一个将军的孙子带着伙伴,视老佛山人为无物,那简直要把人气炸。所以,早已经轻易不理俗事的陈浩武,今天颤巍巍地召集了族里面会武功的子弟,说了这么一段话,并亲自点名族中最出类拔萃的“老七”出面,找回这场子。

“老七”陈俊翰在族中论字辈,他是孙子辈中排行老七,四十多岁,继承了他陈家的全部绝学,在孙子辈中当数他为最杰出的代表。他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为陈家村立下的汗马功劳也最多。所以,这回,陈浩武点名他去“劝”周希汉,也就是要他打发周希汉回北京,别在佛山横凶霸道。

老七陈俊翰“规劝”周希汉与凌云,不但没“规劝”成,反而落下了双手脱臼的丢脸面的下场。这不仅仅是他陈俊翰丢脸的事,而是他陈家村丢脸的事。这在历史上还没有见过的场面,陈老头子这回真的吐血了,他说:“老了,老了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啊?他们这么说的?”

老七第一次这么沮丧,他知道老头子说“老了”是悲愤的话,是说他自己老二不中用了。老七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说:“老爷,他们说明天上门来拜府。”

上门拜府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恭敬,对当地有名望的人进行礼节性拜码头;第二种拜府其实就是来叫板,来挑战。显然,周希汉他们是第二种。要做佛山首富,不把陈家村摆平,终究是会有一战的,这不可避免。所以,周希汉与凌云决定搬掉这块大石头。

这块石头有点沉,周希汉知道。要是凌云双腿没问题,挑一挑陈家村应该没问题,现在就很难说了。当然,通过省委动用警察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样的话,就落了下风了,江湖上会被人贬低的,不能显示英雄本色。

凌云说,他有信心。

周希汉觉得,凌云新受挫折,要是别人他会认为意气用事,急于证明自己还行。但是,对于凌云,他知道,他这话是有分量的,职业杀手不会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轻敌,是每个人一辈子反复犯的错误之一。

凌云的车经过改装,轮椅可以直接上下车,帮他开车的是他的男仆阿林,他已经跟了凌云五年多了。阿林两口子是凌云在广东救下来的打工仔。五年前改革开放才刚刚起步,这一对中年夫妻从湘西南下打工,在广州市,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当地黑老大,被一群人毒打,凌云发现救了出来。这样,他们俩口子就成了凌云家的人了。

这对年轻人也真够胆大,把车径直开到陈家村,指名道姓要拜见陈浩武老人。不久,老人在古旧的老宅里接见了这对娃。

陈浩武老人背后,一排短打装的年轻武士笔直地站在背后,旁边还有四五个中年人。

“两个娃真年轻啊,好好好。”陈浩武老人鸭子般的声音连说几个好字,一到阴鸷的眼神射向他们。

周希汉先打了个拱手,说:“久闻陈老爷子大名,今天特意来拜会。”

那老人桀桀地笑着,好像鸭子被人捏着了脖子,叫不出来似的,笑完,接着说:“年轻人,真讲礼貌。好好好。”又是几个好。

周希汉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对陈浩武说:“都说老人最要脸皮子了,果然不假。陈爷,你嘴里‘好好好’的,心里怎么想的你以为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啊在说,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在我陈浩武面前竟然还大敕敕的,还不跪下磕头。陈老爷子,是不是呀?”

陈浩武脸色变了变,幸亏他这张脸老得分不清是笑还是哭,半晌,他说:“听说娃的祖辈是将军?李将军的大名那是无人不晓得啊,当年在林彪手下可是一名虎将啊。”

“哦,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老人有老人的一辈子,我们不能总背着老人的光环活着,在老人的阴影下,永远没有自己的天地。所以,我不知天高地厚,就来这广东闯片天地。不过,听人说,来佛山,必须先见见陈老爷子,所以,我们来了。”

周希汉说话的腔调有些吊儿郎当的味儿。

“你们这是来了吗?”

陈老爷子显然已经动怒,别人来见他的,谁不是战战兢兢的,哪有他这有油腔滑调的,没有一丝尊敬之意?

“是呀,我们这不是来了吗?难道真个要跪拜作揖不成?”周希汉笑着说。

“哼哼,不必。咳咳。”陈老爷子一口浓痰咳了半天还在喉咙里,半天终于咳了出来,一个仆人赶紧用痰盂接住。陈老爷子喘过气来,接着说,“你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兄弟怎么不说一句话?”

“他哟,不爱说话,做实事。”周希汉说。

“哦,做什么实事呢?”陈老头子说。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周希汉说。

陈老头子虽然老得只有喘气的份了,见过的场面有几个比得上?他不免也吃了一惊。定了定神,说:“哦嗬?今天也是来做实事的?准备杀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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