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林祈,抿了一口手里的酒问他:“你有想过吗?你为了你爱的人也伤害了其他人,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安璇的爱情受到了怎样的创伤?你想过这些吗?”
听到安璇的名字,林祈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的露出一个苦笑,他斜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他的这个眼神给我一种感觉,他似乎有着什么样的苦衷,有些难言之隐,而这些难以说出来的话,都是关于夏梦之。
林祈夺过我手上的杯子,放到茶几上说:“你走吧。”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地方,又问了他一句:“林泽并不喜欢夏梦之为什么不离开她?为什么不跟她一刀两断,彻底一点?”
林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因为林泽想要的只有夏梦之能给。”
又是这句话,刚才沈乐瑶也跟我说了这句话。
我对这句话特别的反感,凭什么只有夏梦之能给,我站起身来看着林祈问:“究竟林泽需要什么?为什么只有夏梦之能给?”
林祈连眼都没睁开,抬起手对我晃了晃说:“你走吧,今天我已经说的够多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林祈!”我大喊了一声,随后伸出手大胆的揪住他的衣领问:“到底是为什么?”林祈缓缓的睁开眼睛,不客气的将我的手从他的衣领处拿开,甩在一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重新靠回沙发上说:“我就喜欢看你想知道却又得不到的样子,我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奉劝你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现在我还有耐心,等一会儿我的耐心磨没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阴冷,我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是啊,他可是林祈啊,他是个恶魔,如果他没有耐心,任何事情他都做得出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有着爱人的恶魔。
我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林祈见我还没有走,从衣服里摸出手机说:“要不我让林泽来接你,他要是听说你在我这的话,估计会很着急吧,毕竟他现在腿脚不好使,对了。”林祈忽然坐直了身子,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要不我绑架你吧?用你来威胁他,只要他跟梦之结婚,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手心里全是汗,因为我知道林祈他做的出来,我又赶紧向后退了几步,看着林祈说:“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林泽善良,所以夏梦之才没有选择你。”
我知道这句话说出去分量有多重,可我就是想气他,我不好过,他也别想。
果然林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他满眼的怒火的快速到我身边,狠狠的掐住我的脖子。
林祈的样子可怕极了,他满眼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吃了我,而我被他掐着脖子感觉不到任何空气。
他紧紧掐住我的脖子,逼迫着我往后退,退到门口,他打开包间的门,狠狠地把我扔了出去。
我在包间门外剧烈的咳嗽着,看着紧闭的包间门,又是生气,又是疑惑。
我生气是因为,他们都说林泽想要的,只有夏梦之能给,我疑惑是也因为,林泽他已经拥有太多,不知道他究竟缺什么。同时我还有一些自责,我自责于自己,对林泽的不了解,我甚至需要从林祈口中来得知他的过去。
这种状况仅次于,让夏梦之拉着我的手,跟我像唠家常一样说着林泽的过去。
小王见我从包间出来,弯着腰剧烈地咳嗽着,连忙到我身边,将我扶到一边,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小心翼翼的问:“怎么啦?祈哥生气了?哎呀,他们这种大少爷最难伺候了,都说伴君如伴虎,跟在他身边啊,真是挺难受的,要我说周凡,虽然他们有钱有势,但还不如自己找个工作,踏踏实实的,以后找个普通的人过日子来的舒坦。”
我知道小王是误会了我跟林祈的关系,可同时我也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为了我好。
我感激地看了小王一眼,对他说了一声谢谢,随后自顾的下了楼,离开了夜总会。
到了夜总会外面,感觉天旋地转,毕竟喝了两波酒,这会儿酒劲上来,头开始发晕,我扶着墙到街角,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外面天色早就黑了,看看这满是路灯的繁华街道,头晕的更加厉害了,所有灯光像是画着线的转。
我站在原地,缓了缓精神,擦擦嘴,站直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往路边走,准备打车回家。
我想我喝的太多了,没走两步,脚下踩到石子差点被绊倒,幸好从空中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扶住我,才让我的脸免得与大地母亲接触。
我顺着这只手看上去,只见酥酥正穿着一身职业装,一脸担心的看着我,她说:“小凡,你怎么了?”
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酥酥。
倒也是有趣,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也是在我有难的时候,她帮助了我。
酥酥扶着我,满眼的关切。
“没事吧,我送你回家。”
说着,她扶起我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我扶到车里,又从另一个车门坐上来,到我身边,对司机师傅报上了我的地址。
全程我都一直看着酥酥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她的一连串儿动作,没有任何作假的痕迹,我实在是看不出,她对我到底是真的关心,还是只是做作的表现。
到了小区楼下,酥酥给了钱,又快速下车帮我打开车门扶着我出来,一边儿往我家走,她一边问:“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看着酥酥的侧脸,反问她:“你说呢?”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躲闪开我的目光说:“进屋再说吧,外面凉。”
可能是喝多了酒的原因,有可能是因为我对酥酥本身就有着一些怨气。
我甩开她的手问:“不是你先问的吗?问我怎么回事儿,现在我告诉你了,怎么又不说了?”
酥酥有些的尴尬笑笑,再次扶住我的手臂。说真的,她的这个笑容难看极了。
到了楼上,我摸出钥匙打开门,酥酥扶着我坐在沙发上,而后她又轻车熟路地接了一杯水给我。
我看着眼前的这杯水,不知怎么的火气就上来了,愤怒的将水推开。
杯子倒了,水顺着茶几流在地上,酥酥见状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到厨房,拿着抹布一点一点的擦干净,随后她又接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对我说:“看你挺难受的,喝点水吧。”
我看着她不痛不痒的表情,心里难受极了,张开嘴,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做?谁让你过来的?”
说道谁让她来的,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就像是在质问一个一起抗战多年的老战友,为什么是敌方的卧底。
酥酥见我红了眼圈,连忙从纸巾里抽出两张纸,塞到我手上,对我说:“对不起,小凡。”
随后,两行眼泪顺着她的两个大眼睛哗哗的流了出来,看着她那副愧疚而又委屈的模样,心里一软,又将自己手里的纸塞回她手上说:“你哭什么,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酥酥拿着纸擦着眼泪说:“对不起,小凡,真的对不起。”
我看着她坐在我身边可怜的样子,之前心里生出的一些怒火,全都不见了。
舒了一口气,我说:“别哭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靠在沙发上,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听着酥酥的解释,今天,听了太多故事了。
一波接着一波,林祈跟我说的话我还没等消化呢,这会儿,又来了个酥酥。
酥酥跟我坦白了一切,她说她从开始认识我都是当初夏梦之设计好的,认识我,帮助我,取得我的信任以后,在我的身边充当一个监视器的角色,将我每天的所做的一切都完整的汇报给夏梦之。
这些我都不是很感兴趣,我最感兴趣的是关于过年的事情,我想知道夏梦之是怎么知道我要跟林泽见面的事,毕竟我那时对这件事可以算是守口如瓶。
说到过年的事儿,酥酥眼睛有些闪躲,露出愧疚的神情对我说:“夏梦之并不知道你和林泽有约,过年的时候,她邀请林泽一起去度假,但是林泽没有答应,夏梦之就怀疑他是不是去见你了,正好过年之前你们见面被她的人看到了,她以为林泽要带你出去玩,所以为了留住你,你跟林泽见面,才有了这个计划,为此,夏梦之还特意行调查了你的家庭。”
我扶着额头靠在沙发上,听完酥酥说的话我才知道,原来过年的时候只是一个巧合,不过这个巧合差点让我和林泽分道扬镳。同时我也挺佩服夏梦之的,她居然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处心积虑到如此地步。
我问酥酥:“你今天来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酥酥坐的离我近一些,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小凡,因为夏梦之答应给我一份好工作,所以,我才。。。。。”说着,她快速的看了我一眼,见我表情没有太大变化,接着说:“她答应我,如果事成以后会让我去太言上班,前段时间我一直都没跟你联系,是因为我在准备辞职的事情,同时我也怕过年时候的事情暴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这几个月特别我过的折磨,因为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跟你相处的那些天,每一天我都过的愧疚,但是小凡,我也需要更好的工作来供养我自己的家庭,我知道我说这些都是借口,也不求能得到你的原谅,明天开始我就要去太言上班了,我希望在我上班之前能将这一切都跟你坦白,所以,我来了。”
我不知道是否还应该相信酥酥,可我怎么也不能将酥酥和夏梦之那样的人归到一类,就像酥酥说的,在我们相处那几天,我们对彼此都有着了解,我觉得酥酥她并不应该融入到夏梦之的圈子,她应该遇见更好的人。
她要去太言公司上班了呀,那岂不是要跟我成为同事了。太言是个好去处,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进入太言,夏梦之的这个条件,确实诱惑。
“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我说,酥酥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等待我发问。
“沈乐瑶说林泽想要的东西只有夏梦之能给,你知道是什么吗?”
酥酥听后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知道的信息只是让我监视你,还有就是过年的时候把你留在家里,其他的都没有跟我说过。”紧接着,她露出有些着急的神色对我说:“不要相信沈乐瑶,她就是夏梦之的走狗。”
说到走狗的时候我看了酥酥一眼,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闪躲我的目光,然后接着说:“她的话一句都不可以信,她对夏梦之的忠诚,是你想象不到的。”
我能想到什么,身边的人每一个我都看不透,酥酥的坦白给了我很大的打击,一直以来我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很会看人,事实证明,我跟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拿起茶几上了杯子,喝了一口,我问酥酥:“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你失恋,也是假的了?”
酥酥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说:“也不全是假的,前男友确实是因为劈腿分手的,不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呵呵,谎言里带着真感情,真是可怕的手段。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长时间的沉默,酥酥在一旁扭捏的坐着,过了一会儿,估计她是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了,起身对我说:“那个,小凡,我先走了,要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就给我打电话。”
我没说话,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茶几,酥酥见我没说话,走到门边打开门,离开了。空气中还漂浮着酥酥身上的香水味,是我熟悉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来。
虽然酥酥嘴上说着不求我的原谅,可在我心里我早就原谅她了,从看见她开始我就原谅了,在陌生的城市里,我们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同床共枕那么多天,对待酥酥就像对待安璇那样好,可能是在异地过的太寂寞了,所以原谅才来的这样不值钱。
这一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睡的,我梦到小小的林泽自己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家里特别心疼,还梦到夏梦之得意洋洋的看着我说:“林泽想要的只有我能给。”我想问问究竟是什么,可一扑向夏梦之,她就化成一缕烟不见了。我在一片黑暗里寻找着答案,终究什么也没找到。
第二天一早醒来,跟我预想的一样,头痛欲裂。身边放着手机,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就给调成静音了,拿起来一看,3个未接来电,两个林泽,一个卞松。
先给林泽回了电话,他无非就是想让我去医院,嘴馋的不行,答应他给他送饭以后,我又给卞松回了电话。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卞松跟我抱怨了几句工作有些累,我说正好今天周五,等过了周末下周就回去上班。
因为我爸跟林泽住院的事,我已经耽误挺长时间了,卞松不说,我也打算下周回去。
上午没忙活别的事,带着头痛给林泽做了两道菜,中午赶着时间往医院走。到了医院,电梯迟迟不来,我只好选择走楼梯,快到了林泽病房的楼层的拐角处,听到了孙琦熟悉的声音。
“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查,有了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对,直接打给我,卞松那边有时间我会去问问,你也知道,林泽出事了,我这儿一时半会离不开,这事千万别告诉林叔叔,记住了。”
卞松?孙琦跟卞松有联系?他要问卞松什么?林叔叔是谁?林泽的爸爸吗?
我还想继续往下听,可孙琦已经挂了电话,上楼去了。
在楼梯处踌躇了一会儿,我怕太快上去会引起孙琦的怀疑,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迈着步子到林泽的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孙琦站在林泽病床的不远处,正跟林泽说着话,而林泽紧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听到我进门的动静,两人一同向我看来,看见是我以后,本来皱着眉头通通舒展开来,林泽开心的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你可算来了,我都饿坏了,快来。”
孙琦也笑着对我说:“得,你来了我就得走,经不起你俩虐我。”说着他递给林泽一个眼神,快步离开了病房。
孙琦走了以后,我到林泽身边,将菜饭从保温盒里拿出来,看着林泽问了一句:“夏梦之没来?”
林泽不悦的回答我说:“好好的,提她做什么,倒胃口。”
“那为什么你不跟她划清界限?”
明显感觉到林泽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也就一秒的功夫,他看着我拿出来饭菜说:“真香,我都要流口水了。”
“为什么不明白的告诉她,叫她不要骚扰你?”
林泽自知没能躲过这个话题,我的态度也很明确,我要他一个答案。
他抬起眼看着我,眼睛里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说话,我张了张嘴,问他:“是不是因为,你想要的,只有夏梦之能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