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返回县城,武老师的摩托车停在辛哥酒店的停车场,她跟我们告辞,先回校了。李莎莎还要陪我一起去交货。可是我三台车到了宋家洲大坝,却被交警把车拦在了上大坝的弯道上。我跟交警理论:“同志,行个方便吧,我们是给大坝送打脚手架的毛竹和竹夹板。没有这些材料,打不起脚手架,那就要窝工了。”
交警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对不起,小兄弟。这条主干道,我奉上级的命令进行全路段封闭二小时,你就耐心地等两小时。”
我怕师父等两个小时,误了他们的工,我苦苦哀求:“大哥,行行好,领导不是还没有来,我开进去,一会儿就卸了,保证不会丢人现眼。”
说着,我塞了两张三大巨头,但是交警一把推开我,一脸的公正无私:“你想干什么?你想我受处分!你小子就看你心术不正,年纪轻轻,不学好,尽学些歪门邪道。怪不得说无商不奸,你小小年纪,学会了拉关系开后门送人情。这还如何得了?我今天就让你看到,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这位黑脸交警拿我虎了一顿,李莎莎朝我挤眉弄眼。原是我不对,我只顾给自己行方便,忽视了他们正执行公务,我只好讨了没趣,认真看着有什么大领导过来。
正说着,黑脸交警的对讲机哗啦啦响了,传来了说话声:“各方面请注意,省长、市委书记、市长的车都过来了。确保万无一失。”
说话间,一排黑色的小轿车开了过来,小车并没有开上大坝,可能担心大坝的承受力。我想,我们的重车都开上去了,怕什么。
哎呀,真是新鲜玩艺!记者的新闻采访车下来扛着两台摄像机,有灯光师开着碘坞灯加亮光,后面陪同人员一长排。领导一下车,百万子的鞭炮一响,锣鼓喧天,还有学生鼓号队吹响洋号,敲响了架子鼓,咚咚锵,咚咚锵,好不热闹。一群拿着鲜花的学生,挥舞着鲜花:“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以前大人物,我们不认识,现在有了电视,还真能认出中间穿皮茄克,戴眼镜的胖脸中年人是省长,走在他后面,反而高过一头,显得比省长老的是齐书记。两人有说有笑,从我们的车队经过。
省长看我无聊地把脚架在驾驶室,抱着头睡大觉。他可能看惯了虚的一套,问身边陪同人员:“这三车竹子,是不是工地要用的材料?是不是因为我们要来,给耽搁了?这要不得嘛,人家是工作,我们是游山玩水。哪个重要?让开路,先让工程车进去,看他们卸了竹子,看他们搭架子,看工程搞得热火朝天,这个热闹场面,比欢迎仪式要隆重嘛。”
省长发了话,齐书记虎着脸朝黑脸交警打了个手势,黑脸交警只得打着手势,放我们进去。我们的车一倒,老庆赶紧组织工人卸车,一部分工作接着搭架子,可是全部行动了起来。
三台车都不是自卸车,都要工人上去卸车,我看老庆人手紧张,我就飞身上了一台车篷,踩着竹子解开上面的捆绑钢丝。钢丝一解开,竹子嘎啦嘎啦往下滚。
“小心!站稳了!”齐书记用苍老的声音在指挥我,其实没有想象的可怕,我还用脚踢竹子往下滚,嘎啦嘎啦滚得很痛快。一车竹子卸得一干二净,李莎莎忙着跟老庆点数,我就自告奋勇卸第二车,如法炮制,可是我大意了,我一却踩空,失去平衡,竹子嘎啦嘎啦往下滚,我也跟着嘎啦嘎啦往下滚。
我以为这可能要被竹子打个鼻青脸肿,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齐书记飞身用背堵住下垮的竹子,这个动作看得出他军人的矫健身手。我下滑的脚正好分叉在他脖子上,等于骑在他脖子上,书记上前了其他人还站着,一伙人全部靠上去,竹子减缓了下滑之势。我只是虚惊一场,并无大碍。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规规矩矩向前道谢,虽然我听张玉华说过他的很多龌龊事,但从救我来看,他是一个父母官,是个好官!此时,光线都汇聚在我和齐书记身上。
“谢谢齐书记,齐书记身手真快。”我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小伙子,长得蛮不错嘛。年纪不大吧,这三车竹子,你送来的?”齐书记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毛手毛脚的小伙,能做这么大的生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