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哥、老庆、辛哥和我四个人一起动手,还蛮快的,没到七点,菜陆续呈上圆桌。伍嫂跟刘玫聊得很起劲,她们有共同语言。李莎莎一起跟青玉在一起懒得理这两个长舌妇,她嘴巴说不过她们。
没到七点,我的传呼机响了。麦哥让刘玫开车去接周师傅,我让李莎莎去,李莎莎不去;我只好跟着刘玫一起去。
车开出胡同,刘玫冷脸对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
“没忘。”我抱着脑袋,“这样挺好的。不要撕破脸面,撕破脸面,兄弟都没得做了。”
“我讨厌肥猪的虚荣心。他搞得很豪,其实,他打肿脸充胖子,他还欠银行的贷款千把万。他四处追债。还要我去讨债,我都成讨债婆了。”
“一千万?不是挥霍吧?是投资吧。”我对一千万还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概念,我手中有一万块钱,我觉得我很有钱了,一千倍,那要赚多少年?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天文数字。
“谁知道,他投什么资?又没见他的公司,成到是吃吃喝喝,你看,他天生就是吃货,成天骗吃骗喝骗感情。”刘玫很不齿他。可是谁他骗吃骗喝,他总是大把大把花钱,没有这样骗的吧。我听不懂。
我帮麦哥说了一句公道话:“这也叫骗?他可是折大本了。”
“他是一个很古怪的人,有时一分钱也吝啬,有时又挥金如土。他脑袋那么大,谁看得透他在想什么?”
“你想得透,你是大老板了。”我漫无边际地说,“你看我的几位兄弟才没有他那么深的城府,我总是觉得我不是跟他做兄弟的。我跟我那些兄弟很有铁,对他,我真的觉得不是对等的,他跟我有一种说不明白的隔阂。可能是麦哥,给人感觉不是大哥,而是大老板,大哥大那种。”
“装的,他不过是在江湖多混了几年,比你出道早,认识人多,路子广,有很多兄弟。他胸无墨水,其实是个大老粗。你别看他说话,一套一套,都是练出来的。老混混。”刘玫对麦子穗了如指掌,可是人吗很奇怪,那么讨厌他,还跟他形影不离。
我们赶到了粮运大队。周伯伯手里还拎着一袋什么燕窝补品和一袋瓶装酒酒,他怕我没有好酒,看来是五粮液。我们停了车,周伯伯眼睛都绿了,不敢相信这是来接他的车,刘玫可是全城看起来是最时髦的少妇了,烫了小波浪,束着绸花;玉润的脸上,略施粉黛,描了眉,夹了睫毛,看起来明眸善睐;涂了口红,画了指甲,耳环、手镯、项链、戒指一样也不少,穿着裘皮大衣,看起来就像大上海的阔太太。
“周伯伯,你怎么还破费?我准备了酒。周伯伯,你提回去吧。”我在车上婉拒周伯伯的礼物。
“哎,你这样说,我怎么好进你的屋,你妈妈,我还要管她一声三嫂。你别管我的事,她——”
“我是她司机。”刘玫憋着笑,一看就是假的。
“我可开不起你的工资。更别说卖这么好的车,你给我开车,给我开摩托车。”我把现实和盘托出。
周伯伯上了车,嘿嘿笑着:“萌根,加油,将来要达到这一步。周伯伯脸上也有光。”
我笑眯眯地说:“周伯伯,你今晚可要省着点喝,都是些酒鬼。我看他们,都要写服字。周伯伯,你是长辈,你喝得不要了,就不要了,不要管他们。”
“嗬,那敢情好,周伯伯也是水浸鬼,哪里怕水的?”周伯伯夸下海口,“今晚伯伯不出车,看看伯伯这个周字怎么写的。看看你那些朋友,有不有三头六臂?周伯伯也是粮运大队的四大名捕。萌根,你记得送伯伯回家就行了。”
今晚周伯伯是主要客人。他一来气氛就起来了。妈跟周伯伯淘了一会儿白。伍嫂姗姗来迟:“萌根啊,我现在变成你家常客了?哟,今天要这么多稀客。你不会挖了一窖金子吧?可要分嫂子一点。”
我忙笑着说:“嫂子看得起萌根才来。嫂子,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可是我村里的长辈——周伯伯。我们村那时候吃国家粮,只有五个人,周伯伯就是其中的一个。周伯伯,她是伍家嫂子,我的好邻居,她在妇幼保健站是大名鼎鼎的大夫。”
“周伯伯好,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人。哟,又是你啊?”伍嫂对周伯伯是没有多少共同话题,马上转到了麦哥身上。
“什么我又来了?我干妈,我兄弟家,我什么时候来就来,还需要伍嫂你下批文吗?”麦哥的冷幽默是最厉害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