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见风使舵的小王走了以后,孟恩龙痛苦地拼命搓着脸……
罗子良出事以后,作为秘书,孟恩龙一直跟在身边。很多事实说表明,罗子良已经凶多吉少。市长都没有了,他一个曾经的市长秘书,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孟恩龙一直在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寄希望于奇迹出现。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但他一直在企盼。无论如何,他也要维护罗市长最后的一点尊严,绝不让小人去践踏!
他也把自己的后路想好了,只要罗市长去世的消息传来,他就申请回老家唐平县去。唐平县的县委书记如今是郑凯强,是罗市长的老部下,一个忠厚老实的长者,绝不会去为难他的。
所以,现在的孟恩龙谁也不怕,让莫副市长来?找谁来都没用!
几分钟后,莫晓兵真的背着手上来了,淡淡地对孟恩龙说:“孟秘书,让你搬办公室,你干嘛不搬?”
“莫副市长,这里是罗市长的办公室,我为什么要搬?”孟恩龙反问,还把‘副’字咬得很重。
“你怎么执迷不悟?我们市政府还有罗市长吗?”莫晓兵面无表情地说。
“怎么没有罗市长?你去问一问,上次市政府换届的时候,代表们选的是谁?”孟恩龙针峰相对。
“你……”莫晓兵气得脸色铁青,良久才按耐住火气说道,“现在省委已经明确我为代市长,我当然有权住进这间办公室了,你的工作,就暂时去办公室打打杂吧。”
“错了!是暂时代理市长,不是代理市长。”孟恩龙咬文嚼字地说。
“放肆!你一个小小秘书,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说明以前的罗市长有多嚣张了!我告诉你,你要认清楚时务,信不信我把你踢到乡下去?”莫晓兵怒火勃发。
“莫副市长,做人不要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以前罗市长在的时候,你对他有意见怎么不敢提呀?你调我去乡下我就去乡下,怕什么?罗市长以前也去乡下待过呢。”孟恩龙无所谓地说。
“哼,就凭你,也拿来和罗子良相比?”莫晓兵脱口而出,不过想想这话有些不对劲,就说,“你不搬是吧?我让组织部门把你先弄走!”说完就拂袖而去。
这里的争执,让市政府办公楼的其他工作人员都知道了,他们也都摇了摇头,纷纷谴责:
“落井下石,不用这么快吧?”
“是呀,再等两天不行吗?非要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对头,小人得志,就飞起来了。罗市长的人还没走呢,茶就凉了。”
“罗市长在的时候,点头哈腰的是他,现在声色俱厉的人也是他,就一个典型的两面人……”
莫晓兵离开以后,不知道是怎么和市委的陈书记是怎么说的,他最后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反正再也没有上来叫孟恩龙搬过办公室,组织部门也没有调动孟恩龙的工作。他每天依然在这间办公室里上下班。
……
市公安局内,局长段立超向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杨先友移交了工作。
因为十多天过去了,暗算罗市长的凶手一直追查不到,而且,一点头绪都没有。在大会小会上,莫代市长常常对他进行点名,言语激烈。段立超承受的压力很大,最终忍不住,在一次会上,和莫代市长吵了起来,散会后,就交了辞呈。
辞职书市委没有批准,但是让他休病假。
休病假就休病假,段局长就向市局的杨副局长交待了手中的工作,心想,自己年纪也大了,不想再面对这些莫须有的咆哮,落得清静。
杨副局长接管市公安局以后,在全市范围内展开了史无前例的严打!
一时间,各分局、支队、大队,中队、科、派出所抓了不少人,很多地方都人满为患,没地方关人了。就像打鱼一样,几个大网下去,把大鱼小鱼都捞上来,然后是审查,鉴别,进行排查……
没多久,就查到了谋害罗市长的凶手!
消息传来,各方震动!政府里面的人都说,还是杨副局长能力强,有气魂。看来段局长真是老了,做事情缩头缩尾。还有人说,为什么市委没有批准他离职,这不是占着毛坑不拉屎么?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杨副局长的风头一时很盛,意气风发。与人说话的时候都是神采飞扬。
特警支队的鲁婉婷听到凶手被抓到的消息,就去见了这个嫌疑人。
她还以为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横脸横肉的社会渣子呢,没有想到,这只是个二十来岁的瘦小青年。这个人叫张承禹,精神萎靡,衣服破烂,是金石村的人。
特别说明的是,金石村就是罗子良去参加失事扶贫干部追悼会的那个村庄。
“你为什么要害罗市长?”鲁婉婷气势汹汹的问。
张承禹看到这个女警凶神恶煞,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满眼惊惧地说:“我家本来有低保,后来被取消了,所以我恨这些当官的……”
“你家有没有低保,和一个市长有什么关系?”鲁婉婷恼怒地问。
“他是大官嘛……”张承禹惊慌地回答。
鲁婉婷从刑侦支队出来,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虽然她不是搞刑侦工作的,可这个嫌疑人的犯罪动机明显不足,而且说话的条理也不太清楚。主要的是,从她一个警察的角度看来,这个人肯定受到了严刑铐打。
从罗子良出事后,鲁婉婷心里就有一团火,在参与这次全市范围的严打行动中,她也暴打了不少社会小混混,被投诉了几次。但打归打,凶手是凶手,这是两码事,这一点,鲁婉婷还是分得清楚的。
她决定去金石村一趟,了解这个张承禹的家庭背景。俗话说得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一个落后乡村的贫穷青年,怎么会和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有生死之仇?情理上根本就说不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