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助理,这种事情,何必要去较真呢?归根到底,主要是下面办案的人投机取巧敷衍塞责的结果,目的嘛,有的是为了年底的考核,有的是不想做事,即便以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已经和他们没关系了……”袁子才是从基层提上来的,对下面的人做事方式门儿清。
罗子良没想到袁子才这么一个分局的局长会这么说,怔了怔。
“你也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是事实,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怎么防范,还是难免会出这种不该出现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让分局刑警大队重新审查这件案子,还这个无辜的人一个公道。”袁子才说。
“你怎么还人家公道?把人放了就完了吗?”罗子良问。
袁子才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对这个罗助理的执着,他只是苦笑。在他看来,惩罚过重了,以后手下做事的积极性就会变弱,不惩罚吧,于法于理也不合适,很难做。
“那你去搜查碧波银沙会所有什么收获吗?”罗子良转移了话题。
“咳,去那里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兵,区政法委、市局的、市政法委的,检察院的,都去了那里,每个部门都带了自己的人去,我只能跟这些大佬们站岗放哨,工作上有什么进展,我也不知道呀。”袁子才也很奇怪,查一个会所怎么引来了那么多政法系统的领导。
罗子良已经对袁子才说过,那家会所有重要的视频,可能涉及到很多重要级的人物,但现在袁子才却装着不懂,回避了这个话题,看来是采取了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因为水太深。
罗子良也就没有对他说什么,告辞出了公安分局,又马不停蹄地来到市局,找到了巡警大队的大队长邓宏超。
听到罗子良只不过是个区长助理,而且还是外地过来挂职的,这位邓大队长连呵呵都不用,淡淡地说:“罗助理过来只是为了这个事情?案件已经移交给望城区公安分局,你应该找他们才是。”
对于邓宏超的傲慢,罗子良也不计较,只是说:“分局我已经去过了,现在我到这里来,就是向您这位大队长反映您的手下执法犯法的问题,并想知道您这个大队长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邓宏超呆了呆,许久才说:“好吧,你反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会研究处理的。”言下之意,我已经知道了,你也可以走了。
可是,罗子良却坐着不动,依然平静地说:“这件事情在我看来,很严重,我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
“罗助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邓宏超的态度变得生硬。
“我怎么敢威胁您呢,我只知道,知法犯法的人就应当罪加一等,如果邓大队长不愿意处罚自己的手下,还要为他们请功的话,我只能别外想办法了。”罗子良毫不示弱。
“你想什么办法?向市局领导反映,还是向市委领导反映呀?”邓宏超面无表情地问。
“我会向有关媒体透露这件事情,反正我手里有的是证据,只要你们不在乎,我也就无所谓了。”罗子良说。
“你……”邓宏超手用指着罗子良,恼怒道,“别忘了,你也是公务人员,有你这样做事的吗?”
“正因为我是公务人员,所以我才会跑到这里来,向您反映这件事情,如果我不是公务人员,关于这件事情的新闻,早就铺天盖地的了。”罗子良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咬住这件事情不放?那个受害人和你很熟?”邓宏超缓和了下语气,问道。不是他不愿意处理手下,而是担心事情曝光以后,他脸上也无光。
“这跟熟不熟没有关系,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追踪到底。好了,我就不打扰邓大队长了,告辞!”罗子良说着就站了起来。他发现,这老家伙护犊子的思想很严重,已经没必要谈下去了。
“罗助理,给我几天时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邓宏超只好妥协。
“我相信邓大队长是个刚正不阿的领导,会给人民群众一个合理的交待的。”罗子良给对方戴了一顶高帽。
邓宏超咧了咧嘴,脸色难看地拨通了一中队的号码……
等到下午下班的时候,望城区公安分局那边通过复查,认为指控张建为凶手的证据不足,就把他放了。
几天以后,市巡警大队也出了个通告,说有两个协警办事不力,被开除了,带队的干警受到了严重警告处分。
能有这么个结果,也算是好的了,还是那句老话,法制社会的建设,任重而道远。
至于碧波银沙桑拿中心,已经被查封,听袁子才局长说,吕纯龙从军区那边放出来以后,就被市局的人抓了,分局这边已经插不上手。那意思就是说他手中那份能威胁到某些官员的视频,极有可能石沉大海,永远不会露面了。
所幸黑寡妇受到了严惩,很多被抢的,被逼的女孩子,终于脱离了苦海,当然,也有那种自愿的人,得重新转移战场,寻找东家了。
罗子良到滨海挂职,忙忙碌碌了大半年时间,眼看年关渐近,以为没什么事情,就像在老家唐平县一样,轻轻松松准备过年,哪知,这天他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唐区长的电话,让他快点回办公室。
他一回到区政府大院,就看到了不少领导也在场,心里很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还没等他问其他同事,唐月燕急匆匆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对他说:“跟我出去一趟。”
罗子良只好把好奇吞进肚子,随着唐区长坐车出发了。
在车子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是一建筑工地的工人因为没有拿到工资,组织人员一起上街,把路给堵了!
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件,这种事情年年有,属于老生常谈了。只是这次事件不同的是,涉及到的人员较多,农民工急着拿钱回家过年,情绪比较激动,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发群体性事件,后果对于地方官员来说,后果比较严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