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看到人员都到齐了,就说,“我们今天的会议,专门讨论政策法规处马副处长的问题,顺便研究一下对副巡视员黄圣宗同志的处理。下面,先让纪检组长徐柏涛介绍情况吧。”
徐柏涛坐正身体,说,“上次的厅党组会,提议马副处长为二处处长的人选,但据我们纪检组调查,黄圣宗在私底下进行了活动,为马副处长说了不少好话。对这个问题,黄圣宗本人也承认了……”
“徐组长,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上次是我提议马副处长担任二处处长的,但我纯粹是从工作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绝没有什么个人的原因。”蒙正元马上跳了起来。
“我确实拿了黄圣宗的一条烟,但黄圣宗说,他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不宜多抽烟,我和他私底下的关系比较好,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给烟给我抽,我觉得很正常。至于马副处长的任命问题,我的看法和蒙厅长的看法一致,觉得马副处长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才赞成的,和拿黄圣宗的香烟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副厅长李雨泽马上声明道。
“对对对,我也觉得马副处长有能力担任二处的处长才举手的。”另一个姓万的副厅长说。
被人打断话,徐柏涛无奈地看了看罗子良。
罗子良就咳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现在是徐组长在说明情况,还不到你们辩驳的时候,急什么呢?”
这么一说,会议室里才安静了下来。
徐柏涛接着说道,“据黄圣宗反映,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和马副处长有了私底下的暧昧关系,以为只要马副处长当上二处的处长以后,不再纠缠他。这个事情是黄圣宗亲**待的。马副处长虽然否认是她要胁黄圣宗帮她跑官要官,但是,她并没有否认和黄圣宗的不正当关系……”
说实话,马依丽和黄圣宗的亲密关系,在厅里来说,是个半公开的秘密,至少有一半的党组成员是知道的,他们只是视而不见罢了。原来黄圣宗是纪检组长,他自己不检点的行为,别人当然喜闻乐见,一句话,巴不得呢。管纪律的人屁股不干净,他也就不敢和谁较真了。
但是,新的纪检组长一上任,就纠出了这个问题,还摆在了党组会议上。这让参加会议的党组成员顿时面面相觑……
罗子良环视一围,然后严肃地说,“马副处长明知道黄圣宗副巡视员有家室,而与他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样的干部,她还能担任二处处长吗?”
“哎呀,马副处长居然和老黄有这层关系?太意外,太意外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失职呀,真是失职!”蒙正元后悔不迭地说。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马副处长自然就没有资格担任二处处长的职位了。”副厅长李雨泽附和道。
“对,我撤销我当初的提议,这样的领导干部,是不能放在重要的岗位上的。”蒙正元正义凛然地说。
“其他人有没有不同的意见?”罗子良问。
“没有!”几个副厅长异口同声地说。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在各种问题上,必须以身作则,作出表率,严于律已。对于马副处长的错误,大家应当引以为诫。她是我们厅政策法规处的副处长,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你们觉得,她还在担任副处长一职合适吗?”罗子良接着问。
要撸到底呀?党组成员们又一次愣住!
“生活作风问题,绝非无关紧要的小事。对有生活作风问题的干部坚决处理,才能体现我们的反腐决心。领导干部如果抵御不了各种诱惑,迟早会犯下更加严重的错误。对于官员来说,自重、慎行须要时刻谨记,贪一时之欢只会后悔终生。”罗子良郑重地说。
“对,罗厅长说得在理,我紧决拥护!”常务副厅长蒙正元马上表态。
“那好,我们就来表决一下吧,同意免掉马依丽政策法规处副处长职位的请举手。”罗子良说。
五个党组成员一齐举手!
“好了,马依丽的事情就先这样吧。我们再来讨论副巡视员黄圣宗的问题。”罗子良说。
“罗厅长,老黄在我们单位里工作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有苦劳,他又刚被免掉纪检组长一职,再处理他的话,不太好吧?”蒙正元说。
“免掉他的纪检组长,是因为他不作为,失职渎职。现在,他在有家庭的情况下,和另外的女性保持不正当关系,难道不应该处理吗?”罗子良问。
“应该,应该!”蒙正元马上改口,“那就对他进行诫勉谈话吧?要不,给予他行政处分也行。”
“哼,马依丽目前是单身,都被撤职了。黄圣宗一个有家庭的人,又是在做纪检组长时犯下的错,就给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处罚吗?”罗子良皱了皱眉。
“这个……”蒙正元的脸色微微红了红。
其他副厅长都不哼声。
“这样,给他降一级,让他担任调研员吧。总得给其他领导和广大干部一个交待。”罗子良叹了口气。
调研员是正处级非领导职务,比副厅级的副巡视员低一级。担任调研员以后,和处长们一个级别,黄圣宗再也不能称为厅领导了。
虽然罗子良在会上给了蒙正元很大的面子,但散会以后,蒙正元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关上门后,他就给黄圣宗打电话,“老黄啊,我已经尽力了,只能保住你调研员的职位,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黄圣宗在电话那一头感激涕零地说,“多谢蒙厅长,有空我吃您吃饭!”
蒙正元没好气地说,“得了,你的饭我就不吃了,你不给我惹事,我就放心了。”
黄圣宗明白蒙副厅长的意思,马上表态道,“蒙厅长请放心,过往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让它烂在我的肚子里。”
“哎,咱们相交一场,你也算是平安着陆了。再过几年就可以退休去钓鱼了,但我就说不定了。”蒙正元忽然叹了口气。
“蒙厅长,您怎么会有这个顾虑呢?”黄圣宗问。
“你不在开会你是不知道,在会上的时候,罗厅长只字不提你帮马依丽跑官要官的事情,只讨论了你们的生活作风问题。”蒙正元说。
“他不追究不是正好吗?”黄圣宗不解地问。
“哼,这不像他的作风,他不说才让人担心呢。我觉得呀,他在分化处理问题,暗地里在布局呢……不行,我不能这样束手待毙。”蒙正元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