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就五百万,台下的老板们不由得都怔了怔。
那个岑老板就说,“莫老板,你也不要这么心黑嘛,抬这么高的价钱,谁买得起呀?是不是你只是故意这么做的,并不打算真的卖?”
“岑老板说笑了,我没事干花钱到这里来开拍卖会吗?至于价钱高的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心里也有一杆称,你们都知道,办这个证得有多难?上下打点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许可证拿到手,还得维护呀,我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总不能让我亏了吧。”
“莫老板就不要叫穷了,这几年你赚得还少吗?单是挂靠你公司名下的老板们,每年还不得向你进贡个十万八万的?”另一个老板笑道。
“呵呵,是挣了点小钱,所以嘛,这个许可证值这个价。”莫老板理所当然地说。
“好吧,算你狠,我就出五百万。”岑老板一咬牙,就出价了。
这次的拍卖会,不正规,就是私底下搞的,不需要交什么保证金。同一行业的老板们,都很熟悉,长时间是在一起混的人,不怕出价不买的情况发生。
“我出五百一十万。”
“我出五百二十万。”
“……”
随后,里面开始了竞价。
等出到五百五十万的时候,罗子良突然地说,“我出六百万!”
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的人一齐转头向他们看过来……
台上的莫老板怔了怔,随后皱着眉问,“这位老板哪个公司的呀?很面生,没见过。”
罗子良淡淡地说,“没见过不要紧,见过钱就行了,真金白银,不会少你一分。”
莫老板摇了摇头,“不是怕你不给钱,只是我们这个许可证只能在永泰市范围内用,如果老板拿到外地去用,有些麻烦……”
“麻不麻烦,那是我的事情,你就说卖不卖吧?”罗子良还是那副轻飘飘的口吻。
“罗……罗市长?”眼尖的老板认出了他。
罗子良当初来永泰市,职务是市政府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对,我就是罗子良。大家好呀。”罗子良取下眼镜,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罗市长好,罗市长好,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那个认出他来的老板马上开溜了。
“我也还有事情。”
“我也有事……”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一听说罗子良出现在拍卖会现场,那些参加会议的人都马上找借口走了,最后只剩下台子上的那个莫老板,他已经如石雕泥塑一样,不能动了。
“莫老板,你怎么没跑呀?”欧阳凌菲揶揄地问。
“我……跑?我跑啥跑呀……”莫老板哆嗦地说。
“下来坐吧,咱们聊聊。”罗子良叹了口气。
“是是是。”莫老板答应着,却站着不动。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还想在我们罗厅长面前摆谱吗?”孟恩龙斥责道。
“是罗厅长了呀?是是是,我马上过来。”莫老板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隔了两张椅子,坐在了罗子良他们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罗子良温和地问。
“我叫莫天赐。”莫老板小心冀冀地回答。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那个价值五六百万的烟花爆竹营业许可证已经一文不值了。”罗子良郑重地说。
“啊?为什么呀?”莫天赐吃惊得嘴巴张得老大,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易于五雷轰顶。
“因为是我说的。”罗子良说道,“你可以不信,但你可以再叫人来买试一试,看有没有人愿意接盘?愿意做那个冤大头?”
“那个,罗……罗厅长是吧,您难道要注销这个许可证吗?可不能这么做呀,听说您可是一个好官,一心为民,您不能让我倾家荡产对不对?”莫天赐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五百多万的东西就凭一句话,说没就没了,换作谁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呵呵,莫老板真会开玩笑。政府发证的时候,无非就是收取十几块钱的工本费而已。至于你采用一些不法手段得到的许可证,付出去的钱财,那是你的事情。再说了,就想你刚才说的,你已经赚了些小钱,那就知足吧。”罗子良说。
“那个,罗厅长,我知道错了,我不卖许可证了,好好经营行不行?”莫天赐恳切地问。
“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罗子良说。
“您要我怎么做?您说!”莫天赐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主动揭发,争取立功。”罗子良一字一顿地说。
“让我去做坏人呀……”莫天赐明白了意思。
“这怎么能说是坏人呢?你只不过是据实报告情况而已。你们这些商人,做生意的时候,希望有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可是为了个人利益,又拼命地去破坏这种环境,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一边骂贪官污吏;一边又涎着脸往上贴,以结交官员为荣,矛盾呀。”罗子良意味深长地说。
“可是,大环境是这样,我们不去这么做,肯定连汤都喝不上。”莫于赐被说得老脸一红。
“以前的事情现在没必要多说,现在,我要对安监系统进行大力整顿。你,莫老板,涉嫌向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私自转卖许可证,已经触犯了法律,我希望你能够去市纪委自首,而不是等他们来传讯你。”罗子良说道。
“如果我那样做了,真没办法在永泰市混下去了。”莫天赐还是有些犹豫。
“你自己权衡利弊得失吧,我不强求你。”罗子良说完就站了起来,带头走出了这间多功能会议厅。
喏大的会议厅里,顿时只有莫天赐一个人在呆站着,不断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似乎永远也擦不干……
进了电梯,欧阳凌菲埋怨道,“罗子良,你为什么要自曝身份呀?怕别人不知道你到来是吧?害得我们白花钱去化妆了。”
罗子良说,“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经营许可证在面前被转卖,这成何体统?再说,我就是要把这汪水弄浑,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些人,我来了,让他们自乱阵脚,到时候好一网打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