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来到临江市,有一个人默默地注视着他。
人称临江第一美主播的鲁玉,在哀怨自己无缘遇到宋刚这样的白马王子的同时,也在为宋刚的遭遇感到不忿。
今天,她又不知不觉来到米萝咖啡厅,还是上次和宋刚一起坐过的那个1包间,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最近,总喜欢一个人在这间包间里孤独地喝咖啡。有时候自己也想,这生活就像这咖啡,甜甜的,但又有一丝苦苦的味道。
寂寞,慢慢成了习惯。过去,宋刚在江城时她经常孤独地在这里坐坐,现在,宋刚就近在身边,她仍然孤独地在这里坐坐。
她没有勇气给宋刚打电话,从内心说,她爱着宋刚,但宋刚已经有个温馨的家,她希望做宋刚的红颜知己,但又怕受到的伤害会更深更大,对他、对自己都是如此。
所以,鲁玉就这么经常在这里享受着这份孤独,没有给近在身边的宋刚给一个电话。
其实,此时的宋刚,也在孤独地喝着咖啡。
长江特种材料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厅里,宋刚独自一人品着苦苦的咖啡。他想起了陈红,想起了鲁玉,后来又想起来了小玉、刘萍和凤姐。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这凄凉的歌声自杭州归来就一直伴随在他的耳边。小玉还好吗?刘萍还好吗?一直没有见到她俩,也好,现在还是少见的好,有事她们会用约定的方式跟他联系,他们现在至少是平安的——这就可以了。
凤姐,仅仅见过一面,她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他——她唯一的亲骨肉。同样,宋刚也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他的前途和命运。
凤姐,从生人的顶峰掉落到深渊,因为一个男人;那男人是因为另一种东西,权欲,毁了他心爱的女人。
女人,希望有个爱着她的人、可以依赖的人,家和她的男人就是她的整个世界;男人,也许不仅仅是这些,他的世界也许无限的大,心中的欲望才是他的世界。凤姐就毁在这种男人手里,权力和贪婪是那个男人的世界。
宋刚想毁掉这个男人的世界。
凤姐当年不可谓不刚烈,多少富家子弟数十万的支票求见一面而不得,偏偏爱上了这个清贫男子。凤姐始料未及的是,这男子内心的狠毒被英俊的外貌所掩盖,他同样是贪婪的男人。
这时,他又想起了鲁玉。
从江城来到临江,他与鲁玉仅仅是一个电话的距离,但,他们之间,似乎又遥远得隔了一道银河。宋刚的内心,他喜欢鲁玉,同样,他也知道鲁玉对他一见倾心,可他不想害了鲁玉,他希望她尽快找到如意郎君。
这时,另一个人又在他脑海里久久不能离去,香港的陈红。
陈红的家世显赫,陈红更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她在深圳香格里拉大酒店说的最后一句话,“父亲的遗嘱,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实现”,沁人心脾的爱恋和执着。
宋刚喝着这苦苦的咖啡,他没有为这些而沾沾自喜,哪怕是一丝丝的感觉,反倒是心情沉重和愧疚,他觉得欠她们太多。
鲁玉,作为名女人,宋刚担心她踏上凤姐之路;陈红,诺大一个家业,独自支撑着这陈氏集团的大厦。他感到悲哀,人生的悲哀。人,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自己这片世界,而这片世界,小,可以是一个人,大,可以是整个宇宙。
宋刚的世界,是江城,或者是临江,抑或更大,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百姓的生活都是他的世界;小玉、刘萍,还有死去的凤姐,也是他的世界;婷婷、天舒和其他的亲人,包括去世了的父亲,是他的世界;也许,刘磬、鲁玉、陈红,还有公司里数千员工,都是他的世界。
宋刚需要为这个世界打拼,他喝着苦苦的咖啡,身上沉甸甸的担子让他疲惫,但更让他激情满怀。
这时,手机上响了,仅仅一声,对方挂断了电话。
是鲁玉的号码。鲁玉在不知不觉中拨通了宋刚的电话,她立即清醒过来,挂断了电话。宋刚犹豫着,但还是拨通了鲁玉的电话。
“鲁玉,你在哪里?”
没有回声,那边静静的。
“鲁玉,说话呀,你在干嘛?”
仍然没有回答。
“我是宋刚,鲁玉?怎么啦?”
手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对方挂断了电话。
宋刚怔怔地发着愣。许久,渐渐被隔壁的嚷嚷声惊醒。
大厅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嘈杂、也越来越粗野。
“你不要以为老子好欺负,宋刚来了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享受几年,拍屁股一走,发工资不出关他鸟事。你不准我请假,我吃啥?我就是不去上班,你怎么着?”一个人激动得无赖,横蛮得有词。
另一个底气并不十足,但还是倔强地说:“宋刚就是不同,他在江城就是因为本事太大,所以才到我们公司的。他肯定能把我们公司救活,你在我这个班上班,你就得听我的,我们不能比别人做得差,你明天就要来上班。”
“宋刚不是人是神仙啊?我们公司他救得活?鬼就会相信。他自己还是一个落难的人,背时鬼,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天真呢。”那粗野的人说。
另一个似乎火了,大声说:“你侮辱我,也就算了,我忍着,但你侮辱宋总,我不答应!好吧,你就别来上吧,到时你就是磕头求我,没门!”
“我呸,求你?我就是捡垃圾也比你们死赖在公司的人强多了。”那人说完,夸张地哈哈大笑,“你就去做宋刚的死党吧。”
“好吧,兄弟我可对得你住了,你不来上班就别来吧。”那人就这么妥协投降了。
争吵还在继续,宋刚知道那是一个班长在要求员工上班。现在,公司里一半以上的人在做自己的第二职业,摩托出租的、卖菜的、做烧烤的、帮人做小工的、擦皮鞋的,什么的都有,还听说有年轻一些的女人在做那个的,甚至有男人送自己老婆去做那事,竟然也不觉得丢丑——真是应证了句古话,笑贫不笑娼。
公司虽然有了一丝转机,但问题还很多,宋刚还有得事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