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昆这次是志在必得,他不惜用两条无辜的命换取上级对书记与县长的问责上。现在犀牛突然提出这一想法,他怎么会这么软弱呢?游昆他们的计划早就已经布置好了。
他们的意图是,一旦军队进行武力驱散,他们让几个老弱病残之人充当炮灰,要是打催泪瓦斯,这几个人就注定会在混乱中“被武警战士打死”,现场制作已经演练过好几次了,即使这几个老弱病残不被“打死”,也会是重伤和终身残疾。倒是,赵鑫与杜兴武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局势发生了变化,特警已经把目标定住了犀牛,那与前面设计的完全成了两码事,还可以按原定计划进行吗?
犀牛肯定不会愚蠢地死不回头,他本就不愿这么干。现在,宋刚施了一计谋,把这一引火线一点燃,犀牛就不得不找到游昆,要求改变这计划。
“鬼话?哪有这事?你听谁说的?”游昆先是不信,后来补一句,“即使有这事,我们也必须坚持到底。”
“大哥你觉得一定的这么做吗?小弟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别说有可能一枪毙了,就是没死,赵鑫他们不会把我往死里整?我这不冤吗?”犀牛委屈地说。
“你冤啥?就这样容易死了?”又困说道。
这无情无意的话犀牛听后心中很不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大哥,那我就避一避吧,现场这里就由你们指挥好了。”
“啊哈,你临阵脱逃?还亏你祖上是土匪出身,你软蛋啊你?我说,学学你老爸吧,勇敢点,大不了就是再等二十年,还是条好汉。”
这句话要是对其他人说也许没事,可他是对犀牛说的,犀牛本就有巨大的委屈,现在,多年的老搭档竟然对他的生命安危不顾,还拿出剁脑壳的老爸来激励他,这是犀牛莫大的侮辱。这能算是自己人?
犀牛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游昆不关心别人的生命安全,那还有什么值得跟他多讲的?
犀牛出了门,心里不仅仅是恼怒,更多的是心痛和伤感。他没有直接回香格里拉,而是打听到了宋刚的住地,再次找到宋刚。
至于为什么再次找宋刚,而不找他的其他哥们?他也没考虑这是为了什么。或者,这是宋刚散发出的一种特有魅力使得犀牛相信他,使得他不知不觉中问计于宋刚。
犀牛没有透露游昆参与此事的秘密,对自己参与此事也是吞吞吐吐的,他只是说,赵鑫要置我满二奎于死地,自己能做的事是什么?宋刚看着犀牛那双很有智慧的眼睛,现在却有些惶恐,半天才说话。
“产房里一小孩出生后哈哈大笑,接生护士都非常奇怪,围拢观察发现小孩拳头紧握,掰开后发现是一粒堕胎药,只听小孩说:他妈的!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宋刚看着犀牛说,“所以,您满爷成名不是一天两天,要治你,没这么容易。不过,还有个故事,鸭子和螃蟹赛跑,同时到达终点,难分胜负,裁判说:你俩来石头剪子布吧!鸭子大怒:他妈的!黑哨啊!算计我,我一出就是布,他一出总是剪。所以啊,满爷,我不是挑拨你们的关系,现在该是自保的时候,什么兄弟情,还是要掂量掂量谁轻谁重呢。”
犀牛听了这一席话,思量很久,终于难得拿定主意。宋刚看出他的犹豫,试探着说:“其实,你现在这步棋还不是死棋,走活了,或许路还很长。当然,要是按游昆县长的棋走,那就是死路了。不知满爷愿不愿听我张某人的建议?”
犀牛一听有活路可走,忙说:“有活棋可走?”
“哈哈,满爷,你想,赵书记派特警射杀你,要死不要活,那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不想跟你打官司?走正道,他还没有把握至你于死地,为什么?因为,他们还没有你们的任何证据;而一枪毙了你你,那就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说你参与了暴动,说你组织群众与政府对着干,说你是整个事件的组织者,都只能由着他们说,因为,死人是没法与他们争辩的。满爷,我也不想问您这次群体事件与你有关没关系,反正有个人在痛苦的时候又高兴得很,他可不管这事与你有关没关,他说有关你就有关,并派人来毙你了,你喊冤都没的机会,你不冤吗?满爷,我倒是奇怪,你怎么就与赵鑫有这深仇大恨?难道你会与他争权不成?这也不成道理啊。”
他故意说到权利关系上,等于就是挑拨他与游昆的矛盾,他停了停接着说,“不过,游县长是你的兄弟,他就是不要官职也会帮衬着你的,这点应该是问题不大,所以,您现在唯一的重要的事就是先躲藏起来,逃过这一劫再说。”
宋刚分析的句句是道理,犀牛沉思了一会,问:“不知有句话问不问得?您的那位朋友是谁?真的派特警专门对付我?”
宋刚装作为难,但还是说了,“唉,这是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有个朋友在发改委,叫宋刚,这人喜欢热闹,这次他也是跟武警来清江的,听说我在华康,无意中就说了这个消息。”
“哦,宋刚?这人我听说过。你认识他,那就没得错的了。他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可是说一遍吗?”犀牛特精明,他很在意宋刚的每一句话。
“哦,他问我还在不在华康。我说在。他说:‘你别回去吧,我们很快就来华康了,我听说那边的麂子肉很有名,我们就吃了麂子肉再回省城吧。’我说,这里不是在**吗?他说:‘没事,已经派出了一队特警,把犀牛射杀了就解决问题了。嘿嘿,他们这些山里人,成不了气候的,赵新书记,对犀牛这种人,要死的不要活的,省得麻烦。’其实,这意思很清楚,他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嗯,这话很毒。我是该躲一躲了。可是,这多也不是一件事呀,难道一辈子都躲?”犀牛苦着脸说。
“从长计议,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先避一避,过了这一劫在想办法。我在省里市里都有些朋友,说白了吧,别说宋刚,就是福建新副书记我们也没少在一起吃过饭。还有啊,黄庭宏原来就是从广东过来的,我老爸跟他很熟的,我与他吃饭一部是一两次了。到时,我估计我还是替地你出点力。”宋刚说。
犀牛一听这话,没有半点值得怀疑,忙问道:“真的?那就好,我有个最基础的东西给张总您交个底,我手里没有命案,请你相信我。”
“那就好,没命案就好。你认识省检察院的郝大民副检长吗?这人就是你们华康人,这人我熟的不得了,他最喜欢两个东西,女人与金钱,不知你认不认识他?”
“他呀,认识认识,游昆对他就更熟了,他有个女人就是游昆的表妹……”
“雅姿是吧?哎呀,一讲啊都讲到自己家里去了,前些天我们还在一起喝咖啡呢。真巧,天下虽大,但只有一沟通啊,到哪里都跟在家里差不多,都是熟人。有了检察院这一层关系啊,满爷,你的事好办了。今晚,你就躲起来,一点风声也不走路,包括你平日最好的朋友。谨慎点好,关系到性命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这几句话啊,犀牛听得舒坦,一是宋刚确实认识很多高官,这没得一点疑虑;二是宋刚的话句句为他着想,没一点虚伪,没一点轻浮,实实在在的,这不由得不让犀牛感动。
犀牛隐藏了下来,他没有再去履行香格里拉酒店的指挥权,巫三妹与犀牛的下手们在指挥着。突然,他们接到追杀张总的命令,说他是奸细,格杀勿论。
巫三妹、徐四宝、尾巴,加上清江市过来的徐高飞,他们现在是香格里拉的核心成员。一百多人的香格里拉酒店显得忙忙碌碌,人虽不多,但个个神情凝重,他们准备寻找被“张总”绑架的老大犀牛,还要把打进来的张总“碎尸万段”,可惜的是,那个美女警察竟然突然失踪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煮熟的鸭子飞了,傅浚逃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