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二监狱里形成了两派,大部分人仍然死忠于宋刚,也有少部分人死贴着三爹,还有一部分人谁也不跟,他们只是每天吃饭、干活。桂宝就是这样的人。
第一次的较量是在管教人员“不在”的情况下发生的,宋刚一派吃了点小亏,一个看起来身高马大的人第一个为宋刚出场,却被二狗连摔了三跤,嘴巴都被摔肿了。本来,宋刚的死忠们还准备出场,宋刚制止了,说:“咱也不争什么爷不爷的,你们爱跟谁就跟谁吧,反正这又不是什么官儿。”
一山不容二虎,第二监狱发生火并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监狱管教人员几次在大会上提醒,不允许打架斗殴,不允许拉帮结派,不允许结仇斗杀。
嘿嘿,听话听音,宋刚知道,风雨欲来的雷声响了。监狱在做铺垫,不允许打架斗殴,不允许拉帮结派,不允许结仇斗杀,三个不许,明明就是他们准备着要做这三个“许”,不过,他们得堂堂正正地“警告”大家,提醒着大家。
宋刚暗地里在做着准备,他知道,三爹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囚犯,他带着一帮人是来收拾宋刚的,他们的第一步就是在搞出监狱内帮派结仇的氛围,然后,宋刚就会因为和囚犯之间的冤仇而亡,或者因此而残。那几个管教人员几个“不许”,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行径,作为将来推脱责任的说辞。
收拾宋刚,并不是明枪明炮地干上一场,他们造成这么一种格局的目的,就是哪天宋刚突然死了,好有个解释之词。这点,正是宋刚需要应对突然死亡的原因。
要达到这个目的,三爹与宋刚得先干上一场,这是必须的铺垫、必须的过程。这种铺垫得在整个监狱了张扬开来,最好是女监狱的囚犯们也清楚才好。
这场戏迟早会要演的,宋刚准备帮着他们演好。因为,宋刚明白,暴风雨迟早会要来,躲是躲不了的,再说,躲,也不是宋刚的性格。
戏台子搭好了。监狱干部说,快过年了,大家来次联欢吧,这也是一种人性化管理。这天,监狱组织服刑人员一起观看一场篮球比赛,球员就是服刑人员自己,女监狱里的囚犯们选出了一些代表,她们也一起来看。
宋刚自告奋勇地报名参加。他知道,不报也会被某些干部指定参加的,所以,他主动地报了。他还知道,今天他必须和三爹干上一架,这架还必须打出威势来,这样,戏才演得真切。宋刚不但知道这些,他还知道,杨莹也会来看球,并且还会在比较醒目的位子上坐着。
篮球比赛开始了。很轻松,连管教人员也轻松地、悠闲地看着,没有多少狱警,更没有带枪的狱警在球场附近,带枪的人都远远地站在原定的岗哨上。杨莹被安排在球场的主席台附近。这一切,都和宋刚所料到的差不多。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主席台附近,竟然来了许多陌生的官员,听广播介绍才知道,这些官员是来自于省公安厅的干部,加上省第一、三、四监狱的狱长们,甚至还有几个是来自于外省的监狱长。他们是来参观学习的,学习二监狱的人性化管理。第二监狱已经被省公安厅授予了模范监狱的称号,他们的人性化管理是出了名的。这是组织这次篮球比赛的目的——对上的说法。真正的目的呢?嘿嘿,宋刚心里笑着,不就是为了张扬出去?让大家都知道我宋刚与囚犯结仇了,到时死了,或残了,与监狱领导无关,与外界更加无关。
篮球赛一开始就很热烈,双方的比分也紧紧地交织着交替上升,紧紧地咬着。上半场,比赛打出了水平,打出了友谊,打出了二监狱的模范氛围。可是,到了下半场,宋刚已经三次被三爹用肘关节重重地击在腹部,宋刚痛苦地弯下了腰,他不得不休息片刻。杨莹,紧张而又愤慨,但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干气愤。虽然,她嘴里多次叫喊:“不能打人。”可她的声音实在是苍白无力,因为,喊着话的人还有很多宋刚的死忠们,他们开始愤怒,开始咆哮。
宋刚又一次被击中了,随着观众的怒骂声,三爹被裁判警告了。这裁判的声音出奇的洪亮,他对三爹说:“我警告你,这是友谊比赛,不是寻仇的地方。你要是再有这样的动作,我关你禁闭。”
哨声再次吹响,还没有三秒钟,三爹的腿飞向了宋刚的腹部,杨莹一声尖叫,一个人重重地飞出了三米多远。随着一声喝彩“好”,“嘭”的一声,三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下,像马蜂窝炸开了一样,球员分成了两派,观众分成了两群,斗殴的拳头声和被殴打的人发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壮观的打斗开始了。
宋刚没有参加打斗,当然,得除外他回击三爹的那一脚。他拉着杨莹出了斗殴的人群,把她塞进了逃往女监狱的女囚犯群里,然后,他悠然地回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桂宝在离宋刚三十来米的地方坐着,抱着膝盖,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空气。二狗,撑扶着三爹好容易突出了斗殴的人群,那三爹仇恨凶残的眼神望了几眼宋刚,嘴里还嘟哝着:“你兔崽子,等着瞧吧。”
宋刚看着痛苦的三爹,微微地笑了笑,“奉陪。”就俩字,但口吻很轻松,很恬和。
斗殴慢慢平息,因为,管教干部在“拼命”的扯拉和威胁,他们尽力了,尽力了就有了效果。这是后来公安厅的结论。其实,现场的人谁都明白,斗殴之所以平息,是因为寡不敌众的三爹那伙人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三爹这次是全军尽墨了,忠于宋刚的人没有了对手,没对手,自然,这场斗殴不久就平息了。
这铺垫已经铺好了。那些准备对宋刚下手的人很高兴,他们的计划第一步就非常顺利地完成了。宋刚吐了口长气,演完了节目的前奏部分,正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忠于宋刚的那些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笑脸盈盈,他们围着宋刚扬眉吐气地说:“想在‘爷’身上找便宜?哈哈,我们把你们揍出屎来了。”
的确,被揍出屎来的人还真不少,包括三爹自己,他被宋刚那一脚踢出了一仗多远,不但屎被踢出来了,魂魄也差点被踢飞了,他没想到宋刚的功夫这样了得。不过,他并不害怕,他准备在最近的某一个晚上把宋刚弄出残废,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完成任务之后,三爹将被判刑八年,然后,被转移到另外一个监狱,在转移途中,他被另一个人冒名顶替,自己就回到一个新家,快乐地享受着两百万人民币。
当然,这只是三爹被许诺的预期经过,另一种情形他是不知道的,要是他知道还有另一种安排,他会当场自杀。有人给三爹安排了另一种经过:他在转移途中,他逃走了。不过,他逃回去的新家不是三爹想象中的家,而是在阴间的家,享受的人民币变成了冥钱,在阴间花的钱,不过,数额会远远超过两百万——十块人民币足可以买上亿的冥钱。
宋刚的死忠们正兴高采烈的时候,新来的狱长也阴测测地笑着,他瞧了瞧周围了几个下属,又看了看公安厅的一位处长,他说:“我真担心囚犯们今后会寻仇呢。”
“是呀,千万别寻仇闹出人命来就好,你一定要加强管理,尽量防止他们之间的寻仇斗殴。”公安厅的颜处长说。
第一监狱的狱长说:“在监狱里,就怕他们寻仇斗殴,我看哪,很难避免的。这一架打得太凶了,我担心会出人命呢。”
第三监狱长说:“唉,恶习不改啊。这群人本就是人渣,要闹出事来有什么法子?我看哪,这人性化管理在监狱是不适应的。我觉得呀,什么事都应该实事求是点好,不能一刀切,监狱里怎么可以人性化管理?唉,没法子。”
第一监狱长说:“这宋刚,才服刑多久?仅仅几个月就变得这么凶残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点不假。咦?他哪来的这身功夫?他那一脚啊,凶,太凶了,一百几十斤的人,被踢出几米远,不可思议。”
颜处长很严肃地对监狱长说:“这次,丢丑了,你们组织得不好。唉,事到如今,丑是丢了,也没法子掩饰了。你写份材料,把过程和起因些清楚,还包括今后怎么整改都写好,我把材料带上去,免得上面又要来调查和整改。”
狱长哈着腰,追悔莫及地悔恨道:“是,这事我们组织上有问题,我要做深刻的检讨。按颜处长的指示,我们好好整改一下,把整改材料写出来,请您帮我们带上去。另外,还请颜处长多多美言几句。”(月初求花。上个月隐士一直在鲜花榜上,这个月不想落后呀。官运的书友,手中又有鲜花了,可以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