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那里,向左边瞟了一眼,刚好可以看到那房子的半个窗户,心里吃了一惊。心想,那是个很好的狙击位子,很容易被忽视的。正想着,刚好看见文静省长身上有一丝光影移动……”
宋刚一口气说长了点,气接不上来。陈红说:“慢点,慢慢讲,你肺部受伤,休息一会吧。来,再喝一口。”
宋刚又喝了一口,休息了片刻,继续说:“那光线很淡,一般人难被发现,那是瞄准器的反光。这时,我意识到那是狙击手在瞄准,就扑过去了。你没摔伤吧?”
陈红说:“我?擦破点皮,这也算伤呀?”其实,宋刚早发现了陈红脸上的伤口,陈红看着宋刚在凝视她脸上的伤口,有些惋惜的神态,她幽幽地说:“我倒希望这里留点疤痕呢,……留个纪念吧。”
宋刚感到一丝甜蜜。陈红有些羞涩,“你还喝点吗?”
“不想喝了。”说完,又皱了皱眉头。
“痛吧?你休息一会,伤口很大。”陈红轻声地关怀说。
宋刚过了片刻,又问:“那‘猴子’怎么就这么快自杀了?”
陈红说:“你休息,我讲给你听,好吗?”
原来,那狙击手是香港黑社会的一名著名专业杀手。香港的一些黑势力和国际上一些反华势力勾结,为了在香港回归庆典过程中制造一些麻烦,派出了多个暗杀小组。但由于国安部门和公安部,以及香港警察布置很周密,其他的小组根本就没机会靠近预设地点,唯独号称香港第一杀手的“猴子”,十五天前就进入了狙击地点,巧妙地隐蔽在7号楼的19层第5房间里。他的射界只有小小的零点几度,也就是张文静书记当时站着的地方那两三步的距离。他的上司对这个伏击点表示怀疑,这家伙不屑地对上司说:“这里是唯一有机会的地点,你要我换地方,老子不干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陆的国安部门有多厉害?”他的上司无可奈何,就让他试试运气。
“猴子”不愧是香港的第一杀手,十五天的伏击,终于抓住了那一瞬间,开了他唯一的一枪。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霎那间,宋刚把目标推走了,结果宋刚用身体承受了那颗本来要进入张文静额头的子弹。另有一点,宋刚之所以大难不死,还多亏“猴子”使用的狙击步枪用的弹头是6.45毫米的,还安装了消声器,威力小了许多。那个子弹击穿了宋刚的左肺,从主动脉旁擦过去的,不到一公分,最后从右腹穿出。
婷婷这些天一直关注着来自香港的消息,只要是香港的消息,她一个镜头也不放过。可是,自七月二号以后,再也没有宋刚新的消息了。那天本省官员和香港工商企业界人士的联谊会上,中央电视台和凤凰卫视播出后,又在本省地市台反复播出,婷婷一家兴奋地反复收看。宋刚的妈妈也接到了城里,一家人五口沉浸喜悦之中。
宋刚风度翩翩的神态和风趣的答问,让他们感到骄傲和自豪。鲁玉偶然出现在镜头里,但她似乎有些郁郁寡欢,有些失落。有一个女士深深吸引了婷婷的注意,那是陈红。婷婷被陈红的美貌和气质所慑服,心想,这位女士真的是女人中的精品。
“妈妈,这位阿姨好漂亮哟,比妈妈漂亮。”天舒说。
婷婷笑着说:“那位阿姨是香港的大老板,肯定比妈妈漂亮哟。以后我们天舒也娶这么漂亮的姑娘做媳妇,好吗?”
“不,我就要妈妈这样漂亮的。”天舒天真烂漫,妈妈自然是他心目中最好的女人,“妈妈,那阿姨虽然漂亮,但我还是更喜欢妈妈些。”
“好,乖,天舒好好读书,今后跟爸爸一样有出息。”婷婷自豪地说。
可是,自那次联谊会后,本省后来的活动报道中,再也没有见到宋刚的镜头了,他似乎被蒸发的宋刚一点消息也没有。婷婷一家在失望之余,又暗暗高兴,认为宋刚肯定又有了什么特殊的任务。
香港回归仪式渐渐结束,内地的各个代表团陆续回来,本省代表团也是今天回来的。可宋刚没有回来,电话也关机,婷婷到处打听,县委也在询问宋书记怎么没有回来,可省委的领导说,宋刚还有事,留在香港,并一再嘱咐,不要去打听宋刚的消息。
江城的人们看见宋刚没有回来,加上最近在电视转播中宋刚不见踪影,于是,江城人又开始了猜测,纷纷议论,都认为宋刚肯定有什么特殊的使命,要么是和中央领导人进京了,要么是还留在香港。
婷婷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按道理,现在已经过了戒备期,可宋刚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这使得婷婷更加相信,宋刚又有了特殊使命。
此时,宋刚正在病床上接受国家安全局某位领导的探视,他说:“宋刚,你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在你省的那两位国安人员我已经召回,他们的失职差点要了你的命。等会,香港特首会来看望你,你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你家里,现在还不能通知,需要保密,等你转到南方医院后我们再通知你妻子。”
国安局的领导出去后,走廊上脚步纷杂,病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位英俊的小伙子进来了,轻声对宋刚说:“宋先生,特首来看您了。”
香港特首是个厚道的老人,他身后都是在交接仪式上见到过的特区香港特别行政区的高层官员,特首仔细看了看宋刚的脸,用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宋先生,特区政府感谢您了,你的表现让我们的整个交接仪式完美无缺。只是您的身体不再完美无瑕了,留下了很长的伤口。”说得众人都哈哈笑起来。
特首又指着曾荫权说:“这位是我们的财政司长,也许哪一天真的会请你当他的顾问呢。”众人又笑了起来。宋刚说:“我是年轻气盛,和工商企业界的精英们开玩笑的,请曾先生别生气。”
曾荫权说:“呵呵,我要是请你当顾问,那不是委屈了您?那天的演说我都看了资料,对我们特区很有价值,谢谢您了。宋先生,说不准哪天我真会请教些问题呢,到时您可别小气啰?”
特首之后,其他特区高官一一看望了宋刚,其中唯一的女布政司长笑着对宋刚说:“希望您喜欢和爱护我们香港特区的紫荆花啰。”她这一句话使宋刚微微有些脸红,一语双关的话,宋港听明白了,她说的紫荆花是指陈红。其他的人自然不懂,以为就是说希望宋刚热爱香港。这位高层领导,是陈仕维先生的好友,他在生前也许对她提到过宋刚。
宋刚在特首走后,嘴里反复念着:“紫荆花,紫荆花……”他太虚弱了,不久又朦胧入睡,在梦乡里也这么念着,“紫荆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