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常委中有几人在江城,就算半个常委会吧,得给这次矿难事件作一个基本定性。临江的调查报告有了一个雏形,差不多也可以作结论了。
范文武列席了省委的会议,算是听取基层的汇报。不过,正式讨论时他得离开。
范文武离开会场时心里十分沉重,贺新国和曹翰墨立即上前打听,“问问问!我知道怎么处理?我还在着急呢。出这么大的事,惊动了国务院,省委、政府两个头都来了,你们还想有好果子吃?你他妈的曹翰墨,汇报汇得天花乱坠,上一任领导虽然事故不断,可都是小问题,现在好,要么不出,一出事就来个惊天动地的。”
曹翰墨被他这么一说,不说崩溃,但也差不多了。心想,还有着那事,那事一露出马脚,二十多万块钱就够他受的了。
与这几个闷闷不乐的人相反的是,宋刚和黄涛正在美美地睡觉。宋刚正梦见自己和鲁玉在枫树乡的山间小道上欣赏这景色,宋刚自己也承认,与其说欣赏山色美景,还不如说是在欣赏鲁玉的秀色。
后来,鲁玉又变成了陈红,陈红牵着宋刚的手,在夏威夷的海边踩着沙滩,软软的。陈红穿着游泳衣,娇美的身材让宋刚久久地凝视,被看得不好意思的陈红娇羞地说:“刚宝,你还没看够吗?”宋刚吃了一惊,原来她是婷婷,宋刚一把抱起婷婷,婷婷突然嘤嘤地哭了,看着泪流满面的婷婷,他说:“你哭什么?”婷婷说:“我怕你变心。”宋刚说:“我不会变心的。”可婷婷哭得更凶了。
宋刚正准备安慰她,婷婷又变成了小玉,小玉伏在宋刚怀里哭泣,她说:“我要妈妈,我要爸爸,别人都有爸爸,我也要爸爸。”宋刚说:“你爸爸害了你娘,你还要爸爸吗?”
小玉说:“我不知道。我只想有个爸爸。”
宋刚迷迷糊糊在想,小玉的爸爸是赵树仁还是张文静,抑或是周西汉?他们都可能是,但又都不像,他们都是好人,小玉的爸爸是个坏人。
正猜想着,又听见鲁玉在小溪边叫着宋刚,她说:“宋刚,我们一起做个专题吧,金童玉女,让全国的帅哥靓女羡慕得发疯。”
此时,婷婷正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宋刚的消息,临江市电视台正播放着矿难事件,他看得心悸,赶紧换成了省台,仍然是江城的矿难事件的报道,他看见了宋刚,黑漆漆的不像个人,那播音员满脸的泪水站在宋刚旁边报道着。
婷婷看见了宋刚的眼神,宋刚常常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一股醋意涌上心头,那女人太漂亮了,那女人几次深情地瞟着宋刚看。婷婷有些气恼,但一想,这无名醋也吃得有些傻气,自己的男人这么优秀,用这种眼神看他的还会少吗?她又感到一丝骄傲。
但,一丝阴影总还是挥之不去,她又担心宋刚的身体和处境,今天听人家说,县里的领导肯定会受到处分。心烦意乱的她几次想打电话给宋刚,但又怕他忙着,只好忍住了。
宋刚在溪水边和鲁玉戏着水,鲁玉站在水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宋刚赶紧抓住她的手拉在他身边,鲁玉猛地顺势抱住他,疯狂地吻着,宋刚有些惊恐,想把她推开,嘴里叫着:“鲁玉,别,鲁玉,鲁玉……”鲁玉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宋刚,我爱你,宋刚……书记,书记……”宋刚睁开眼,原来是他的秘书小刘在他耳边叫唤着他。
“书记,赵书记要您去一趟。”刘秘书说。
宋刚猛地坐起来,快速地把衣服穿好,心想,省委会议开完了,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赵树仁单独接见了宋刚,“宋刚,首先,省委感谢你,三十八小时救出了七十六条人命。我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和今后的想法。”
宋刚说:“书记,我想先听听省委的看法和想法。”
赵树仁有些吃惊,说:“为什么?”
宋刚笑了笑,“省委的看法和想法是我今后想法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想也是白想。”
赵树仁呵呵一笑:“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但口直,还有些凌人的盛气。好吧,我们基本的看法是,作为地方领导,出现矿难事件是应该负责的,但你们新班子才成立不久,在整顿安全生产上也有了一些动作,作为和成绩就不能说了。这次矿难处置得当,把损失降低到了最小程度,我们准备作正面报道,县里的同志也就不做处分了。”
宋刚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更别说愉快的神态了,他说:“这合适吗?惊动全国的矿难,会有些说不过去吧?”
赵树仁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根据调查的结果,这个矿边上有个清朝光绪年间的老矿,地质勘探时也没发现,这就怪不得谁了。所以,这次矿难纯属意外。”
宋刚心想,省委在处理此事时费了不少心血,这样处理对上对下都是最好的交待了。宋刚知道,江城矿难的发生更主要的是人祸,不来剂猛药是无法治理好的。
宋刚说:“书记,那我就说我的看法和想法了,感谢的话,等会一并说。”
赵树仁微微一笑:“宋刚,你还有要求啰?看来,不答应你的要求你还不准备感谢省委了?”
宋刚说:“对于个人的事是小节,省委书记不会计较下属的小节的,等会我说完公事再一并感谢领导。”
赵树仁哈哈一笑,“听人说,宋刚不拍马屁,可拍起马屁比别人高明得多。你先给我戴上一顶高帽子,好让我不计较你的‘小节’,你小心,我赵树仁不一定是肚里撑得船的人啰,说不准还是鸡肠小肚呢。好吧,高帽子先戴着,你说吧。”
宋刚说:“书记,我想要你件东西,你得给我,并且是这次离开前就给我。”
赵树仁疑惑地说:“什么东西?”
宋刚说:“鸡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