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涛自从出卖公司的机密以后,本来还图个侥幸,现在希望已经破灭。
但奇怪的是,自从宋刚把这事说穿了以后,自己不但没有沮丧,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他背了大半年的包袱终于甩掉了,现在又可以重新做人了。
宋刚周六来到帝隆大酒店,苏小川没有带其他人,吃饭时连服务员也支开了。它对宋刚说:“宋老弟,今天兄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你在企业界是个好手,我们集团公司很想有你这样的人才,但我们的这口鱼塘太小,有人希望你在政界发展。我今晚就是想得你个准信,不知否有个答复?”
宋刚准备好了策略,他希望知道的更多一点,他说:“苏兄的能耐很大,做兄弟的佩服,能有苏兄这样的朋友,我宋刚三生有幸。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想提携我的人是谁?”
苏小川笑了笑,说:“这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你的态度。提携你的人可以送你一程,今后就靠你自己打拼了,提携你的人并不希望你对他本人有什么报答,也不指望你对帝兴公司有太多的关照,因为,帝兴不需要。提携你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做出一些政绩,使江城成为全国的典型。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宋刚基本明白了,提携他的人无非就在这三个人之中,省委书记、省长、蹲点的副书记——他们需要政治资本。当然,从理论上讲,临江的主要领导也有可能,但宋刚根本不考虑他们,“帝”号的靠山不在临江。
宋刚不需要再问下去,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觉得对方开出的条件太优惠了,让他把江城打造成为全国的典型,这笔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因此,宋刚很乐意,他说:“这任务我接了,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苏小川笑了笑,诡秘地一笑,说:“你不觉得这条件对你来说太优惠了吗?让你当官,并且是青云直上,难道就没有付出?”
宋刚微微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故作吃惊地问:“苏兄,你不是说回报的条件就是把江城打造成全国的典型吗?”
苏小川说:“一点也不错,我说的付出是我希望你给我几个人,黄涛、余佑、张永力。你舍得吗?”
宋刚大吃一惊,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既然无法掩饰,那就夸张一点吧,他有意惊愕得显得惶恐,“这……,为什么?”他想,在这三个人里,其中两个是“梅林小组”的核心成员,难道“梅林小组”暴露了?不可能。宋刚现在需要掩饰刚才的失态,他苦着脸说:“苏兄,不是我宋刚舍不得几个人,那长江公司不会损失惨重了吗?不过,呵呵,那不是我劳心的事了。这样吧,余佑、张永力你要过去,黄涛给我留下,我准备带他去江城。说实在的,黄涛我真的离不开。”
苏小川哈哈一笑,“宋老弟,开玩笑,我是很佩服你的眼光,这些人竟然被你发现和培养成了精英。不过,有个人我真的很想要,那个余佑很适合在我们公司。”
宋刚说:“那你就把余佑要过去吧,做企业他是块料,做行政书生气太重,我也不会带他去江城。”说到这里,宋刚很担忧,心想,余佑既然被帝兴看中挖走,今后“梅林小组”的工作开展将会很困难,在这小组里,没有人能够替代他。但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困难今后再想办法解决。不过,余佑到帝兴也有好处,他这样就是进入了“帝”字号的王国里。
苏小川可没有宋刚想的那么复杂,他的确看中了余佑的能力,他并不知道“梅林小组”的事。他说:“宋老弟,事情有了答复我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看你有什么想法,我好歹回去有个准备和安排。”
宋刚思考了片刻,说:“我有几个请求,一是黄涛平级给个副县长的位子,我今后办事也有个帮手;二是张永力跟我一场,的确也是个人才,至少让他在长江公司做个副总吧,这对长江公司也是件好事;三是我不希望长江公司在我离开以后又走回头路,这个头必须是德才兼备的人。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苏小川哈哈一笑,“宋兄弟真是个有德有义的人,好,我会把你的想法传达上去。你的条件我想他们会让你满足的。”
宋刚一直没有问自己的岗位,苏小川也没有说,都是聪明人,不必把话讲得太明,心里自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宋刚想,不管自己是任书记还是县长,江城的事他是能够作主的,如果回去任县长,那也是暂时的事,并且,他预感,他在江城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三年是一个大概时间。三年如果没有出成绩,宋刚的官运也就到头了,因为,人家急着打造江城这个品牌,也是为了在这三年里得到提拔。扶正?还是进京?这人是谁,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个水落石出,这不是他担心的事。如果三年出不了成绩,自然,恼羞的结果是成怒,所以说,他的官运也就结束了。至于三年能不能达到预期目标,宋刚不是很担心,一是自己有着信心,二是成绩可以造出来,并且不需要自己造,有人会帮着造。
宋刚斟了杯酒,对苏小川说:“我宋刚能够起死回生重回江城,都是你苏兄所赐,今后怎么感激你,我宋刚心里有数。来,我敬您一杯。”
“好,我们互敬。”苏小川一口把酒喝了,接着说:“你不需要感激我,其实都是兄弟之间相互扶持,在这世上做点事,说难,真的很难,说容易,那也真的很容易。呵呵,很多时候我想呀,一辈子到底为了什么?说钱,当今发展这么快哪里不是赚的地方?可钱多了也就是些数字。说权力,科长是人做的,县市级、省级,再高吧,那也是人做的。头上总有人压着,下面也有人垫着,可人还是想方设法往上爬,你不爬吧人家爬,人家爬上去了就压着你。呵呵,一辈子就是这样活着,累吧?”
宋刚听到苏小川说这些,有些吃惊,他怎么也讲这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