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场碰到卓欧的时候真的吃了一惊,因为他说过,他会在国外定居,再也不回国了,而且他也说了,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所以不用相互负责到底。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况,那时候的我脑子里像是怎么解也解不开的一团乱麻,他说什么,我都没法理解,我只能强制自己,接受,接受这些,先记下来,以后再想,可是放到了现在,我还是没能想清楚,想明白,他做的那些,怎么会是打赌呢?
我曾经不止一次试探过萧然哥,萧然哥却是打定了主意守口如瓶,任我怎么问那天的情况,他都摇头说喝醉了记不得,可是我明明记得,当时卓欧从医院出来,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清醒的不成样子。
他不可能喝醉,更不可能是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原本以为卓欧跟到机场是因为打听到了我的航班,我还特意没上前和他打招呼。
因为我赖了会儿床起晚了所以一切手续都办得十分匆忙,我甚至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消失在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的心怀鬼胎和自恋,在安检的时候一直排到最后面也没看到他人时,就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毕竟,他的身边都跟着他未婚妻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再有什么关系呢?
萧然哥没有回国,他的机票被秘书改签到了三天后,我不知道他没有和小懒说,所以下飞机的时候看到小懒来接机,我十分的意外。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那时我们之间的情谊是万万比不上我和萧然哥的感情的,我自然也干不出来出卖萧然哥的事情,只是敷衍着告诉她萧然哥还在谈生意,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
我没想到,萧然哥的过几天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实现,他在美国反倒在策划新公司的事情,将慕诗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祁副总。
小懒来过一次公司,没找到萧然哥就摸到了我的办公室找我聊天,我想,我在她心中的形象是不是彻底成不了干练女强人的形象,而是只能成一个陪聊的妹子形象了?
她身体不怎么好,和我聊着聊着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拿她没有办法却着实心疼,叫来沐橙去买了床毯子回来给她盖上之后,我就拿了手机出去打电话。
算一算,这个点的萧然哥那边应该是早上七点,我没指望他能起那么早,所以打电话过去就是为了烦他,为了让他难受,感受一下自己老婆的难受。
哪知道萧然哥不仅没被我整到,反倒神清气爽的问我有什么事情,这不科学呀!
当然,我还是很不客气的在电话里将他教训了一番,然后听到他说:“我马上来接她。”
我想说不需要了我已经叫了车,可萧然哥说一不二的个性哟,电话瞬时被挂断了。
这样也好,她不需要了,我还能奢侈一回免得挤公交车呢!
萧然哥果然来得很快,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颇有种风尘仆仆的感觉,我打趣问他:“赶飞机呀!这么火急火燎的。”
萧然哥没看我,顺手往我桌上放了份打包好的饭菜,“卓欧让带给你的”,说完就去抱起小懒,小懒睡得很浅,被他一弄,很快就醒来了,可能对于一睁眼见到日思夜想的老公有些意外,愣了两三秒才问:“你回来了?”
萧然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疼我孤身一个人受不起甜蜜打击,脸上虽带着淡笑,却没说什么甜言蜜语,只是恩了一声就扶起小懒对我说:“我先带她回去了,你慢慢忙。”
我慢慢忙?老板,你这,不对呀!你不是应该说,‘你辛苦了,下班吧’才对吗?
我生气的目送他们出门,打开了那份打包来的饭菜,忽然脑子里就蹦出来卓欧的名字。萧然哥刚才好像说的是...‘卓欧让带给你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为什么让萧然哥给我带这个?知道我没吃饭?
我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的构造,没有摄像头呀!他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莫不是...他来慕诗上班了?这不可能啊!
但是管他的呢!不吃白不吃,更何况,面前的这份蜜汁鸡排饭看起来还很合胃口呢!
我吃到一半的时候萧然哥给我打了个电话,他没什么耐心,就因为我放杯子接的慢了些,电话就挂断了,这让我有种他猛然发现自己打错了电话所以挂断了的错觉,再加上我手机的话费提醒短信显示话费只剩下了一块多,我便也没给他回过去,自顾自的继续吃着面前的饭,就着汤,我竟然吃完了一整份,这放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卓欧。
司机来的很晚,我吃完饭还在办公室呆了半个小时才接到电话让我在大门前等着。我想着沐橙和我家隔得也不太远,还顺路,便拿着包去了沐橙的工位,她还没下班,正专心的盯着屏幕看着文件,我站在她身后拍了她一下,她吓得丢了魂似的,手忙脚乱的关掉了屏幕上的文件,站起身的时候还带倒了手边的水杯,一时间,水把桌上摆着的纸质文件打了个透湿。
我想上前去帮忙,沐橙却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弄,自己弄。”语气里满是疏离,弄得我都没法再开口喊她和我一起坐车了。
但她紧接着问我找她什么事情,我实在找不到借口,只好告诉她这件事,原本没抱任何希望,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立刻就关掉了电脑拿了手提包挽起我的胳膊,变脸也没这么快了我想。
许久没和沐橙一起下班了,她下车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搬了家,而这件事情她竟然一点儿也没和我说,这让我感觉很受伤,与此同时,我发现下楼来接她的张污污,整个人就有些难受了。
为了不让张污污尴尬,我没下车打招呼,但实际上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可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吧?毕竟,这两个都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而现在,竟然站在了一起,和我划清了界线。我心里清楚,我再也不会有可以讲心事的人了...
我失落的回到家里本想找爸爸诉一诉苦,却发现家里清冷的厉害,爸爸根本不在家。我拨了个电话给他,这才知道,他今天上午出差了。
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热闹都离我远去,我静静的窝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手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惊得我差点儿扔掉了手机。来电显示是卓欧,放在平时我是不会接的,因为上次在纽约,我们已经是陌路人了,现在,更没什么立场来像朋友一般寒暄,但今天我实在是太孤独寂寞了,我就接了起来。
卓欧的声音很低沉,浅浅的声波震荡在我的耳膜上,莫名的让人心安。
他问:“别黎,我是卓欧,你在哪儿?”
我略一思考,反问他:“你在哪儿?”我是实在不愿意他来我家,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来。
“我在‘魅夜’,慕诗的后门口那个酒吧,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来找我吧,我想见见你。”
我忽然就觉得想笑,“你想见见我,为什么叫我去找你而不是你自己来找我呢?”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下来,卓欧的笑声传到我的耳边,仿佛很近,站在我身边说话一般,“好,那么请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在哪儿?”
我当然不可能回答他,因为我本来就不愿意他来我家,他一来我家,我就觉得尴尬,仿佛他和我是老夫老妻,我脑海里还记得他将我扑在床上的情景。
我泄气的说:“还是我去找你吧。”
卓欧笑道:“好,来了打我电话。”
我总觉得今晚的我有些鬼使神差被迷了心窍一般,他这么说,我竟然就去了,仿佛一瞬间根本就不记得当时在纽约他和他未婚妻的你侬我侬,也不记得他告诉我他接近我只是因为赌约时候的愤怒了。
卓欧是个耍大牌的人这件事,我是今天才发现的,以往每次见他,他总和我的想法十分接近,就连吃东西也是选寻常的路边摊,丝毫没有和萧然哥一样吃两个菜也必须去大酒店的那种铺张浪费。
我刚走到魅夜的门前,服务生就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小姐,请您出示您的会员卡。”
我不禁皱了皱眉,站在台阶的底端昂头问那服务生:“怎么办会员卡?”
“非常抱歉,无可奉告,若是您没有,就请您离开。”
天哪!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公司后面还有这么个嚣张跋扈傲娇无比的酒吧了!连会员卡怎么办都不告诉客人,是想关门大吉么!
我气呼呼的站在门前给卓欧打了个电话:“喂!你怎么进去酒吧的?我在门口被拦了,因为没有会员卡。”
卓欧淡笑,“你把电话给服务生。”
那服务生半信半疑的将手机接过去,两三句话说的唯唯诺诺的,还时不时拿异样的眼光打量得我头皮发麻。最后他放我进去了,不仅如此,还叫来了旁边站着的一位妹子,让她为我带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