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萧然哥,但内心里实际上却是不知道怎么鼓励人的。
还记得当初我为了鼓励卓胖子减肥,因为看到电视剧里女生减肥靠苹果,于是天天追着他要给他吃苹果,哪知道有一天他竟然吃吐了!
我再次接到卓欧电话是在午休之后的眼保健操时间,我的手机在书包里嗡嗡的震动着,我平常不怎么灵敏的触觉竟然神奇的在吵闹的广播声中听到了震动,于是我顶着可能被教导主任抓到的危险奔到了花坛的一角蹲着接起了电话。
不出所料,卓欧还是那么淡淡的嗓音,好像还带点苍白无力。
这一次的我冷静了许多,如果说上一次我对他是陌生是责怪,那么这一次我是怅然若失。
仔细听还能发现他的嗓音有些变化,不像小时候的那样稚嫩,听起来还带着虚弱的有气无力,我不忍心多听他像得了绝症一样交代后事的话就打断了他。
“听萧然哥说你要动手术了?”我不经意的问。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他可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我又转移话题的问:“你和萧然哥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他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这么关心过!”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两声,然后才问我:“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过得还好吗?”
我忽然就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这是...关心我吗?自己死到临头了还关心我?
在意识到这种关心的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在烧,心在砰砰砰的乱跳,心中的那只小鹿大有不撞墙而死不罢休的势头!
我为了掩盖我的尴尬处境和不知所措的言语,我嘻嘻哈哈了两声顺便找回了油嘴滑舌的自己。
“我好着呢!你不知道,萧然哥他还真是大款,我爸带着我各地奔波了好几年之后,萧然哥就坚持把我带回了B市上学,我孤立无援的时候萧然哥总是耐心的给我鼓励。你说,我能过得不好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他问什么说什么我就想马上长篇大论的顶上去,好让他知道很多明白很多,虽然可能他并不想知道这么多。
他沉默了两三秒的样子,电话里没有声音,我觉得又和上次一样该听到嘟嘟嘟挂断的声音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他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我听见他轻笑了一声,但语调里却不是轻快反倒带些释然的说:“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忽然想到我们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我需要安慰他或者宽慰他,于是又将话题转回去,“你要动手术吗?什么时候?”
他答:“明天上午十点,我...”他轻叹了一声,然后又说:“没事儿,你给我打气吧!”
我很讲义气的笑着说:“加油!”怕力度不够大,我又加了一句:“加油!等有空了我就让萧然哥带我去看你!”
我心里不知道,我的这句话能让他有多么期待,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上学的学费都是萧然哥承担的,并不是因为爸爸交不起,而是因为萧然哥坚持要给我交。我其实很纳闷我的爸妈为什么这么的顺从,丝毫不担心萧然哥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加害于我的目的,就这么接受他的馈赠,接受他的好意,不懂得拒绝。
我忽然听见电话那头的他也笑了,然后小声的吸气好似很冷的样子,我就问他,“你笑什么?”
他说:“你好好学习,别急着来看我,我会回去找你们的。”
我别扭的问:“为什么非要等着你来找我们?你小瞧我的能力吗?我以后一定能挣很多钱,世界各地都去转一圈。”
他淡笑,“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怕你到处转我跟在后面追不上你。”
我纳闷,“你确定你要追我?”话刚问出口我就觉得暧昧的不对劲儿,然后就听那头他哈哈大笑,一点儿病人的自知之明也没有,笑过之后就是一阵阵的咳嗽,我低低的咒了一声,“活该!”
卓欧挺高兴的,连我挖苦他都没反抗,恢复了正常之后,他用严肃的语气说道:“我确定。”
我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故意试探的说:“我说的追我可不是说追着去旅行哦。”
他心情甚好,深吸一口气之后又说:“我知道。”
我心情愉快的和他说了拜拜,挂断了这个不明不白的电话,心里早就雀跃不已。
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显然我已经被发现了!但我还是不死心的弓着腰从教室的后门口缓缓的挪到了位子上,让人惊讶的是她竟然没有冲我大吼,然后让我站在太阳最烈的小花坛里去晒太阳顺便被人围观。
我戳戳已经做完眼保健操的萧然哥,问他:“今天老班有点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
萧然哥没理我,手上看着一本经济学的书。枯燥无味。
我又推了推他的手臂,说:“刚才我接到卓欧的电话了,他说他要回来看我们。”
他的注意力瞬时被吸引过来,盯着我问:“什么时候?”
我觉得他这种样子很少见很好玩,就起了玩心,“明天。”
我感觉萧然哥忽然凑近了我,我们俩之间的距离近到我能看见他的睫毛,他盯着我的眼睛,严肃的说:“不要开玩笑。”
我被他忽然的严肃吓了一跳,但他打在我脸上急切的呼吸让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骗你的啦!”
为了这事儿,他生气的一个下午没有理我,这让我怀疑我和他之间的友谊是不是还是比不上他和卓欧之间的感情,但是,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好呢?不怕卓欧吃醋吗?(当然,这只是我自恋的想法,卓欧喜不喜欢我,我完全不知道。)
晚自习上完我又在教室里呆了一段时间用来写日记,等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到了熄灯的点,整个寝室一片漆黑,我从小怕黑,因为在黑暗中我总会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我习惯性的贴着墙一步步的挪到我们的寝室门前,刚掏出钥匙,肩膀上就伸上来一只手,柔若无骨,毛骨悚然的念头一刹那袭击了我的脑袋,我惊叫一声就胡乱抓着,然后听到了一声啊的痛呼声,我觉得那声音像人,这才想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这一照就发现了被我抓破相的芭比娃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