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元素王霍夫林臣服在自己脚下。希尔笑了,这一笑,仿佛整个空间的火元素都为之痴迷。
虽然希尔已经死去、成为一位人人厌恶的死灵法师,但不可否认的是,身为伦斯帝国第一美男、并完美融合躯体后的希尔拥有着鬼魅神秘的气质。
这样的美,已经超越了创世神的预测。
尤其是这次笑容是希尔由心中的成就而生发的,更加俊逸非凡。
可火元素王却不这样认为,虽然他有些愚直,但并不愚蠢:从他隐隐的直觉当中,他感觉那笑容,有着可怕的气息。
果然,希尔微笑后的话语应和了这个预测。
“很好,那么将你的元素之心交付与我吧。”得寸进尺是卑鄙的行为,但现在,这个准则对现在的希尔还有约束力吗?
元素之心是每个元素人最重要的灵魂,比人类的心脏还要重要几分,一旦将他交付与他人,不仅这个元素人自己终生要受人控制,而且持有者还可以得到相应元素的特有技能。例如,火元素之心的持有者就会对火系魔法的免疫力大大提升,而且可以增进他对火系魔法的研习能力和领悟能力。霍夫林既然是火元素王,那么他的元素之心的作用更是比其他的元素人更要强烈一些。
霍夫林紧紧攥紧了燃烧的双拳,那本来就喷火的眼睛现在更是火冒三丈,全身上下也因为激愤而使周身的火焰暴长。这个时候,火元素王霍夫林才因为如火焰一般的愤怒而变得名副其实。
“巫妖!数万年之间,从未有人敢如此亵渎我们元素族人,难道你就不怕元素女神的惩罚吗?”
“女神?难道你们的神就是让你囚禁在这把赤火焰剑当中,永生不得解脱吗?”
“这...狡辩不是我的专长。但我知道,元素女神如此做,定然有她的用意。数万年来,我们见证了不少生物的兴衰荣辱。许多盛极一时的生物都如昙花一现般出现,又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归去。唯有我们元素一族,始终存在这个世间,这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成功吗?”
“呵,永生如蝼蚁一般卑微的活着,始终成为强大生物的奴隶,难道这也是你们的追求?”顿了一顿,希尔不再用轻缓的语气,转而化为一种凝重的情绪说道:“我愿生如夏花般灿烂,死若秋叶般静美,也不愿这样一生都活在其他生物的阴影当中。若生无荣耀,又何必苟延残喘?”
霍夫林沉默了,纵然他再愚笨,也能体会得到希尔语气里的落寞和一种不容怀疑的执念。对照一下元素一族的现状,他不得不承认,元素一族似乎一直游离在整个世间的逐耀当中。如希尔所说,如此这般存在着,还有什么能支持他们的整个种族的自尊?
若无信仰和荣耀,却还要谈及尊严,实在是让人感到可笑的一件事。
同时,处在赤火焰剑当中的希尔也在思索着他的未来。
这个时刻的希尔,并不是那个只会在战场上征伐的鬼面杀神,更不是凭借无聊的机缘而穿越过来的小市民宅男。此时的希尔,可以说是两个人的合体,又是两个人的旁观者。他清晰的知晓伦斯帝国伯爵的生平,也洞悉这个穿越者可笑的祈愿。他贯穿了两个人的思想,也融汇了两个人的思想。这个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希尔。
他并非冷酷无情,也非城府过人,他只是有了两个人的观点,也模糊领略了这个大陆的生存法则。在这个基础上,他很明白自己应该如何选择对他最有利的行为。至于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和冷酷,并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空间里的虚幻却真实的投影,同情对他没有一丝感染力。
两个真实而虚幻的存在就这样静静的对恃着,他们有着彼此的坚持,也有各自的思考。谁先动摇,便是水落石出的时刻。
时光如跳跃的火元素一般在这空间当中流逝,也不知外界是否沧海百年抑或只是一秒一瞬。
最终,在存活和尊严的交战中,霍夫林最终还是战败了,他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死亡面具’里的那一幕给他的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巨大了,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摆脱的噩梦。于是,他全身的火焰好像都熄灭了一样,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他慢慢的从他的心脏处掏出了他最宝贵的灵魂,将它出卖了给面前的人。
希尔没有过多的言语,他静静的看着这晶莹纯净的元素之心,慢慢将它握在手心,凝望着它,欣赏着它慢慢溶进自己的身躯。
外界当中,灯塔已经开始担心了,因为他看到希尔还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他知道希尔已经进入了‘赤火焰剑’的精神世界,这是最让他不解的地方,因为纵然希尔给过他太多的惊奇,却也从未让他能猜到希尔居然会有如此的逆天本领:大陆史书倒是有过生物可以进入有灵魂守护者宝物的记载。但那也是精通幻灵学和锻造学的神术锻造师,在有了万全的准备下,沟通了神灵,才能进入宝物的精神空间,从而打造出圣品宝物。而这些人,都是早已作古的人物。要知道,那个时期的人,可都是有着半神能力的先人。可即便如此,他们也未能如希尔一般,只通过一次接触,便可直接进入宝物的精神空间。即便是从那个时期走出的、因为多舛变故而被囚禁在这灯塔里的他也不可以。
但是他没有因此而遗憾,虽然他也想知道宝物的精神世界里有什么奇观。但他更明白,掌握希尔这个人,比掌握这个逆天的技能更有价值。而为此,恐怕他也要更多给予希尔一些助力了。他可不想这个潜力股因为在鬼蜮里的一次不小心,就此一去不归。
那种失败,可是会让他肉痛的。
然而,现在最让他担心的是希尔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知道这情况究竟是喜是忧。但是没有等到他不耐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希尔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且那火焰居然是从内向外燃烧出来。那赤红色的颜色像希尔的孩子一样亲昵的在他的周身环绕着,热切而温柔。就在这阴冷的鬼域里,就在这暗淡的苍穹下,灯塔隐约看到一位仗剑而立的君王缓缓整开了他的眉眼,一股浑然天成的皇者气势已经渐渐遮掩住鬼域里衰败的色调。那赤红色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鬼域!许多低级的骷髅和僵尸都恐惧的钻到了地下。再也不敢露头,整个鬼域里也有了一种神秘的昭示。
灯塔再也不能清明睿智了,虽然他可以知道一切发生的世事,但他不能看破宝物当中的乾坤。可是,他知道,希尔,将又一次带给他惊喜。
整个鬼蜮,都因为这一闪而逝的红光被惊动。无论是高坐在死灵王座上的暗黑法师,还是横刀跃马的恐怖君王,都在这一时刻微微动容。
不过,还处在赤火焰剑里的希尔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感慨火元素王的元素之心果然不同凡响,溶合了它以后,希尔现在可以清晰感应到这精神世界中的火焰是那么的温柔,它们都像有生命一样在自己周身环绕,亲昵的样子像顽皮的孩子。而对面,火元素王霍夫林正颓废的跪了下来,
“万能的元素女神呀,请宽恕你仆人的背叛吧。”声音绝望而悲痛,那种的心死的哀伤与希尔当初的感触如出一辙。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根本没有什么万能的存在,如果它存在,倾听到你的呼唤,它就是这样让事情毫无阻碍的发生吗?”
“主人,您可以将我任意侮辱,但您决不可以侮辱我们元素族人的精神领袖。因为,她,确实存在!”遵从了希尔为主的承诺后,霍夫林的声音恭敬无比,但他此时的语气同样也是强硬无比。
“霍夫林,你要记住,从现在起,没有什么信仰可以再存在你的幻想当中。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权力果然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你肆意的凌驾于他人的自尊之上,还可以强硬的得到他的忠诚。放下这些感慨,希尔接着说道:“至于万能的存在嘛,呵,就算她真的存在,那么,她可以制造出一块连她都搬不起来的石头吗?我亲爱的火元素。”
“呃...应该可以吧,哦,不...不可以的。”
“那究竟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希尔有点调侃的问道。
没有话语,霍夫林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又一次颓废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