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回答完后,德宗皇帝神色严峻,面如秋水,众朝臣见皇帝脸色不对,都知大事不好!只是有的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皇帝为什么会这样。
林清也觉得不对劲,于是不再说话。
广陵王李淳也是一头雾水:爷爷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要翻脸?赶紧对爷爷使眼色。可德宗皇帝看也不看他。
舒王这边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心中高兴,都等着德宗皇帝发作。含元殿内,这时气氛就十分紧张。一时之间,大殿内鸦雀无声。
没想到德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道:“退朝!”倒并没有发作。舒王这边的人颇为失望,只是皇帝不说话,自己就不好插嘴,弄不好反而会画蛇添足,只得随众人散去。
一散朝,李淳就直奔后宫,问爷爷是怎么回事。德宗皇帝怒道:“你的这位结拜兄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早已剥夺了他的进士资格,远远地将他充了军!”当时就将二十几年前自己和弟弟李邈争位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后德宗皇帝叹道:“皇孙,此事爷爷做得可谓十分不光彩,所以我最恨别人再提起。没想到你这位结拜兄弟不知避讳,公然翻起我的旧帐。哼!”
李淳赶紧道:“爷爷,不知道者不罪,他对前朝的事毫不知情,你就宽恕了他吧。”
德宗皇帝怒气未息,道:“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我可以饶了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这个状元,他就别想了!”
见义弟到手的状元飞了,李淳着急,就对爷爷撒起娇来:“爷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他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还是把这个状元给他吧。以后我让他进宫给你磕头认错就是。”
德宗皇帝苦笑道:“皇孙,以前犯了我这个忌讳,最后被我用各种名义处死的人,可谓多如牛毛。他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还妄想什么状元?”
李淳见爷爷不肯答应,就不依不饶,一直跟在爷爷后面闹。德宗皇帝没法,只好道:“唉,算了,看在你的面上,这次我放过他就是。只不过状元他就别想了,他就做个探花郎吧。”
李淳知道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只好罢了。
林清听大哥说了皇上对自己不满意的原因后,哭笑不得:自己哪里知道朝廷还有这种忌讳?想了一下,问道:“不知最后那道题,是谁出的?”
经林清提醒,李淳才想起来,于是道:“此次殿试的题目是三个宰相安排的。贾耽贾大人自然不会和你为难,崔损崔宰相,那是有名的墙头草,自然也不会害你,如此看来,这些事全是齐抗一手安排的了。”说完哼了一声。
殿试后不久,礼部就公布了此次大考的最后名次。原来的第二名杜式方忽然成了状元,第三名白德秀则成了榜眼,原来的状元林清,则成了第三名。
长安城内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大家都说今科取士实在奇怪,先是临阵换主考,然后是皇帝亲自殿试,最后居然来了个大逆转,第一名状元,变成了第三名探花郎。
林清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这次来长安,本来并不是为了功名,如今做了探花郎,那也是意外之喜。
进士的名单公布后,各种各样的活动立即就来了,什么跨马游街,曲江游宴等等。今科十六名进士,以林清最年轻。其他进士,最小的也将近四十,林清站在这群人中间,倒有点鹤立鸡群之感。新科进士一集体活动,因为年轻,林清自然就成了大家的焦点,人人都会对他多看两眼,状元郎杜式方在林清面前,倒成了配角。
状元郎杜式方在廷对后,就觉得林清的才能远在自己之上,自己的这个状元得的,实在不清不楚,故而言辞之间,对林清十分尊重。林清这个状元丢得不明不白,故而其他十五名进士都为他抱不平,渐渐地,林清倒成了十六位进士的中心。
一个月后,尘埃落定,前来长安赶考的举子都已离开了京城。这天,德宗皇帝在宫内悄悄地问马钦叙马公公:“我命你四处察访。如今外面对我剥去林清的状元是怎么看的?”
马公公赶紧道:“外面的人一直在议论纷纷,一是不明白皇帝为何这样做,二是替那位林公子抱不平。”
德宗皇帝点了点头:“我早知会如此。不知那位林清自己是怎么想的?如今他怎么样了?”
马公公道:“他倒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别人去安慰他时,听说他却反过来安慰别人要得失泰然呢。”
德宗皇帝哦了一声,然后就不再说话。
科考完毕,房州来的小霸王们纷纷启程归乡,严伦因为已经考中了明经科,故而象林清一样,留在了京城,等候吏部任命,李镇中、包二稳虽然没有考中,但想到回去后也是读书,实在太烦,如今林清已经中了进士,以后肯定要用人,于是就和林清说了,想留下来给他帮忙。林清自然答应。
林清的表哥夏闻兴则觉得还是在父母身边好,于是随大家一起回了家。林清见留不住,只得罢了。
这天中午,林清正在家里闲坐,范妮儿忽然笑吟吟地进来:“清哥,你看是谁来了?”林清抬头一看,只见范妮儿身后,站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娘子莺莺!
林清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仔细看了一眼,只见莺莺满面春风地站在那里,脸上似喜似嗔似怨。
林清当时欢喜得大叫一声:“娘子,你终于来啦!”上去一把将莺莺抱了起来,凑过脸去,就想在莺莺嘴上亲一下,忽然发现莺莺身后还跟着秋菊,李虹也冷冷地站在旁边,这才没敢。
莺莺忽然被相公抱了起来,吓得娇呼一声:“相公,……”本来想叫林清把自己放下,但她也想让相公这样抱着,于是住了嘴。这时她差点哭了起来:“相公,终于见到你了。”
林清赶紧道:“别哭别哭。”极力安慰,莺莺的眼泪才没有掉下来。他抱了莺莺一会儿,见李虹在旁边有点尴尬,只好笑着将莺莺放下,然后一迭声地问道:“莺莺,你到京城时为什么不让人来告诉我,我好去接你们啊。”
莺莺笑道:“没进城前,李家妹子就派人来啦,不过妮儿妹子知道我们来后,没告诉你就去接了我们。她说要让你惊喜一下。”一边说一边拿眼光在林清脸上扫,还好,相公气色不错,在京城这段时间没变什么,若说变,也是变得比以前成熟了些。她这才放心。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两人也不好说悄悄话,只是对看了几眼,无限的相思之情,都融化在彼此的目光中了。
莺莺这时赶紧道:“相公,这一路全靠李家妹子护送,才没出什么事。”林清就谢了李虹。李虹哼了一声,把头一抬,却不理他,径自和范妮儿说话去了,林清碰了个老大的没趣。范妮儿和莺莺就在旁边暗笑。
莺莺这次进京,只带了秋菊,李虹却带了十几个汉水帮的帮众。林清赶紧命人为他们安排住处。秋菊这时才有机会给姑爷见礼,秋菊进了京城,有点怯生:“姑爷,你考中了进士,做了老爷,以后我见你的规矩,是不是要变了?”
林清哈哈笑道:“规矩?什么规矩?还象以前在房州时那样,没有规矩就行了。”
秋菊这才放松,笑嘻嘻地和林清闲扯起来,最后问道:“姑爷,涂成涂大哥现在在哪儿了?马存亮马大哥、严尊美严大哥他们还好吗?”
林清就道:“你涂大哥如今已经改了名,叫吐突承璀了。他现在在广陵王府上,有空你自己可以去看他。马大哥和严大哥么,如今却在皇宫里面,倒不能随便看望。”
秋菊知道了京城里熟人的去向,十分高兴。
林清和莺莺分开了这么长时间,这时都想背着人说点悄悄话,可莺莺刚刚进家,各种各样的杂事纷纷而来,一会儿要见仆人,一会儿要安排住处,一直找不到机会,两人只能在心里暗急。
林清正在一边心里焦急,一边命人把莺莺带来的东西往屋里搬时,范妮儿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清哥,这些事让我来做吧。”林清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范妮儿低声笑道:“莺莺姐正在房中等你,你快去看她吧。”
林清这才明白范妮儿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立即朝莺莺待的屋子走去。
一进屋,就见莺莺坐在椅子上。范妮儿已经安排好了,将闲杂等人全部支了出去。看见林清进来,莺莺不禁含羞带怯。林清把房门关好后,不由分说,上前一把将莺莺抱进怀里,说了声“莺莺,想死我了”,就在莺莺脸上不停的吻了起来。
莺莺闭起眼睛,任他亲吻。林清亲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问道:“莺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还好吗?”
莺莺见相公停嘴不亲了,才睁开眼睛,一边看着相公,怕他飞了,一边红着眼睛道:“好是好,你姑姑姑父、还有师傅师娘对我都十分照顾。就是太想你,晚上睡不着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