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走向县衙。
大家很想瞧瞧这青年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敢如此自信的前往县衙,要知道,那县令方亦城就是一个周扒皮,从来不办正经的事情,只要给钱,什么假案错案都愿意办。
轰!
方亦城正在后院的房间内喝茶,听见前方鼓声,吓的一抖索,啪嗒一下,手中杯子掉在地上啐了,他眼角跳了几下,这茶杯是一件古董,价值十两白银呢!
他心头怒气丛生,一甩袖子,心想今日那敲鼓的人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放过。
“喂呜……”
当方亦城坐在案台上,下方十名衙役大声鬼叫,并且把轻轻地敲击着手中的杀威棒,接着他一声大吼:“带上前来。”
嘭嘭几脚。
郝俊一脚一个,把沈三等五人给踹进了公堂之内,随后看向眼前的县太爷,掷地有声的叫道:“这几人当街行凶,预想杀了朝廷官员。”
“什么?”
一句话把方亦城给唬住了,他抬首一瞅,一下认出此人就是几天前来买自己宅子的青年,哪里是什么朝廷命官。
笃定至此,气的抬手拿着惊木堂,啪的一下,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台,叫道:“公堂之上岂可胡言,你说的是谁?”
“这?”
身后的王德年大脑凌乱了,说假话可是要被处置的,弄不好还得坐牢。
见此,郝俊依旧没有丝毫的害怕,转身对着王德年叫道:“王大哥,还请你把令牌拿出来给这位县令大人看一下,免得他说我等欺骗。”
“什么……”
然而,县令方亦城面容微微一变,吓的赶紧从案台跑了出来,能带令牌的必定是朝廷办事之人,他哪敢怠慢,满脸惊慌的问:“不知是哪位大人前来,还请告知,我也好接风洗尘一番。”
“借一步说话。”
听此言,郝俊轻咳两声,其实有个皮的令牌,全靠一张嘴忽悠。
方亦城心中疑神疑鬼,慌怕是上头来了某个大人物,不禁瞧了瞧王德年,见他面生,模样却很淡定,立即邀请郝俊去公堂后方。
两人的行为,让四周衙役和大门前的一干人等全部露出了疑惑。
郝俊进入到公堂后方,毫不啰嗦的说道:“方县令,不怕告诉你,我王大哥是朝天派来收购战马的太仆寺下属官员。今日在马市上遇到了这沈三一伙人,还说有你照着,天塌了都不怕,若是将此时上报,你觉得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
方亦城勃然大怒,不由得失声叫道:“那沈三是何人我都不知,我照着他作甚?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这就去抽他几十个大板子。”
说完,他便要返回公堂。
“等等!你先不要着急,我这话还未说完,如今天星国大战,是个什么情况,我相信你一定会知道。”
郝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劝说道:“太仆寺购买战马,那可是备战之需,若是我王大哥将此地的情况报回到太仆寺,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就得被抓住大理寺候审了。”
如此一番话,说的非常有技巧。
所有的话题全部围绕三个方面,朝廷、太仆寺、大理寺,就算方亦城知道那什么王大哥是个小兵,都不敢胡来,毕竟中间隔着一件购买战马的大事。
最关键是,县令方亦城心中有鬼,能不害怕被查吗?
过了许久,方亦城脸色早已十分难看,他非常想把眼前青年给抓起来,奈何门口那么多人,万一抓了购买战马之人,耽误了军队事宜,第一个就得那他祭旗。
想到此,他瞅了一眼郝俊,目光一动,恭恭敬敬的问:“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有什么办法?”
“你也知道,如今朝廷刚刚打过一次战,现在国库空虚,又让我等尽快凑齐战马,我估计又要打仗了,所以不得不求救方县令。”郝俊故作苦笑般的说道。
听了此话,方亦城老脸抽动了几下,白痴也能明白是来要钱的,他颇为生气的看向郝俊:“不知你在太仆寺担任何官职?”
“怎么?你想要比官职吗?”
郝俊脸色一下子拉了下去,语气非常硬,道:“方县令,我希望你搞懂一件事情,就算我现在没有官职,只要我往太仆寺门口一站,再把你阻扰购买战马的事情说出来,另外我在把你高价售卖宅院,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说出来,你觉得有没有人认为你是车迟国的奸细?”
“你?”
方亦城双腿一抖,险些坐在地方,这罪名可是相当的大,他愤怒的盯着眼前青年,深知按照此人所说,必定会被扒了老皮。
“我也不怕你抓了我,今天明着和你说吧,我已经叫人写好了书信,只要我一出事,书信必将送往王城太仆寺。”
郝俊冷酷无情的哼了一声,忽然又把声音放松了很多,道:
“方县令,你不要怪我如此做事,朝廷的购买战马的任务太难做了,原本三十两的战马,现在已经卖到了三十五两,且朝廷才给二十两,如果你肯帮忙,到时候,我们会把你的功绩汇报上去,升官指日可待。”
一系列的话说下来,即使是一个正直的人,也得被弄的又惊又怕,外加一点升官的幻想。
“好!”
方亦城狠狠地一咬牙,不过依旧不放心的说:“我需要你把你们的身份文书拿出来查看一下。”
“那是必须了。”
郝俊暗自松了一口气,急忙返回大堂内,和王德年简单的说了几句,拿着一个黄色的小本子,再次返回后堂。
本子是路引,上面介绍了王德年的身份,和此次出行的任务,这东西轻易不敢造假,因为属于杀头大罪。
方亦城彻底没了办法,虽然别人是太仆寺的一个小吏,奈何只要有这样一个身份,便可以把他的软肋拿去卖了,惨就惨在朝廷购买战马的威胁上。
他苦笑连连道:“小兄弟,你开个价吧!”
“千枚金叶子,你别怪我要的多,我也打听到你这多年来做的事情,每一桩都能要了你的命,不过这不管我的事情,大家各自发财,只要你给了这么多钱,今后必定互不打扰。”郝俊笑意浓浓的说。
不要觉得他要的多,说实在的,真不多,千枚金叶子也就是万两白银,对一个几十年的贪官来说,还是能拿得起。
“五百枚金叶子,这是我的极限,若是你前三个月前来,我还能给你,可你也知道,这一打仗谁会把钱放在家中?”方亦城郁闷的吐了口气道。
“那就五百枚。”郝俊唯有答应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方亦城把人送走,立马怒火冲天的跑到公堂上,对着沈三等人咆哮道:“暗杀朝廷命官,按律当斩。”
顿时,沈三等人吓尿了裤子。
而外面看热闹的人发出阵阵高呼,又惊叹青年的身份,竟能几句话让县令暴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