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册十、故人
莫雷并没有画过画，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画家早已经失业了，所有精美的画面都能用智脑画出来，因此只有在偏远的地方，才会有画匠的存在。同时，也只有在修缮神殿时，才会用到画匠，毕竟手绘的画面更能表现出修缮者本身的虔诚。
不过，莫雷倒也不怕露馅，他的身体控制能力相当强，模仿旁边的人作画再也容易不过。因此，在此后的两天时间里，他倒也显得中规中矩的，并没有引起任何监管人员的注意。
第三天，在那些监管的人员彻底放心之后，莫雷借着夜色将几个枕头塞进被窝里，然后运用潜行无声无息的离开了神殿。
雅典娜城的夜色始终都是那么美丽，冰冷的月光让城内成为了一个银色的世界，同人类城市不同的是，城内的雅典娜神山上，始终都笼罩着一种柔和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比其他地方明亮了许多。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昏黄的路灯无精打采的照耀着路面。莫雷运起潜行，大摇大摆的穿过几条街道，朝着决斗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在雅典娜城内，他信得过的只有苏迪曼他们三个，要想在这拥有几十万人口的雅典娜城中找一个人，必须要人帮助才行。莫雷并不知道雅典娜将苏菲儿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也许是她自己的神殿中。但也可能是在雅典娜城中做苦力，他必须要将各个地方都关注到。雅典娜地神殿莫雷可以自己去查找，不过雅典娜城内，就需要借助于苏迪曼他们了，这样可以大大的节省莫雷的时间。毕竟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找到苏菲儿之后，他还要赶回去改造那些挑选出来的人类呢。
莫雷不知道现在苏迪曼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只有先到训练场去打听一下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已经不在那个豪华庄园中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训练场中。莫雷朝着其中一个还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地人似乎还没有谁，一阵轻声的谈话声传入了莫雷灵敏地耳朵中。
听到这个声音，莫雷顿时大喜起来，这声音，正是苏迪曼、哈比特和柯蒂斯曼的声音，这么晚了，他们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呢？莫雷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在门口现出身形。莫雷无声无息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正在喝酒谈话的三个人觉察到门口的异常，一起朝着那里看去，顿时，复杂的表情在他们脸上凝固了。
莫雷顿时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快步走到他们身边坐下，满脸笑容地他轻轻的揪了救柯蒂斯曼金黄色的胡须，低声道：“老家伙，还想我吗？”
一声暴喝首先从哈比特的口中发出。他猛地跳了起来，一声咒骂，抡起大拳头朝着莫雷的头上砸了下去。
对莫雷来说，哈比特这样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不过他却感到非常意外，为什么哈比特突然这么生气。抡起拳头要打自己呢？一丝疑问蒙上心头，让他感到非常困惑，眼睁睁的看着哈比特的拳头砸到自己地太阳穴上。
莫雷此时的身体纯粹是由能量构成，哈比特这一拳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抬头看着哈比特，莫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哈比特老师，怎么对我这种态度？”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出现！”柯蒂斯曼终于回过神来，跳起来大声咒骂着，抽出腰间的短剑朝着莫雷猛刺过来。
看他的样子。莫雷终于明白。上次自己刺杀苏迪曼地时候看来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的脸了。当时莫雷已经尽力的利用神力将脸部隐藏起来，使得他的脸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不过没想到最终还是没办法隐瞒过他们。
苦笑着挺起胸来，莫雷任凭柯蒂斯曼的短剑从自己的胸膛穿了过去。
柯蒂斯曼愣住了，正在挥拳打向莫雷脑袋的哈比特也愣住了，就连一直坐在地上没有正眼看过莫雷的苏迪曼也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脸上满是关切的表情。
莫雷心中一阵温暖，他满脸愧疚地望着柯蒂斯曼，苦笑着说道：“柯蒂斯曼老师，如果一剑不解气，您大可以多刺几剑。我知道，上次地事情让你们很伤心，我不能为自己辩解。如果你们愿意，怎么对待我都行，我绝对不会反抗。”
莫雷的话，激起了柯蒂斯曼地暴怒，他猛地抽出插进莫雷体内的短剑，重新插入他的另一侧胸膛，同时嘴里怒吼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们原谅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三个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却要杀我们，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格丁！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说话间，他手中的短剑已经反复数十次的插进了莫雷的身体。只是在莫雷的伤口中，却并没有血液流出来。
“住手！”苏迪曼突然跳起来拉住了柯蒂斯曼，冰冷的目光盯着莫雷，冷了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格丁？你不是人类！”
哈比特和柯蒂斯曼惊叫一声，这时才注意到莫雷那非常明显的伤口。他们张大了嘴巴紧紧地靠在一起，像看怪物似的紧盯着他，全都处于了高度戒备状态。
莫雷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缓缓地在桌子旁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你们非常伤心。不过，我却有自己地苦衷。没错，你们现在看到的格丁，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在决斗场上的我了，上次攻击苏迪曼老师的，也确实是我。但是，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并没有杀掉你们的意图，这一切。都是在雅典娜的逼迫下做出来地。”
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下，叹道：“我知道现在这些解释都是多余的，虽然当时我已经尽力地隐藏自己了，但却依然被你们发现了。哎......本来想隐瞒着你们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你们心中的芥蒂，是永远都不可能消失的了。”
说到这里，他神色落寞的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站住！”一直没有发话的苏迪曼突然叫了一声。
莫雷缓缓地转过身来，满脸苦笑地望着低垂着眼帘的苏迪曼，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今天来是干什么？不会仅仅是为了向我们解释这件事情吧。”苏迪曼的脸上毫无表情，话语也是平平淡淡的。
莫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次来，是有件事情请你们帮忙的。不过......。”
“你想得美！”柯蒂斯曼怒吼一声，挥动短剑就要扑过来，却被苏迪曼伸手拦住了。
“说吧，什么事情？只要我们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而为。”苏迪曼抬起头来，眼中露出的是那种郑重地目光。
莫雷愣了。哈比特和柯蒂斯曼也愣了，半天，柯蒂斯曼怪叫了一声：“老大！你不是疯了吧！怎么可能帮助他？不要忘了，当初他差点杀了你！”
“我相信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话我相信。”苏迪曼突然露出了笑容，望着莫雷说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疑团，当初格丁向我进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技巧而言，所凭借的，全是他那强横的身体。本来当时我认为这全是因为格丁丧失了记忆、丧失了格斗地能力。所以才那样的。不过今天看来，似乎又不是那回事。格丁。你愿意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解释一下吗？”
莫雷的眼角突然就湿润了，望着苏迪曼脸上那和煦的笑容，他的嗓子里就好像堵着什么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不愿解释，我也不勉强。看你现在的情况，似乎真的已经不是以前的格丁了。你现在的能力，可能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类，所碰到地困难也肯定非常不好办。不过我们朋友一场，能帮得上地还是要帮你的，说吧，想让我们帮你什么事情？”
“老大！你不能这么轻易地相信他！这小子，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小心他再次反咬你一口！”柯蒂斯曼大声地叫了起来。
苏迪曼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柯蒂斯曼，你还是这么鲁莽，这么久了，暴躁的脾气怎么还没有收敛呢？难道你没看得出来？格丁如果真的想杀我们，今天我们一个都别想跑掉，你连刺了他十几剑，伤害到他分毫了？柯蒂斯曼，有时候，你稍微动点脑子好不好！那天的事情今天回忆起来，格丁确实并没有杀我们的意思，不然以他的技巧，我们三个哪是对手？”
“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现在他还是不久前的那样，所有的技巧都忘了呢。”哈比特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格丁，你愿意向我证实这一点吗？要知道，如果你能证明当时你并不是想要故意伤害我的，我会很高兴的。否则，我会失去这么一个朋友而遗憾终身。”苏迪曼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期待。
望着苏迪曼的脸，莫雷微微的点了点头，一拳朝着他的脸上打了过去。苏迪曼一侧头，脚下已经反攻了过来。不过莫雷此时的身体却早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他身体一晃，掠过柯蒂斯曼的旁边，顺手夺下他的短剑，然后一闪身，在苏迪曼还没有将脚收回来的时候，短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收回短剑，莫雷又一闪身，短剑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柯蒂斯曼的手中，再看莫雷，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好像他刚才根本就没有任何移动一样。
“你现在地技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苏迪曼摸了摸刚才被架着短剑的脖子。脸上的惊骇远多于他的欣慰。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教诲。”莫雷躬身道。
“说得好听，我们教会了你格斗，到头来你却用这个技巧来杀我们？”柯蒂斯曼依然不满的嘟囔道。
“好了！”苏迪曼皱眉道：“现在你也看到了，格丁不仅没有失去技巧，反倒是变得更厉害了。想想看吧，当初他如果用这种方法向我么进攻。恐怕我们三个早就死掉了。柯蒂斯曼，有时候你要多动动脑子了。”
“多谢苏迪曼老师地理解。其实当时雅典娜也在现场，是她命令我杀掉你们的。但是我确实是很无奈，既不想杀你们，又不能违抗他地命令，所以只有使用那种横冲直撞的打法了。苏迪曼老师，打碎了您的肩膀，还请您多多原谅。”
“我已经没事了。知道这并不是你的本意，我已经很开心了。”苏迪曼笑着将莫雷拉到旁边坐下，问道：“你怎么恢复的能力？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莫雷苦笑一下，说道：“苏迪曼老师，当初你们能在我失去能力之后继续收养我，这件事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正因为有了你们的收养，我才能活到现在。其实，那次是雅典娜抹除了我地记忆。所以我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
“雅典娜！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苏迪曼满脸震惊结结巴巴的问道。
莫雷苦笑一下，解释道：“神族中有很多秘密，我只不过无意间看到了一些，结果就成了这个结局。当时由于我能力尽失，所以才落得被你们收养的结果。不过后来，可能是雅典娜觉得我这么样子太浪费了吧。所以又将我改造成了幽灵。改造后，我的记忆和能力居然有奇迹般地恢复了。不过你们还不知道，幽灵是不许有自己的意识的，否则就将被毁灭掉。所以当时为了消除雅典娜对我的怀疑，不得不在她地命令下向你发动攻击。好在雅典娜也并不是真的想要杀掉你们，而纯粹是为了想要考验我而已。不过，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对于对您的伤害，我感到很内疚。”
苏迪曼张大了嘴巴，傻呵呵的愣了半天。这才不自然的连连道：“没关系。没关系，这都不是你的本意。我不会在乎地。不过......你说的幽灵，难道就是那些超越了人类的存在，在人类中仅次于神族存在的那些人？你......你真的变成了幽灵？现在就是幽灵？”
莫雷依然满脸苦笑的回答道：“没错，我现在就是幽灵，只不过我这个幽灵，现在已经不受雅典娜的控制了。”
“怎么可能！”柯蒂斯曼在一旁惊叫起来：“格丁！你怎么能这么说！雅典娜是我们伟大的智慧女神，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背叛了她？背叛了神族？格丁，你是这个意思吗？”
莫雷转头看了看，发现柯蒂斯曼和哈比特都满脸敌意的盯着自己，刚才好不容易缓和点地气氛又重新紧张起来。
苦笑一下，莫雷将目光转向了苏迪曼。
“苏迪曼老师，我知道你们长期生活在雅典娜城，早已经将雅典娜看成了一切。甚至你们能认为，上次雅典娜让我杀你们也是理所当然地。不过我却并不是这么想的，我是一个人，一个有尊严地人，我的生死只有我自己能掌握，我无法容忍其它的任何人或神掌握我的生死大权。你们或许还不知道，神族的世界其实并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里同人类一样，到处充满着争斗和尔虞我诈。就像雅典娜，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端庄公正的女神，其实......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我自己吧。你们或许不知道，我现在是在为战神阿瑞斯服务。”
“战神？”苏迪曼喃喃道：“战神不也是同雅典娜大人平起平坐的吗？你本来是为雅典娜大人服务的，怎么又转到战神那里去了？”
莫雷苦笑了，他费这么多口舌，绕了这么多弯子，全都是为了让他这三位教练对雅典娜产生哪怕一点点的不满，但是现在看来，要想转变雅典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了。先是不允许他费那么多口舌对他们说叫，没办法，只有先提他的正经事了。
“苏迪曼老师，我知道我说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难以理解的，不过不要紧，您只要相信我格丁就可以了，至于我的事情，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对你们解释的。现在，我要求您帮一个忙，不知道您是否能答应。”
“先说说是什么？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似乎在雅典娜城住久了，苏迪曼对各种奇特的事情也有了免疫能力，虽然莫雷所说的非常令他震惊，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