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擎川听着她这样,大手伸着就将她抱如进了怀里,她顺势枕在他那宽阔的胸膛上。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这边的医学技术发达,肯定会把你治好的。"
他怎么能容许她受这样的苦。
夏苒苒却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抬起水眸,平静地注视着他,"不要了,反正我都已经过来了这么多年,差不多习惯了,我就等着时间吧,或许以后哪天,她自己就好了呢。"
她是不想给自己希望,又给自己失望,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讲太过痛苦了。
或许,正如医生说的那样,这个需要时间来愈合。
"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他的大手捧着她白皙的面颊,霸道地对她承诺着,他一定会治好她的,一定会。
她瞧着他那肯定的神色,淡然一笑,其实,她已经无所谓了,时间已经让她渐渐淡忘了对做糕点的兴致,她现在把重心全都转移到陶艺上。
不管是做那种事,她都乐意而为。
"这四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她没了味觉,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就比如说上次,那辣到不行的鱼肉,她是不是经常误食,然后让自己的胃病发作?
光是想着这个,他心里头就是一阵愧疚。
这姑娘遭了这样大的罪,而他却到现在才知晓。
"力哥又给我找了个家政阿姨,平时都是家政阿姨给烧饭,那阿姨挺细心的。"她诚实地对他诉说着,这四年来,她吃的也清淡,所以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让她吃的胃疼的想象。
"那我还真得好好感谢那个力哥了。"
他话里一半诚恳,一半讽刺。
他感觉那窦力把他的苒苒照顾的这样好,同时让他气愤的,是为什么要隐瞒他,明明他找的这么辛苦,他曾经不下一次地去过茶庄,只是庄子里的人一旦被他问道夏苒苒这三个字,他们都是缄口不言。
当时的他,也奇怪着,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在南海,这茶庄的主人,窦力就是这里的地头蛇,不管他的能力再怎么强大,墙边草都压不过地头蛇。
他做事情,怎么样都要看窦力几分眼色,毕竟那里是南海不是北城。
夏苒苒似乎是听出了他话里的头的意思,从他的怀里起身,泛着波光的水眸直视着他,"擎川,你别这样,如果不是力哥,或许我现在已经葬身火海了。"虽然当时跑上来救她的人是沈耀,可是她迷迷糊糊地看到接应的人是韶关。
而且在南海的四年,力哥都是对她照顾有加,这份恩情,她是记在心里的。
大概这世界上除了她最亲近的几个人,就属力哥一家子对她最好了。
不仅是对她好,对小黄豆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由衷的感谢。
"我知道,他救了你,我一定会好好地感谢。但是,他却隐瞒了你的行踪,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吗?"
他就差没把整个地球都给翻了遍,他甚至还想去过非洲,有段时间,听说很多人都被拐卖去了非洲,他的苒苒这么漂亮,他就怕她也被拐了。
后来,是裴二给他托了人去联系,而顾老也阻止了他,那时候是火灾过后的第二年,他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经常会因为脑部上血块的挤压,而造成了他的神经剧痛,所以,那段时间,他时不时地就会晕倒。
他这样的病秧子,家里的二老自然是不同意他远走的,说句难听点的,哪天他无意死在外头,他们都不知道。
家里的二老也不反对他奔赴各地找她,只是希望能在他保重自己身体的前提下。
他瞧着母亲因为他的事,都白了好几根头发,也不敢再有什么轻举妄动,只是托付了人去找,全国各地地去找。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分部了人脉,誓死都要找到她。
大概是在火灾后的第三年,他的病情慢慢地稳定下来原本以前三五十地就要晕倒一次,这下他只要稳定好心情,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过晕厥的现象。
医生说,他只要挺过明年,此病就不会再复发,所以在没有找到在找到夏苒苒之前,他一直都保重着自己的身体,也遵照医生的意思,每日定时服药。
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在没有看到她是否完完整整地活下来之前,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去死,就算死了,他也是死不瞑目。
夏苒苒听着他说的话,看着他此刻的眼神,似乎里头透着一股凄凉。
她想,他一定是找她找的很苦吧。
这般想着,两手就去抱住了他的身子,脸蛋蹭着他的胸膛,"辛苦你了。"
他的铁臂紧紧地圈住了她,"能找到你,我一点都不觉得辛苦。所以,苒苒你这辈子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她在他的怀里点头,"不离开了,不离开了。"
他对她这样好,她自己都舍不得离开,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想着逃离。
离开他,她应该再也找不到这样爱着她,她也爱着的男人了。虽然沈耀对她也很好,只可惜,她对人家无感,感情这种事,真的要的是两情相愿,不然,不管其中一方怎么付出,若是另一番对他不来电,那是怎么样都是没有用的。
而且,她和顾擎川本来就存在四年前的感情基础,他们也是这样磕磕碰碰过来的,即使到了那场大火,他们也是互相爱着的,若不是因为蒋程雨的那个谎言,还有历简夏的那场设计,或许到现在,他们还依旧相爱着,甚至是幸福地生活着。
她想或许这每一对夫妻都该有的磕磕绊绊吧,只是他们之间的磕绊来的比别人的要大,不过这四年的磨砺也让她明白了很多。
拥有的东西就要学着去珍惜,等到失去了,再来想着怎么怎么样,那早就已经没了机会。
所以那天宴会上,看着顾擎川带着孟菲出场的时候,她的心里才会那样的难受。
那一刻,让她更加地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她不允许他的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存在,这点,她的占有欲还是挺强烈的。
若是无所谓了,那就证明,她根本就不爱他。
不然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自己所爱的男人,做到这样的让步。
顾擎川听着她的承诺,心里一颗挂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只要她不离开她就好,她真的不想再像这四年这样,过着寻找她的日子。
太苦也太痛。
昨晚两人的一番深交,给了夏苒苒一个好梦。
她甚至开始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只知道,他不停地亲吻着她。
他的吻蜻蜓点水,可却让她感觉到了一阵心痒。
她还梦见了小黄豆,梦见了他们之间的父亲相认,顾擎川抱着孩子,孩子亲亲地叫着他一声爸爸,他的另一手揽着她,他们一家幸福地生活着。
这画面太过美好,以至于让她睡着都弯起了唇角。
待她醒来的时候,身旁却没了人,她习惯性地伸手去触碰身边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余温,是属于他的,可房间里却不见了他的人。
她从床上起来,寻望了四周一圈,可却依旧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她不禁蹙了蹙眉。
从床上下来,瞧见朦胧的玻璃窗外正站着个人,他的身影,她早就烂记于心,随手披了件外套,就拉开玻璃门走向阳台。
外头的雪花已经停了,早晨时候还有一道微弱的晨光,落在人的身上还有些暖洋洋的,那道光金黄金黄的,落在顾擎川的头上,似乎给他笼罩了一层金光。
即使隔了四年的时间,他的背影还是这样的挺拔好看,总是给人一种安全感。
这男人就连一个背影都能给人这样的心动。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她以为他会有惊讶,但没有想到他没有一点儿的反应,似乎早就预料到她在他的身后,他握着手机的手抱住了她环在自己身上的大手。
"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就起来了?"他偏过头来,看向她,黑眸里对她泛着丝丝宠溺的笑意。
她点了点头,起来看见他没人,她也就睡不着了。
"你不也是这么早?"
"你在干什么呢?"当扑捉在他眼神里的那抹怪异,她又接着问道。
"神神秘秘的。"
"我在给你联系医生,今天刚好有一个专家就诊。"从昨晚知道她的事之后,他就一刻都不敢怠慢,他一定要给她找个好大夫,将她的病给治好。
夏苒苒抱着他的身子顿了会,眼眸微微垂下,眼神里透着些许的伤感。
"怎么了?"
"我不打算再看医生了,看了再多也没有用。"她吃了太多的药,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却也没见自己的病情有所转好。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他转过身来,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她才在这里站了这么一会儿,可手指尖就已经开始冰凉。
她听着他的话,心里头不禁有些悻悻,她只是看了太多的医生,心里有阴影,并且有些怕了。
而顾擎川像是看出了她的心里,温和着声音对她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陪着你。"
只要她有需要,他一定第一个给她依靠。
"而且这个专家,已经治好了好几个比你还要特殊的病患,咱们就去看看,不会有很大的问题的,我陪着你。"他温声细语地对她讲着,只希望她能够别那么排斥。
他想要医治好她,然后让她和以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记得,她对糕点的热爱,当初因为选择了联姻而迫不得已泛起了自己所爱,可现在,却又因为这个,不得不又再一次放弃。
而这次,他一定会让她重新拥有自己的喜好,他会尽自己的能力宠着她,爱着她,哪怕回到北城,他也不打算让她再接手夏氏,她喜欢做糕点,那就随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他就算再累再忙,也会帮她管好夏氏。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即使没有说出口,他也会一直照这个想法一直就这样下去。
"可是,我不要住院,也不要打针,更不想吃药。"她的笑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不停地磨蹭着,语气里也带了丝撒娇之意。
但她刚刚说的这几个样事,对她来讲,是真的已经害怕了。
"我们不打针,不吃药,也不住院,我们就是去看看。看看医生怎么说,好不好?"
他安慰着她,只要她愿意,他也愿意陪着她。
他不怕烦,就怕她累着了。
他此刻温声细语的话似乎对她来讲很有效,似乎开始了动摇,而且有他在,她心里的安全感也大了些,轻轻地对他点了头。
"那待会儿,我们吃完早餐就去看看。"
见着她点头,他便一脸欣喜地笑了起来。她愿意配合,自然是最好的,而他所要做的努力就是尽量给她安排最好的医生。
然后给她最好的治疗。
他想,上天应该会怜悯他们的,她这么好,这么善良,一定会得到上天的厚待。
等她好了,他就给她开个连锁店,她做的糕点那么好吃,让更多人品尝到她的美味,他想,她应该是最高兴的。
虽然,他不想和别人分享她的美好,但这件事上,他可以做到大度的忍让。
因为这是她喜欢的事,她喜欢做的事,那么他一定会做到成全。
这,就是他爱她的方式。
一味的霸道,只会将她推的越来越远,这适得其反的效果不是他要看到的,适当的放手,才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也会让他们越来越相爱。
顾擎川虽然不常在法国,但是他对巴黎的街道还挺熟悉的,都没有开导航,也没有问她,就直接将车子驱到了法国最大的口腔医院,这里是专门治疗口腔问题的,好几个疑难杂症都被医治好了。
当初力哥也提议让她来这边看看,只是那时候小黄豆还太小,甚至连走路都走不稳,她根本就放心不下。但是力哥还专门请了这里的医生去了南海,只可惜,南海的医疗技术和这边的医疗技术跟不上,没有高级的工具,不能给她看出什么。
而如今,她回来法国,也算是被力哥他们怂恿着的,而且小黄豆又是那么的懂事,不哭不闹,才让她决定来到了这里。
"别怕。"
下车的时候,他的大手一直握着她的,他甚至感受了她掌心里的那层冷汗,也能知道她对这事的阴影了。
她转过来对他平静一笑。她只是本能地反应而已,真的是因为那四年给她的希望又失望的,她有些倦了。
"Bonjour,mai je demandeàM.Malgré。(顾先生,你好。)"办公室里的医生似乎早就已经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Salut,Kate,docteur,c est ma femme.(你好,凯特医生,这个是我的太太。)"
说着,便对夏苒苒打着招呼。
"Au téléphone,j ai déjàco
u de maladie de votre femme,ce truc avec votre femme ce que subit beaucoup de relations,mais on va faire plus d efforts,plus tard,d abord de neurologie,faites une IRM,si ce n est pas un problème,c est peutêtre parce que la barrière psychologique,et on va vous do
er le psychiatre,le meilleur?(在电话里,我已经简单地了解过你太太的病情,这跟你太太所经历的事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我们一定会做到最大的努力,待会儿,先去神经内科做个核磁共振,如果这个没问题的话,那可能是因为心理障碍,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们安排最好的心理医生,可以吗?)"
夏苒苒听着心理障碍这四个字,不由得抓着顾擎川的手臂一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