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德见她气得双颊微红, 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不在意,横竖不过代英亲王受几句骂, 关痛痒。他后退两步,从属下手中接过一件雪白的狐裘, 捧到钱昭面前, 道:“福晋, 物归原主。”
钱昭皱眉扫了眼狐裘,心道日林中遇险, 逃命时慌不择路,不知丢在何处,原来竟被他捡了去。存了这许久, 今日巴巴地送回来,不知何用意。她抬头望向他, 却迎上满兴味的眼神。她不快地移开目光,刚想命舍里将东西收下, 却见墙根树丛后影影绰绰似乎有人,便高喝道:“谁在里?出来!”
伊尔德借着提灯朦胧的光线,看她暖玉般饱满娇艳的容颜, 心中难抑欢喜, 她一喊, 才回过神来。他神色一凛,回身将狐裘往手下怀中一推, 提刀便往树丛方向扑去,几息之后便提了人回来。
钱昭见此人作仆役打扮,挑眉问道:“你哪里当差的?鬼鬼祟祟的作甚?”
这人不敢瞧他,低着头颤回道:“回福晋话, 奴、奴才达赉台吉的苏拉,寻茅厕走错路了。”
“达赉台吉……”伊尔德问,“格格与承泽郡王婚仪的杂役么?”
“!奴才迷了方向,并非有意冲撞。”苏拉跪下磕头求饶。
钱昭心下总觉得不妥,命令道:“你起来!”待苏拉直起身,她靠近一步,想叫他抬头瞧瞧模样,却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似有若,返魂梅!不心中一凛,厉问道:“七阿哥在哪里?”
苏拉不料她如此敏觉,一怔之后撒腿就要跑,却哪里跑得脱。被伊尔德一刀鞘砸在背脊上,翻滚在地。
钱昭急忙对舍里道:“你回房去看看七阿哥,快!”
舍里一点头,跑着去了。
钱昭见苏拉被压在地上,一脚踩住他手掌,问道:“你同伙在哪?说出来饶你性命!”
人惨叫出,却不肯回话。钱昭心急如焚,却知没时间审问了,对伊尔德道:“你继续问他,我去追人!”说完便往树丛后面钻了进去。
伊尔德哪放心让她就带几婢女去冒险,示意手下人看住苏拉便跟了上去。
树丛后便围墙,沿着走了一段便有一小门,木门洞开,显然有人从这里出去。钱昭从小门穿出院墙,发现竟一片茫茫野地,能提着灯往似乎有人踏过的地方寻找。
再往前奔了半里,就长满荒草的河滩,足迹已失,四周闻虫鸣。钱昭刚刚一阵疾跑,喉咙灼热,一边喘气一边回忆刚才发现人的细节,他和同伙应该一同行事,直到被自己的一喝问分开。这里已经没了路,再往前走除非过河……还没跑远,还来得及!“散开搜索!”她命令道。
于众人便在齐人高的草丛里寻找起来。钱昭焦急比,牙咬得格格响,每走一步都能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她专往草深处钻,月光下突然见到一片衣角,对方发觉露了行迹,急蹿而出。钱昭毫不犹豫扑了上去,将人撞倒在地。其实她需高呼喊,让人拦下就,关心则乱,一时间失了方寸。
一中等头的妇人,她倒地后,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来,正中钱昭头侧,幸好不太阳穴,又幸好戴了钿子,饶如此,她还瞬感眩晕,拼尽最后一丝清醒,抽出随身的匕首全力一挥。一惨叫,人手中石头随着她的两根手指落地。
钱昭觉得汗水迷了眼,用袖子抹了把,厉问道:“小七在哪?还想留着剩下的手指,就告诉我!”
妇人痛号着说不出话来,用完好的手指向河的方向。
这时伊尔德等人已赶到她身边,他本就离她不远,方才实在赶不及阻止她鲁莽的行动,掏出帕子按在她头上道:“福晋,你流血了。”
钱昭接过帕子擦了擦,推开他往河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