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带队的青年长得高高瘦瘦,估摸三十来岁,留着个九十年代特别时行的中分头,握着手里猎枪戳在邵鹏脸上微笑:“你是赵成虎?王者的大哥大?”
“咋地?我长得不像呐?用不用把身份证给你掏出来验证一下。”邵鹏龇牙微笑。
中分头努努嘴道:“呵呵,跟我们走一趟,有人想见你。”
“行啊!”邵鹏挺无所谓的点点脑袋,说话的功夫,他猛然用额头狠狠的顶了一下中分头手里的猎枪,中分头根本没反应过来,猎枪被顶的往边上偏离一点,邵鹏突兀的两手搂住中分头的脖颈,用力往下一压,膝盖重重磕在他的脸上。
于此同时,我和佛奴纷纷薅拽住身边最近的对手轮拳就干,邵鹏动手动的太突然,以至于我和佛奴根本没时间往外掏枪。
“嘣!”
一声枪响骤然响起,所有人全都停下动作,齐刷刷的朝着邵鹏的方向望过去,而正跟中分头对鏖的邵鹏踉跄的一屁股崴坐在地上,小腹处往外潺潺冒血。
趁着所有人还在发呆的空当,佛奴一步蹿起:“我他妈弄死你!”
佛奴两手搂住中分头,两人顿时间滚在地上,站在我旁边一个青年举起手里的“仿六四”朝着佛奴“嘣,嘣..”连开两枪,不过狗日的枪法太差,几枪全都嘣在了地上,溅起阵阵火星子。
“草泥马!”我咆哮一声,也顾不上什么监控不监控,掏出掖在胸口的手枪照着面前的人扣动扳机,另外一边邵鹏同样摸出手枪,冲着对面几人搂火。
见到我们突然掏出枪,对方的人纷纷耗子似的四散闪躲,有藏在车跟前的,有趴地上的,火力非常猛烈的还击。
炮竹一般咋响的枪声在停车场内沉闷的接二连三响起。
“跑!”邵鹏从地上爬起来,躲在一台车的后门旁边边开枪边朝着我和佛奴嘶吼。
我俩忙不迭的奔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逃离,对方也不是啥职业选手,看着好像挺猛,实际上只放空枪根本不敢往出露脑袋,眼瞅我和佛奴逃出包围圈,邵鹏也捂着小腹也跟了上来,我们仨颤颤巍巍的跑到停车场的出口,门口的保安,见我们手里拎着枪,动作统一的钻进了门岗室内。
无巧不巧的是这时候刚好有一辆私家车要往停车场里开,我冲着他的前防风玻璃开了一枪,车里的人慌忙踩下刹车,我昂着脑袋咆哮:“滚下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哆哆嗦嗦的下车,然后逃也似的掉头就跑。
我顺势拽开车门坐进驾驶座,佛奴搀着邵鹏坐到后排,完事我迅速挂上倒挡往后倒车,刚倒出去不到十米远,就被三台横停在路口的“金杯车”挡住了去路。
至少二十多个小青年拿着砍刀、镐把子呼呼啦啦的从车里蹿出来,这帮人的着装很统一,基本上都穿着黑色运动装,两手戴着白手套,蜂拥一般围住我们这台车,手里的家伙式像是雨点一般砸在我们车身上,一瞬间车窗玻璃泛起密密麻麻的蜘蛛纹,车身摇摇欲坠,好像随时有可能被掀翻。
“卧槽尼玛!”我一咬牙,直接踩足油门,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轰轰”的噪音,撞飞后面的几个人,朝后艰难的又行驶了四五米,然后撞在了一辆金杯车的车身上,被憋熄了火。
我掏出枪,红着眼珠子低吼:“准备下车,拼了!”
邵鹏吐了口浊气,从裤兜里掏出两个弹夹,装进手枪,朝着我们道:“待会下车,我打头,你们跟在后面!草特爹得,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不怕死!”
“别扯淡,你身上有伤,我来!”我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掌,张嘴倒数:“三二一一块下车,完事朝东边的方向跑,这边动静闹这么大,警察不可能不知情,三..二..”
不等数到“一”的时候,邵鹏先我们一步,一脚踹开车门直接跳了出去,完事看都没看,照着脸前就“嘣”的开了一枪,疯狂的人群瞬间停顿,这种程度下,绝对不会有人怀疑邵鹏到底有没有杀人的勇气。
邵鹏拧着眉头嘶吼:“来,不怕死的往前蹿一步!”
“走!”我和佛奴跟邵鹏肩并肩站在一块,纷纷举着手枪指向身旁的众人,横着身子往旁边挪动,这时候挡住我们去路的一辆金杯车突兀的启动,没头没脑的朝着我们就撞了过来。
我们仨一齐开枪,子弹顷刻间将金杯车的前挡风玻璃瞬间干烂,但车借着惯性又朝前开出来几米远,我和邵鹏站在两边全都躲开了,佛奴稍稍慢了半步,被车头一下子给顶飞出去三四米远,他刚刚落地,就是七八个人拎着家伙式围了上去,挥动手里的砍刀、镐把子往佛奴的身上招呼。
佛奴趴在地上,手里的枪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奈何周围的人太多,地上很快就被鲜血给染红,他两手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完全被砍烂。
“都他妈给我滚!”我朝着人堆扣动扳机,两下小伙应声倒地,剩下的人瞬间散开,邵鹏忙不迭的跑过去拽佛奴,佛奴此刻的身体已经完全松弛,整个个人像是被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漉漉的,裤裆一片潮湿,大小便完全失禁。
邵鹏架着佛奴一条胳膊往出,颤颤巍巍的退到我跟前,我朝着紧闭双眼的佛奴低吼:“阿奴,阿奴,你他妈醒醒!”
“跑..快跑..”佛奴虚弱的睁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呢。
“草泥马,谁敢撵我们,我干死谁,不信咱就试试!”我端着枪,跟邵鹏一块搀扶佛奴往后倒退,那帮社会小哥骂骂咧咧,但还真没人敢继续往前伸脚。
就这样,我们仨满身是血的逃出停车场,刚跑出去没两步,尖锐的警笛声骤然响起,我们仨像是三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似的跌跌撞撞的从大街跑进胡同,又从胡同里逃到另外一条街上,最后在一个脏兮兮的小胡同里停下脚步。
倚坐在灰色的墙壁上,邵鹏凝声看向我道:“三子,必须得马上找医院,阿奴怕是..”
我侧头看了眼佛奴,此时他满脸全是血污,根本看不清楚本来的模样,而且呼吸极其的微弱,不贴到他嘴边,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在喘气,邵鹏咬着嘴唇望向我催促:“三子,阿奴估计不行了..”
“别他妈慌,我想办法!”我烦躁的咒骂一声,掏出手机,迅速翻找通讯录,先拨通欧豪的电话,结果提示我,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后我又尝试着给贺鹏举打电话,贺鹏举也没接,万般无奈之下我猛然看到了江琴的手机号,犹豫片刻后,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我心里不住祷告,赶快接电话,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那边传来江琴清脆的声音:“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呢?”
我声音沙哑出声:“我需要帮助,我这会儿在市南区沃尔玛超市背后的一条胡同里,我有个兄弟重伤,随时有可能没命,我拜托你,帮帮我吧..”
江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好,等我!”
约莫二十多分钟以后,江琴总算出现了,帮着我们一块将佛奴搀进她的“飞度”车里,然后我们一齐朝着市郊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我至少看到不下八九辆警车往我们刚刚火拼的停车场方向开拔。
江琴紧绷着小脸边开车边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莫名其妙被通缉了?我听说市里面还专门因为你的事情开了专项整顿会议,市二把手欧团结住持召开的会议。”
“谁?欧团结?”我瞬间愣住了,沉寂好半晌后,苦笑着摸摸鼻梁自言自语:“我知道是谁要干死我了,呵呵,真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