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强那头听起来特别嘈杂,提高嗓门问我:“三哥,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回崇州市一趟?”
“崇州市怎么了?”我冲着雷少强问道。
“三言两语的我也说不明白,总之咱们被人给坑大了。”雷少强骂骂咧咧的说:“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回来一趟,我和老实蛋属实有点撑不住了!”
“行,我马上就启程!”我没继续犹豫,直接答应下来,又拿起我的手机冲那头叫“李玉柱”的男人说:“李叔,我今晚上就回崇州,有什么事情您到公司来找我吧。”
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我直接站了起来。
“回崇州?”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看向我。
“嗯。”我点了点脑袋。
雷少强的性格我了解,但凡他能解决的事情轻易不会开口,这么久以来不管是在石市还是崇州,雷少强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说有什么大的成就,至少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老实蛋田伟彤更不需要多说,这家伙在生意场上的眼光甩我们一大截,能让他俩主动说出“快撑不住了”这样的话,不用想也知道问题有多棘手。
“不能慌也别乱,金哥、亮哥和鱼总陪着菲菲她们先回石市,顺带把大伟接走,这头的专家请回去两个,我带着几个虎崽子直奔崇州,工程上的事情不是人越多就越好。”我冲着欲言又止的胡金和苏菲摆手道:“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听我的,不要让我再耗费精力,把一句话重复两遍的说。”
“好。”几个人怔了一怔,同时点了点脑袋。
“栾建开车去!”我朝着二代的几个崽子挥手:“车上的枪,咱们留两把防身就够使,剩下的全给胡金。”
大家快速分头行动,苏菲眼巴巴望着我。
我内疚的走过去,低声道:“媳妇,又不能陪你了。”
“我懂。”苏菲强颜欢笑的摇摇头,伸手轻轻的将我衬衫的领口系住,反而安抚我:“回去以后别上火,不论什么事情都肯定有解决的办法,闲暇之余给我打个电话发条短信,让我知道你安然无恙。”
“好。”我伸手轻轻抚摸苏菲的面颊,我又望了一眼杜馨然和陈圆圆,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干脆就没吭声。
苏菲吐了口浊气,挤出一抹笑容,声音很小的喃呢:“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窝囊的不行,怕分怕离,怕你喜欢上别人,怕我的孙悟空成了别人的齐天大圣。”
听到苏菲的话,我微微的一愣,看来很多东西都只是我以为,她没有我想象中的豁达,换做我是她,也绝对不可能那么宽容,沉寂半分钟左右,我在苏菲的额头轻轻啄了一口,咧嘴笑道:“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孙悟空。”
这个时候栾建正好开车过来,我冲着一行人摆摆手,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保重!”,然后我带着罪和宋子浩直接钻进了车里。
崇州市肯定出乱子了,那个叫“李玉柱”给我打来的电话或许和雷少强他们是同一件事情,我揉捏着太阳穴慢条斯理的琢磨着,宋子浩递给我一支烟,轻声安慰:“大哥,你先休息一会儿,回去指不定得几天不能合眼,路上有我们呢。”
“嗯。”我抽了口烟,将窗户放下来,望向疾驰而过的风景。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左右,杨伟鹏给我打来电话。
“怎么了鹏子?”我接起电话低声问道。
杨伟鹏言语焦急的说:“崇州高速路段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你具体一点。”我抿了抿嘴角。
杨伟鹏焦躁的说:“一个姓郭的包工头卷着这一个季度的工程款跑了,卧槽特么的,三百多号工人罢工,高速路被迫停工,还有一部分人把市政府和柳志高家里给堵了,三哥,高速路我也有投资,里面的资金是从哪来的,你应该清楚,我特么赚得起,但是赔不起啊!”
我心脏猛地抽搐两下,轻声安慰:“你不用着急,我现在就在回崇州市的路上,你就在崂山稳住就成,等我的好消息。”
“三哥,咱们兄弟归兄弟,你如果需要我出钱,砸锅卖铁我都肯定往出甩,可是工程不能出问题,这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名誉还有我那个非洲便宜老丈人的切身利益。”杨伟鹏的声音已然有些发颤。
“放心吧,万事有我。”我笑呵呵的应承,其实自己都能听出来此刻说话有些中气不足,崇州市的高速路到底投资了多少,又有几家公司合股,我一点都不清楚,整件事情一直都是田伟彤和雷少强在运作,现在突然停工,我能想象到损失有多巨大。
安抚好杨伟鹏,我身体哆嗦的冲着宋子浩叹气道:“再帮我点支烟。”
小时候经常听人说,某某开发商携款逃跑,但是我平生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一直以来我绝对凭借“王者”的名号,没什么人敢从老虎头上动土,看来我还是太年轻了。
“大哥,是不是高速路的工程出问题了?”旁边开车的栾建看向我问道,知道我着急回去,一路上迈数表就没有下过140,栾建的驾驶技术确实不一般。
我点了点脑袋问栾建:“对于高速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跟我简单说一下。”
栾建边想边跟我介绍道:“我之前一直都在工地的,还算比较了解,我听强哥说修建这条高速路是国家拨款的改造项目,总共有四家公司共同承建,咱们王者占大头,大概百分之六十的比例,其次就是陆峰、杨伟鹏和崇州市一些小组织的合股,工程刚一开始,柳志高就提前把第一个季度的费用拨给了咱们,咱们四个承建公司大概用了七八支工程队,基本上都是崇州市和附近县市周边的大型包工头。”
“有一个姓郭的包工头你有印象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栾建沉思几秒钟点点头:“有印象,那个姓郭的包工头全名叫郭三军,据说跟你是老乡,好像跟你一个镇子的吧,平常也挺和善的,不过社会关系很复杂,我看工地的那会儿,经常见到全国各地的社会人去找他,那人挺豪爽的,怎么了?是他出问题了?”
我沉闷的点点头:“嗯,他卷着工程款跑了,估计就是他手下的那帮工人在聚众闹事。”
宋子浩愤怒的咒骂:“操,工头跑了,跟咱们有鸡毛关系,咱们又不直接跟工人对口。”
“工人哪懂那么多,他们就知道自己老板是跟着谁干的,现在老板没了,肯定得找公司,咱们王者又是最大的承建商,肯定要找咱们的麻烦。”栾建还算理智,低声分析眼前的事情。
宋子浩摩拳擦掌的冷声道:“这他妈的,一个季度的工人工资得多少钱啊?工人们的意思是要让咱们出双份呗?大哥,回崇州市以后你找地方歇着去,剩下的事情我们办,这帮工人是真不知道咱们靠什么起家的,还打算黑吃黑咱王者?”
“别他妈胡闹,高速路如果是国家的扶持项目,现在停工,肯定整的满城风雨,那些记者媒体啥的都知道,记者们可不管真实不真实,随便给咱起点标题,咱们就身败名裂了。”我拍了拍脑门,掏出手机拨通柳志高的电话。
连续给柳志高打了两三个,他都没有接,我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冲着栾建催促道:“速度快点,争取晚上十二点以前回到崇州,不去公司了,咱们直接去工地。”
我无奈的笑骂:“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刚埋汰完陆峰,马上事情就降临到咱自己的头上,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呐。”
罪拧着眉头,望向我说道:“哥,这事儿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捅咕咱们,陆峰那刚出了问题,马上就有人祸害咱们,我觉得对方估计是先拿陆峰做实验,看看咱这边的反应,然后才又搞咱们的,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先出钱,把工人稳下来,然后再慢慢找那个郭三军?”
我思索几分钟后摇头道:“咱们出双份的工人工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开了,七八个工程队全部效仿的话,咱别说赚钱了,不他妈卖血还饥荒都是好事。”
栾建加大油门,我眯着眼睛寻思如何处理。
大概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我们总算回到了崇州,并且来到工地的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