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江南为了控制骆君王,便在他身上种了情蛊。不论骆君王逃到哪里,华江南都通过情蛊对他了若指掌。情蛊的法门并不难,一般修真者都能种有类似的法术。但这法术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施法者的修为越高,就越难解除。比如华江南这个级别的人施出的情蛊,换了一个稍微修为低于她的人,就难以解除掉。
如今的修真界,据华江南所知,除了上次华山之战逃掉的风月仙子和刁寒仙子外,就根本没人是她的对手了。而那俩人自从华山之战后,就杳无音信,不知所踪,况且骆君王也同样是她俩的敌人,因此十分放心骆君王四处闲逛,并不担心他体内情蛊会被人解除。
情蛊和华江南元神相连,一旦被解除掉,她便能知晓。华江南第一个念头就是,解除掉情蛊的人,便是刚来到皇宫的希夷先生陈抟老祖。
华江南心里有些惊讶,她到不在乎骆君王的跑掉,毕竟天大地大,她也会抓住他。她是在担心陈抟老祖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既然陈抟老祖能解了她的情蛊,那他的修为就一定不会次于自己,除非他有能增长法力的法宝。华江南虽然有些惊讶,但她自付一身修为天下无敌,因此也不在乎,便急匆匆直奔皇宫而去。
赵匡胤和魏真人早就沐浴焚香,在文德殿中静等陈抟的到来。正焦急处,就听上护军赵宏克在门外奏道:“启禀圣上,希夷先生已然到了。”
赵匡胤和魏真人相识而笑,急忙传旨:“快有请先生。”
只见门开处,那老头衣衫褴褛的踏入屋中,进了屋里,陈抟不急不缓的施了个道家礼节:“村野草民陈抟见过万岁。”
赵匡胤甚是受用,他也见过许多修真者,但却从没一个像陈抟老祖这样敬重自己的。虽然他也没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但这样却已经显得对自己有些许尊重了。
赵匡胤笑道:“免礼免礼,先生乃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今日朕有缘相见,才是三生有幸。不知先生可忌酒肉?”
陈抟笑道:“无妨。”
赵匡胤立刻吩咐了一桌宴席,陈抟看了眼赵匡胤,手中掐了个梅花神算,心里微微叹息:“这位天子命不久矣,却尚不自知。奈何我也不能随便的逆天改命,况且这是一国之君,上天之意。原本我是找我那徒儿来的,也不要管这多了罢。”
陈抟老祖平生也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成就元婴后,遨游天下,离开中原去了西域。二弟子建了个道观,在观中潜心修炼,并不理会红尘中事。只有三弟子骆君王却尘心未净,再者又该他相助赵匡胤建立大宋基业,这也是他命中定数,因此陈抟也并不约束。
有一日他骑驴在华山下过,听的人说赵匡胤夺了后周王朝自己坐了帝位,建了大宋王朝,心想我三徒儿终究快了却平生之志了,便当场哈哈大笑:“从此天下定矣。”
却不想骆君王志不至此,竟还要一统修真界,这却出乎陈抟意料之外,但他当时正处于修炼的关键,因此便也无法理会,只好自己闭关去了。
大概占卜之术,是查遍天机运转,推算人事气运。但修真者乃是逆天修道,因此普通的占卜术是无法测出修真者的运数的。若是强要推算,便要修为高过被占卜之修真者的两层以上方才可行。此时骆君王的修为也已到了元婴期,虽然只是阳神二转,但也非陈抟所能占卜之能力所及了。
后来他听闻华江南灭了三徒儿骆君王辛苦所建的仙盟,在修真界自立为王,因此又为这三徒儿占了一卦,得知他一身修为尽失,如今在华江南身旁被软禁着。
陈抟老祖也曾起了心思去逍遥宫夺回徒儿,但又想:“修道之路原本艰辛,我好不容易有这道行,何苦多生事端?那华江南一人还好,可她毕竟还有几十名狐女相助,又有数不尽的修真者助纣为虐,老夫我一人是讨不了好去。”因此便按捺下了此意,只独自安心修炼。
前几月,他在睡梦中忽觉上天感应,心知自己离飞升成天仙不远了,正逢此时赵匡胤几次三番来找他,他又算出了骆君王也不知何故的来到了汴梁皇宫中,便应了下来,也来了皇宫之中。
他这次来,还真就不是在意人间帝王的圣旨,只是想临飞升前再点化下自己这个太过淘气的徒儿。没想到一看到赵匡胤,就见他印堂发黑,身上真龙气息欲离体而出。不由掐指一算,却算出了赵匡胤命不久矣,这却是他出乎意外的事情。
赵匡胤和陈抟左一杯右一杯的饮酒,俩人酒量都好,喝的到也不亦乐乎。魏真人并不饮酒,只吃菜相陪。
吃了一会儿,赵匡胤叹道:“想十多年前,朕还是一介士卒时,和先生在长安酒店相遇,得蒙先生抬爱,说我有帝王之运。转眼十多年匆匆而过,一切恍若梦幻。朕近日想来,人生终究是虚,不论富贵贫贱,早晚都烟消云散。却不比先生等神仙之流,能长生逍遥。可朕也自知今生并无仙缘,因此并不强求仙道。但最近却有仙道之人总是纠缠于朕,朕知道先生神通广大,希望先生能相助朕,将这类妖孽驱走。”
陈抟老祖暗里皱眉:“皇上身旁这魏真人修为已是不弱,难道还有更高修为的人来骚扰他不成?”
华江南修为只比他弱上稍许,因此凭他通天之能,也没算出华江南也来到了皇宫之中。
陈抟老祖笑道:“不瞒陛下,老夫此来原本是为了我一个宝贝徒儿。我日前占卜,算到他如今正在皇宫之中,不知陛下能否为我找来?”
赵匡胤哑然道:“先生高徒在此么?我怎么不知?”
陈抟道:“我那徒儿也曾相助过陛下,叫做骆君王的便是。”
赵匡胤此刻才知骆君王竟然是陈抟老祖的徒弟,急忙道:“骆兄正在皇宫之中,因他和我那对头是一路子的。虽然骆兄也是被强迫的,但朕心想小心为上,还是没将老祖此来的事让他知晓。既然如此,朕这就将骆兄招来。”
只片刻功夫,就听到一人从外跑来,还未进屋就叫道:“师父!”骆君王将门推开,就咚的跪在地上,眼泪婆娑的看着陈抟老祖道:“师父怎么这久才来救徒儿?让徒儿好生相念。”
陈抟抚摸着骆君王的头,叹了口气道:“你从小家破人亡,之后浪迹江湖,又逢我学道。几十载下来,助成帝王业,又享受了无边富贵,到现在却一身功力尽失,又做了阶下之囚,难道人生虚幻,还没看透么?”
骆君王一心将复仇和重建仙盟放在心中,这几年跟在华江南身边,虽然每日笑容对人,实则心中愤恨极深。如今听闻陈抟老祖几句话,却犹如当头棒喝,猛然间这几十年的事情在脑海中一一掠过。
从小的颠沛流离,之后拜师学道,之后意气风发,尽享富贵,之后却大起大落,成为卑贱奴役。
陈抟老祖道:“我等学道之人,所求为何?还不是长生大道?从前你尘心未净,我准你胡乱折腾,可经过了这许多事,你可幡然悔悟?”
骆君王只听的冷汗淋漓,却忽然顿悟,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多谢恩师点醒弟子,从今后弟子一颗道心只求大道,一切其他都是虚幻,再也不着心尘。”
陈抟老祖微笑点头,只是手一拂骆君王头顶,就把他心脉中的情蛊化了开去,说道:“走吧。”便转身要走。骆君王应了声,起身看也不看赵匡胤一眼,就跟着师父出了门去。
赵匡胤急了追上道:“老祖,还请助我一助。”
陈抟老祖住了脚步,回头道:“我给你件法器,在危急时只需双手持住,喊一声老祖相助,便可助你躲过三次危机。但过了三次,便就无用了,你好自为之。”便袖子一甩,飞出一道绿光落在赵匡胤手中。他却带着骆君王,脚踏祥云,直接从天就飞走了。
赵匡胤只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手中已多了一把长把玉斧,晶莹剔透,隐隐有灵光闪动。他正患得患失之际,只见天空又一道紫光闪来,华江南便落在面前,也不多话,径直问道:“陈抟老祖呢?骆君王呢?”
华江南来的匆忙,这时才见道赵匡胤手中握着一把玉斧,厉声道:“你请来陈抟老祖,手持玉斧,难道想治我华江南么?”
赵匡胤怒道:“敢这么和朕说话?!”双手持斧就劈了过去。
赵匡胤这一怒下,却忘了说‘老祖相助’这四字了。玉斧化作绿光就挥向华江南。
华江南见这玉斧虽无赵匡胤法力催动,却本身就有股磅礴气势,但她修为多高?怎会将这看在眼里?哼了声只袖子一拂,一道紫光打在玉斧上,只把赵匡胤震的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一下打飞在地。华江南却懒得理他,又一驾云飞起,直向陈抟老祖所去方向追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