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俩人看着海棠被醉道人带走,心下都觉有丝不舍。
“大哥,你说咱们将海棠交给醉道人前辈,究竟对是不对?”
十方愣道:“放心好了盈月,我师父不同于其他人的。”
南盈月看着天空飘荡的白云,轻声道:“海棠是否愿意修真呢?算了,都是命中注定。但愿她从此后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十方怔怔的看着她,这个薄弱的女子,她在想些什么呢?
醉道人等人走的时候,已是晚霞时分,在南盈月提议下,十方盘膝运功疗伤,南盈月拾捡些干柴烧火,毕竟此地已近神州中部,气温寒冷。
十方疗伤罢,俩人围着火堆随便吃了些晚饭,便趴在地上准备睡觉。
可心事如此多,又怎能轻易入眠?
往常有海棠相随,一路到不觉寂静,可此刻只剩下了俩人,忽然觉的这天地是如此静谧,那夜空是那样深邃。
十方转头看着另一面趴着的南盈月,见她睁着一双妙目出神的看着天空,轻声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南盈月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不实际的东西。”
十方笑道:“你且说来听听,左右也是睡不着。”
南盈月嗯了声:“大哥,听说你以前是修佛的,佛家有没有说什么才是永恒的?”
十方想了想,道:“或许永恒的就是变化吧。如同儒家说苟日新,又是日,日日新,道家说阴阳变化,这世间总是在一刻不停的变化中,唯有变化才是永恒的吧。”
南盈月痴痴的道:“什么都在变,那我们能留住什么呢?”
“留住什么?”十方愣了下,人生能留住什么?人活的意义又是什么?十方勉强笑了笑:“所以才有这许多人希望能修仙问道以求长生吧。”
南盈月嗯了声,并没说话,可她的心里却在问道:“你和桃儿能留住那些美好,可我呢?我该追求些什么才能不负这一生呢?”
十方见南盈月发呆,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自己也不知为何的长叹一声。
南盈月听到他的长叹,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道:“天晚了,我先睡了。”
第二日清晨,鸟儿啼叫声将俩人叫醒,身旁的火堆已只剩下一堆灰烬,在袅袅冒着青烟,山下空气清新无比,十方长长伸个懒腰,南盈月早已醒来,俩人吃了早饭又继续向西北而进。
越离山近,便越觉寒冷,等到了山腰,已可见上面皑皑白雪,冰霜挂在树枝上,晶莹剔透。
山间无路,俩人施展神功踏雪无痕,十方拨开眼前的乱糟糟的枝桠道:“不如飞着走吧,这样太麻烦了。”
南盈月边向前走边道:“听说周国东面临海,在那有一家南海剑派在修真界也有些名气,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若是遇到了周国的修真者怕又是一番麻烦。”
十方点头称是,转眼走了半日,仍旧身处深山之中,俩人正要歇息,忽然听到远处有潺潺流水声,十方喜道:“原来这里也有山泉。”
俩人顺着水声寻去,越爬越高,尽头是一处悬崖,站在悬崖上俯视,果然在下面有一条小河,汩汩的从西向东流去,湍急清澈,两边有青松林立,端的是一处美景。
南盈月笑了笑,欢喜的从悬崖处一跃而下,十方也跟着落下,来到小河边,俩人盘膝而作,取出美食引用,看着这山中美景。
南盈月道:“此处罕无人迹,有这美景却无人赏析,今天碰到了咱俩也算它有幸了。”
俩人吃饱了饭,便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美景,远处白雪漫山,此处却有初春景致,一时谁也不愿就这么离开。
就这么坐了有半个时辰,南盈月笑了笑:“或许人生就是变化,不能停留在一处,或许前面还另有美景等着呢,咱们走吧。”
正要起身而行,忽听一声嚎叫在山中传荡开来,十方指着前方道:“恐怕是熊叫的声音,好像就在前方。”
俩人都是修真之人,怎会惧怕区区狗熊,便离开小河继续向东北而行。
那嚎叫之声竟不停歇,一声叫的响过一声,南盈月总觉有些不对,可也说不出哪里。
等翻过一处山坳,嚎叫之声清晰起来,顺着声音看去,南盈月指着一处山腰道:“大哥你看那里,好像是一个人啊。”
十方定睛看去,见远处山坳依稀有个人似的东西在站在那里抱头嚎叫,忽而又蹲在地上打滚,十方道:“真的像是个人,好像受伤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俩人加快脚力,不一会来到那山下,果然看清是一个身穿虎皮做成棉袄的人在山腰一片凸起的平地抱头惨叫,俩人急忙施展神功飞升而上。
到了近前,那人已经停止了嚎叫,趴在雪地中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见到俩人来到近前,突的站起,瞪着双眼粗声道:“你们是谁?不是南海剑派的么?”
十方无奈的看了眼南盈月,躲来躲去,还是和修真者扯上了关系,细看这人,见他身穿一件自制的白色虎皮大衣,豹头环眼,生的威武雄壮,但年岁不大,看着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但双眼中透出一股凶悍,却不似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眼神。
那少年见俩人不答,又问道:“这大巴山如此寒冷,你俩却身穿这单薄衣服,一看就是修真之人,可你俩的服饰又不是南海剑派的样式,难道……”那人睁大双眼,露出骇然表情,后退两步,紧张的看着俩人道:“难道你们是冷血盟的?不对,南海剑派杀我又何须用冷血盟的人。”
十方刚要说什么,那少年眼中神光一闪,忽然吼叫一声道:“管你是谁,都给我死!”猛的扑向十方,南盈月急忙出掌拍向他胸口。
那少年左脚一点地,身子呼的转向左面,速度极快,十方出掌拍向左面,他却突的跳到天空,嚎叫中,四肢和脸骤然变化,整个裸露的皮肤上瞬间生出金色毛发,双睛吐出,嘴生獠牙,整个人看起来粗了一圈,如一条恶兽一般从天而降。
十方和南盈月骇然的看着,但不敢懈怠,急忙食指射出紫儒剑气,刺向空中,那少年见状,急忙双掌临空一拍,身子同时横飞出去,双脚在山壁上一点,人已落在远处。
十方收回剑气,道:“我俩只是路过,见你在山上痛苦的样子便过来看看,和冷血盟、南海剑派真的什么的没关系。”
那少年见这俩人果然没有敌意,便变回本来面貌,可刚变回人形,身子一颤抖,闷哼一声弯下腰去,状极痛苦。
南盈月道:“你……你没什么事么?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那人咬牙哼了声:“多管闲事。”正要转身而走,忽然站住脚步,却不回头,低声道:“你俩真的愿意帮助我么?可……可我什么东西都没有。”
十方刚要说话,南盈月道:“你且说说你有什么难处,我们看看能不能相助。”
那人挥了挥手道:“算了,难道你们肯为我得罪南海剑派的人么?你们肯给我十块上品晶石么?”
十方道:“得罪南海剑派的事可万万不能,若说晶石或许能搞到些。”
那人本来已经要走,闻言忽然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十方,几步跑上前道:“你……你真的肯帮我?快、快给我晶石,等救出我娘,我周志光就是给您当牛做马也行。”
十方愕然的看着急如疯状的周志光,南盈月道:“你且把事情都说一遍,再者我大哥身上并没晶石,若是这附近有修真者交易的地方倒可以换些来。”
周志光点头道:“有、有,我这就领两位恩人去,路上我再跟你们说说我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