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深居深宫的永乐长公主来说,在听了九皇兄在外的江湖游历之后,对‘江湖’这个地方十分憧憬。
于是,借着去天禅寺看望出家的七皇兄,取得出宫自由的她甩下护她的侍卫及侍候的宫女,溜进那个在心中贴上‘好奇新鲜好玩’标签的‘江湖’中遨游去了。
……
然后她泪目了。
第一天中午,她才刚从一个半路拦道的好色土匪手中逃出,第一天晚上,投宿客栈,她又被采花大盗盯上了。
此名采花大盗有些个人嗜好,喜欢大自然风光,没在客栈里现场采花,点了她的昏睡**将她带出客栈数十里外一处荒山野岭采花去。
采花大盗还喜欢看人挣扎听人尖叫,解了永乐长公主的昏睡**。
于是,幻想着遨游江湖的永乐长公主,看着四周的荒山野岭,再望着眼前对她步步紧逼的采花大盗。好想抬头对月嗥叫:这该死的江湖,怎么这么色!!
“大胆刁民!本宫乃东皇王十四皇妹永乐长公主!敢冒犯本宫,尔汝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高贵的永乐长公主一边盛怒道,一边镇定的察看四周找寻突破口。
采花大盗眼中**光大闪。“公主啊!爷还没采过公主的花啊,今日让爷也当一回,公主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永乐长公主面色一白,手中握紧的匕首指向自己的颈脖,“本宫的名节岂是尔汝能玷污的!”万没想到,她堂堂一长公主,死时竟如此狼狈。
“爷对于奸尸也是兴奋得很!”
采花大盗的变态让想自缢的永乐长公主硬生生地刹住匕首,面色一凛,匕首尖端朝向采花大盗,“尔汝敢!”
采花大盗眼中凶光**光同迸,“爷采过三十朵活花四朵死花,公主大人你说爷敢不敢!”他扑向永乐长公主,夺下她刺向他的匕首,手探向她领口,衣服撕裂的声音没有传出,他两只手腕却是喷出鲜血……
采花大盗呆呆地盯着自己左右两只光秃秃的手腕,惊惧取代了他眼中的凶光**光,目光由自己的手腕,再到地上染血的匕首,最后落在一丈外的那冰蓝色身影。“阁下……”
刚一出声,被一颗石头打中他哑**,再也开不了口,恐惧在心里滋生猛长,在瞥到地上永乐长公主那张被他的血喷在脸上而吓呆了的如花似玉的脸,挟持人质垂死挣扎的念头刚一产生,人质被一条红绫卷出丈外远,而他则再也站不起来,被挑断了两脚筋。
“尔,尔,尔……本宫谢谢你!”
被红绫摔在地上的永乐长公主,终于摔醒了神智,从惊吓中醒来的她,虽说是气愤救她之人不懂怜香惜玉的粗暴行为,但到底保她名节的恩人还是保她名节的恩人,所以她最后还是诚恳地道谢了。
“有银子没?”
“啊?”永乐长公主不是没听清楚,她是认为自己听错了。要不,试问这是一个救命恩人该对受害人出声相问的第一句话吗?
云风沙先是扫了一眼前方地上躺着的被废掉四肢的采花大盗,然后这样对永乐长公主道,“官府悬赏一千两白银通缉他的人头,我两千两将他卖给你。”
“啊?”永乐长公主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但本宫表示接受不能啊!为啥不是看在本宫人的面上救下本宫?钱有那么重要吗?
云风沙瞥她一眼。“你没钱?”
“……”
钱很重要!
永乐长公主此刻想用自己雄厚的身家砸昏亮瞎云风沙眼里的嫌弃。
可惜出门在外,眼下她身上只带着银票,没法以黄金珠宝砸昏亮瞎对方。掏出一叠银票,她递出去一张五千两,“区区二千两银子,本宫有得是!不用找了!”
云风沙收了,转身,走了。
还真不找了?!
永乐长公主追了上去。“喂!尔快给本宫停步!”见威严不起效,她改了方法,“本宫以一万两雇你当临时保镖!”
云风沙停步。永乐长公主忙跑到她前面,速速献出一万两银票,以免她反悔。这该死的江湖,本宫一个人暂时玩不过啊!
“去哪?”云风沙问。
永乐长公主高傲的仰起精致的下巴,“护送本宫到洛城!”听九皇兄说,洛城近日要举办一场武林大会选取武林盟主。
云风沙道,“两万两。”
“你,你,你……”
太狮子大开口了!
永乐长公主数了数银票,最后还是乖乖供上。心中却在滴血啊!五万两,这去了一半!
云风沙收了。脚步一迈,继续往前走。
身后是永乐长公主为追上她的跑步声与咆哮声,“尔区区一保镖,竟敢走在本宫前面!”
“为避免雇主正面迎上危险,保镖自是走在前面。”
见她慢下脚步,永乐长公主在追上的一刻忙拽住她的衣袖一角,并抓得紧紧的。“那本宫后面的危险呢?”
“你可以再雇一保镖。”
“……”
永乐长公主好想发公主脾气摘了眼前这个刁民的脑袋,但想了想后,还是忍了。当下手更为牢紧地抓着云风沙的衣袖不放。这该死的江湖,不止色,还讹人!
云风沙瞥了眼被抓的右边衣袖。“你可以放开,只要你不擅离我一丈之外,我自会护你安全。”
永乐长公主在审视了她两眼后,终于放开了手。为安全起见,
“你不准离本宫三尺之外!”
这天,万众瞩目的武林大会终于迎来。
朗日当空,万物皆沐一片明辉之中。
洛山山顶上。东盟宫前是一处可容纳数千人的广场,广场西南北三边站满了江湖豪杰,而广场中央,是一丈许高五丈长五丈宽的台子,这是比武的擂台。
广场东方,筑有十尺高丈许宽的遮顶台子,台上整齐的摆放着数十张大椅。能够坐在这里都是名声武功震慑一方的人物。
当中两个位置坐着这场大会的公证人,无尽宗宗主卫公道与重华山掌门户长平,他们身后各立有自家门派精英六人,卫公道右边的头两个座位依次坐着天禅寺悟真大师、落霞庄庄主柴立新,天禅寺只来了悟真大师,落霞庄庄主身后也立有六人,户长平左边的头个座位坐着云图门门主龙君人,身后只立一人三弟子龙遗音。
上面五个位置所代表的是东方武林白道上最具影响力的五大门派。而坐于这位置,也意味着他们的门派绝不会参与盟主之争。但在选定武林盟主之后,若有其他门派中人想向他们身后弟子讨教武技,他们也不会吝啬已身所学一展于普天豪杰面前。
大会即将开始,户长平扬声道,
“正道武林仁义为先,比武之事点到为止。然而拳脚无眼,便是一时失手,出手过重,也请以和为贵,不可冤冤相报!”
卫公道朗声宣布道,“今日比武,正式开始!”
广场上顿时有片刻的安静,但很快便有人纵身跳上擂台,那人个子颇高一脸彪悍,四面一抱拳,道:“在下贺正,可有人上来与贺某切磋?”
“坤虚派顾永青,领教阁下高招!”一人跳上台道。中等身材,面貌憨厚,手持一柄长剑。
贺正抽出背后大刀。“请!”
“铛”的一声轻响,刀剑相交,场中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最后一次刀剑相接,贺正只觉一阵力竭,手中大刀脱手飞去,体内真气似已耗尽,再无还手之力,此局坤虚派顾永青胜。
坤虚派顾永青之后又被人挑战败了下去,广场上各路英豪尽展一身武技,打败上一个对手,又被下一个对手打败,我下来了,你又上去了……斗的人畅怀惬意,看的人激情豪迈!
而遮顶座椅台这边,龙遗音目光投注在擂台上,看似在观战台上的比武,心思却在走神。
今日虽有骑马下山,但她并没有带上雪九,毕竟上回武林大会上小九做出公然叛离师门一事,又加上她近年来几个身份行事比较高调所引起武林中人的不满,所以虽然她心里此刻想着小九,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想见她,而让小九出现在这场武林大会上给小九带来麻烦。
师父今日也好生奇怪。遮顶座椅台这边的站位,因地方有限,又有很多门派旗下有众多弟子,因此定下六人上限,上回师父带了大师兄、二师姐、五师妹、六师弟、小九与她,这回却只带上她一人,虽说入室弟子有几个没法过来,但外室弟子也有众多优秀者可供挑选。她倒不觉得师父是因上一次事件,不想门下弟子与人争辩,毕竟以云图门的声望,谅也没人胆敢当面挑事。
不知小九现在哪里,在做些什么。要想相见,怕又要好长一段时间,接下来一段日子她都忙不开身,没时间带雪九下山四处遛遛。七师弟到温城做生意去了,前日四师弟与六师弟护送十师妹回兰罗国。
兰罗国当时因护国将军外出,鲁藩王借助一股神秘力量趁机叛乱,如今叛乱已被护国将军平定,前些日子他带了部下前来迎接公主兰罗千寻回去登位。师父派出了四师弟与六师弟一同护送她回国,沿途也顺道传授武艺,应该还会小住一段日子。
七师弟谈成温城那笔生意,接下去还会去巡视分布在东帝国各城的几家商行。两三个月内,四师弟、六师弟与七师弟三人,云图门是见不着他们身影了。
在龙遗音正在心里盘算着该何时才能抽出空去遛雪九,突地感到一道诡异的气息降临擂台,她忙收敛心思,将擂台上的情形望入眼。
台上,连胜数场的神鹰堡三少伤晓天,出尽了风头,正欲迎战从座椅台跳上擂台的新一轮对手青云派大弟子于亮,不想,擂台上空突降临一位银色面具男子,只是轻轻击出一掌,那青云派大弟子于亮被打得伤了五脏六腑并被震出擂台,在伤晓天还未从这一幕反应过来,他又攻击向伤晓天,一掌拍中他的右胸口,身影快如鬼魅的转瞬间又出现在伤晓天背后,在前面胸口那一拳的正对背面又拍上一掌,伤晓天这么睁着双眼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广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现的一幕震惊了。
护长平扬声质问道,“来者何人?出手竟如此狠辣!”
银色面具男子朗声一笑,目光却是看向云图门龙君人坐的位置,“五行教教主凌晏霄向云图门讨教。”
众人又是一震惊。竟是五大邪派之一的五行教教主凌晏霄!
被挑衅的龙君人,气定神闲道,“不合规矩。待你熟读大会规则再来。”
银色面具男子倒未有被拒的怒意,又是朗声一笑,“本教主是来破坏规矩的。”话声刚落,他身影疾如闪电拍掌攻向高台上的龙君人,龙君人身后的龙遗音闪了出来,化了他那一掌,将他逼回擂台上。
“有趣。”凌晏霄兴味地看着步入擂台上的龙遗音。“本教主会会龙君人门下的高徒。”右掌心凝聚出一团极淡的雾气,之前若是功力极高眼力极好之人,此刻必然可以辨出,这是他刚刚攻击伤晓天的招式。
“遗音仙子可得留心本教主了。”
凌晏霄仅仅向前迈了一小步,他这一步虽慢,却在身后留下了一片虚幻的身影,虚影还未消散,他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擂台之上,在他一掌拍向龙遗音背部,众人才再看到他的身影,而更诡异的事,挨了一掌的龙遗音嘴角虽有血流了出来,但身子竟然未移动半步,像是被人定住了。
“叫遗音仙子要留心本教主了。”
凌晏霄转瞬间又晃到龙遗音的前面,毫无怜香惜玉地又要拍出一掌。而这一掌下去,龙遗音会跟伤晓天一样,被他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