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七羽的脚步跌跌撞撞地跟随着他走,每一步都是飘的。
她不知道薄夜渊心里怎么想,看到链子后有没有怀疑她,可他确实帮她藏下“罪证”,没有在她被众之所矢时放弃她。
“黎七羽,我的心没变,变得是你。”
薄夜渊掐住她的肩头,低低地看着她:“你瘦了,浑身是伤。没有人值得你把自己变成这样。”
黎七羽眼神发空,空茫地看着他。
薄夜渊近在咫尺的脸,她这一年里在梦里见过很多次。
“如果真那么恨我,我这条命在这里,你随时来取。”
“你还以为是我?”黎七羽张了张嘴,嗓音咔着气。
“不是你,我希望你过得更幸福;如果是,你已经成功了,我现在每天活着都痛不欲生,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已经生不如死……”薄夜渊脸色冷然,看着她没有一丝表情。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喜形于色的男人,他的眼神像萦绕着看不透的大雾,神情空洞。他给人的感觉很冷漠,因为他的精神已经死了,只剩下躯壳。
北堂枫从站机上走下,长款风衣被狂烈的风吹得撕扬。一双阴戾的眼长长的伤疤,英俊的面容邪狂至极……
黎七羽的眼圈茫然发红,像是有很多话要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明天晚上8点,教堂喷泉池。”薄夜渊盯着她发红的眼睛,死寂的心,又升起了一丝希冀,“你来不来……”
黎七羽别开脸:“我不会去。”
“我有东西给你,这一年为你准备的礼物。”薄夜渊深深地看着她,嗓音嘶哑,“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你。等到你来为止,等到我心死!”
黎七羽肩头颤栗了一下,落在他手腕上的纱布,他真的割腕自杀了?
“你来了,证明你真的在乎我的死活,证明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你没有骗我!”薄夜渊嗓音越来越低,“我等你。”
“你都要跟叶小姐结婚了——我们还纠缠彼此有意义吗?”
“你来了,这场婚礼即刻取消。”
黎七羽震惊瞪大眼,他眼神像两个要把她吸进去的漩涡。
“如果……我不去呢……”
“婚礼如期,你全都在骗我。”
一只手勾起黎七羽纤细腰肢,搂进男人陌生的怀中。
北堂枫低头凝视着黎七羽胳膊上、手背上包扎的伤口,远远就能看到她的苍白羸弱。薄夜渊还攥在她肩上的手臂,被匕首狠狠划下两道——
“北堂枫!”黎七羽伸手就要去阻。
北堂枫抬起自己的手臂,连着也划下两刀。
“……”
“你受伤了,我不会饶恕让你受伤的敌人,同时……也不会饶恕保护不周的我。”北堂枫握着沾着血的匕首往地上狠狠一插,用力之大,匕首刃尽根没入脚下的草地之中。
薄老太和薄家的人站在主堡大门口,远远看到北堂枫的战机落下,那个冥王般狠戾嗜血的男人,身后带着一群的地狱小恶魔,将黎七羽拥进怀里。
两个男人,王者般对立,风起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