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4小时后自动替换 暮秋连忙摇头,安抚的替她顺着背, 缓声道:“姑娘姑且听奴婢分析,听听是否有道理?”
“你快说。”洛婉如催促。
暮秋道:“许少爷的心意别人不知道, 姑娘还能不知道,你们可是打小的情分。许少爷一直想取消和四姑娘的这门婚事,只是碍于许老夫人和许大老爷,才没成功,可他这心是向着您,怎么可能特意为四姑娘选礼物。奴婢想着要么是许老夫人逼着许少爷做的, 许少爷不好违逆长辈随便选了点东西交差。要么是许老夫人为了安四姑娘的心, 骗四姑娘呢, 姑娘听着, 是不是这个理?”
随着暮秋的话, 洛婉如容色稍霁, 心里一紧信了大半,嘴上还是不确定:“真的是这样吗”
暮秋道,“自然。”又指天对地的保证。
洛婉如的怒火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满地不甘。她咬着唇,用力的揪着锦帕。明明是她先认识许清扬的,可因为三叔和许大老爷是好友,两人偶然间说起各自儿女, 发现正合了《野有蔓草》中那句‘有美一人, 清扬婉兮’ , 两人这么在玩笑间定了婚约。可《野有蔓草》中不还有一句‘有美一人, 婉如清扬’啊!按这个逻辑,为什么不是她!
喜欢上堂妹的未婚夫,她知道这份感情不容于世俗。她不是没想过放弃,可她放不下啊,许清扬也不能。他们才是两情相愿,许清扬甚至连洛婉兮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因为长辈一句戏言要他们放弃自己幸福,她做不到,她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洛婉如眼底迸射出强烈的精光,端详了暮秋好一会儿。暮秋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唤了一声:“姑娘?”
洛婉如毫无预兆的开口:“你想做我大哥的姨娘是不是?”
暮秋悚然一惊,下意识摇头否认。
盯着她闪烁不定的双眸,洛婉如笑了,她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个主意多的,只要你能让我心想事成,我也能让你得偿所愿。你本来是母亲赐给我的,把你还回去,再让母亲赐给大哥,并不难,你觉得呢?”
暮秋怔了怔,表情十分复杂,不敢置信,欣喜若狂,忧心忡忡……最终归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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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文阳长公主寿辰,当天端地热闹,车如流水马如龙,别说临安权贵是周边城镇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派了代表前来贺寿。
赴宴宾客在见着了前来贺寿的钦差之后纷纷觉得不枉此行,盖因这位钦差来历委实不凡,连南宁侯这位执掌一方的皇帝外甥都得恭恭敬敬。
宣读完圣旨的凌渊将圣旨递给文言长公主的同时扶起她,绯色的官服衬得他玉树临风,胸前的仙鹤补彰显着不凡的身份。此刻的他嘴角含笑,令人如沐春风,更像一位儒雅的文人墨客,而非大权在握的权臣。
“祝公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陛下一直惦记着您,还有大长公主也让我捎来贺礼。”
本朝还健在的大长公主只剩下长宁大长公主,辈分虽高却只比文阳长公主大了没几岁。论辈分,凌渊还该称文阳长公主一声表姐,因为陆婉兮和文阳长公主是表姐妹。
素来仙风道骨的文阳长公主对着他也露出难得一见烟火气:“多谢陛下和文阳姑姑惦念,你一路辛苦了,阿进好生招待凌大人。”
南宁侯抬手一引,恭敬有礼道:“大人请,里面已经备下薄酒。”
凌渊被引到厅内,除了几个身份足够的可以入内,过足了眼瘾的众人便四散开来,各自交际应酬。很多人对这位首辅大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这回见着了正主,顿时花园凉亭各个角落里都是关于他的议论。英俊儒雅,位高权重,单身且又不老,怨不得小姑娘们不矜持,是年轻媳妇子都有些心猿意马,只恨不能近观。
有幸近观的南宁侯脊背上冒出了细细的冷汗,身为水军都统,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便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然而此时的他不至于战战兢兢,却有着如履冰薄的忐忑。
源头在他手上的这一茬子信函上,将临安翻了个底朝天,连进京的几条路上都派了死士,可依然毫无所获。他都绝望了!再见到凌渊那一刻,他都怀疑等他宣读完皇帝的赏赐之后,他会再掏出另一封问罪的旨意。万想不到,迎接他的会是这个情况!
凌渊闲适的靠在乌木打造的太师椅上,双手交叉而握,含笑道:“差一点这东西到杨炳义手上了,江进。”声音温和清冽,渗透着在长年累月中染上的不怒自威。
南宁侯心头一震,杨炳义,当朝内阁次辅。昔年与他前岳父杨华还有另一位阁老杨震安并称三杨。在土木堡之变后,三人力主迎回被俘的天顺帝。待景泰帝登基之后,杨华和杨震安都被抄家问斩,唯有圆滑的杨炳义留下一命,只是流放。
在天顺帝复辟后,杨炳义官复原职。因为杨华的关系,杨炳义一直跟他过不去,若是这些信函落在杨炳义手里……南宁侯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定了定神后,南宁侯望着眼前清隽英挺的男子:“多谢大人救命之恩!”顿了顿后缓缓道,“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凌渊转了转翡翠扳指,英俊的面庞上多了一丝笑意。
看得三老夫人心头又酸又涩,她清楚洛婉兮所言非耸人听闻,所以她心里更不好受。何氏再加一个吴氏,两人联起手来,这孩子躲得了第一次,躲不开下一次。还不如撕破脸,她们反倒不敢过分。从此以后,但凡洛婉兮有个山高水低,大房是最大嫌疑人。
三老太爷晦暗着一张脸,如同被泼了黑墨,严厉的看着洛婉兮:“你可有证据?”
洛婉兮抹了一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人偶质问泥塑木雕一般的洛婉如:“二姐,你的宝贝找到了吗?”
洛婉如只觉得一股血冲到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懵了。小人偶掉了,她找了好久好久,怎么会出现在洛婉兮手里。
怔愣间见洛婉兮拿着人偶用力往地上砸,发出咚一声脆响,这一下彷佛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洛婉如脑中那根弦‘啪’一声彻底断了。
眼看着洛婉兮还要再砸,洛婉如猛然扑过去从洛婉兮手里一把夺过并重重推开洛婉兮:“是你偷的,你怎么能偷我东西,你这个小偷!”
何氏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抢步上前按住了不打自招的女儿,示意她别乱了分寸。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万万想不到洛婉兮竟是连这事都知道了,还早有准备。
被她推到在地的洛婉兮坐起来,将乱发捋到耳后,露出一双灼灼的双眼,冷笑:“小偷?觊觎我的未婚夫,设计毁我清誉,坏我婚事,意图取我而代之,二姐所作所为才是偷!”
洛婉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整个人都炸了。这一整天她都心惊胆战,神经绷紧,醉月厅内发生的桩桩件件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刻被洛婉兮指着骂,还涉及她最在乎的许清扬。洛婉如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在胸口横冲直撞,刺激的她眼前发黑,太阳**一突一突的涨,洛婉如举起小木偶脱口反驳:“清扬根本不喜欢你,他亲口说的,他一点都不想娶你,只想娶我!这小人偶是他亲手做来送给我的。”
洛婉兮定定的看着洛婉如,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终于承认了。
何氏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可已经晚了,不该说的她都说了,何氏满脸的阴寒,冷冷看向洛婉兮,目光发凉。
洛婉兮身形微微一颤。
看在眼里的三老太爷一把将杯子掷在地上,厉声道:“你好大的威风!真当自己能在我洛家为所欲为了!”
何氏面皮抽搐了两下:“三叔息怒!”
“息不了怒,我都要被你这逆女气死了。”三老太爷指着缩在何氏怀里瑟瑟发抖的洛婉如怒不可遏:“与堂妹的未婚夫暗通曲款,不知廉耻。竟然还敢为此害人,简直丧心病狂!我洛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三老太爷的话仿若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打在何氏脸上,打的她脸色惨白!何氏干涩道:“如儿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何妈妈痛声哀哭:“姑娘没有要害四姑娘,都是老奴自作主张,姑娘事先毫不知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三老太爷指了指何氏,又指了指何妈妈,冷冷道:“是你们把她惯坏的!”
何氏抿唇不语,怀里是抖如糠筛的女儿,耳边是何妈妈痛哭流涕的喊声,她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这么屈辱狼狈。何氏紧了紧双臂,将女儿抱得更紧。
三老太爷摆摆手,一指何妈妈:“把这刁奴拖出去,乱棍打死!”
何氏猛然收紧了双臂。
“不要!”洛婉如豁然从何氏怀里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叫道:“不要!娘,娘。”洛婉如死死攥着何氏的胳膊,整个人抖得不像话仿若秋天的落叶,苦苦哀求:“娘,你救救奶娘,救救她啊!”
“谁也救不了她!”
这一声恍若巨雷,炸的厅内众人脸色骤变。
白了脸的洛婉兮转头,见秋妈妈扶着满面怒容的洛老夫人颤颤巍巍自门口进来:“祖母!?”
坐在上首的三老夫人连忙起身迎上去:“大嫂?你怎么来了。”
洛老夫人握着三老夫人的手,老泪纵横:“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家里出了这等骇人听闻的丑事。”洛老夫人用力的拄了拄拐杖,泪水涟涟:“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三老夫人心下恻然,扶着洛老夫人座:“大嫂你当心身子,勿要太过伤心。”
洛老夫人难掩心痛之色,看向洛婉如,洛婉如瑟缩了下,往何氏怀里钻了钻。何氏脸色僵硬,声音发涩:“母亲!”
“我十七岁嫁到洛家,从孙媳妇做起,迄今四十年了,从来没遇见过这样败坏门风的事。老大媳妇,你不是最讲规矩的,这是你教出来的女儿!”最后一句,洛老夫人几乎是嘶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