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陶静只是恶鬼,我都祭出观音指了。她应该倒飞出去才对。
相反的,她扬起手对着我的手指扫了过来。
我滴妈呀,我飞快的收回手指,要不是我收的快,这手指都要被她整根切下,虽然这样,我的手指还是被她挥下来的风刮得生疼。
怎么会没用呢?
最后我连九字真言,金刚指都用出来了,不但没把她制服,好像还把她激怒到了最高点。
这什么情况,这陶静到底是鬼还是僵尸啊,算是厉鬼,碰到打鬼用的最狠、最凶,都可以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九字真言也会受伤吧?
为毛她屁事没有?
该用的法子都用了,目前这情况我实在是搞不定,怎么办?只能跑呗。再不跑要交代在这了。
趁着陶静的攻击落空,我撒腿往门外跑。
可是跑和跑着,我感觉不对劲了,人在六楼,我特么的都跑了十几层,加起来垂直高度都有几十米了,怎么还跑不到底?
扭头看了一眼楼梯间的拐角,密闭的四角空间,让人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这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楼梯好像已经变成了一条无底的深渊,自己只能在这条无尽的坡道上,无尽地徘徊。
鬼打墙!脑子里突然串出一个恐怖而古老的传说。
传说有一条无尽的楼梯,跑着跑着,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疲倦的倒下,可是灵魂却依旧在继续的奔跑,没有尽头的奔跑。
看了一眼墙壁,白色的墙壁上用鲜红的油漆鞋写着大大的阿拉伯数字——⑥。
雕虫小技!我心里有些不屑,这种小把戏用在不懂道行的人身上还行,在村子里见得实在是太多了,奶奶也不屑于教我怎么破解。
在历家村,顺便抓一个小孩问,怎么破解鬼打墙。
他都会笑咯咯的告诉你,脱下裤子撒一泡尿好了。
我对着墙角撒了泡尿,嘴巴里一个劲的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也不知道蓝胖子发现我在他墙角撒一泡尿,他会不会揍我。
撒完尿,我臭气裤子咬咬牙又下了几层,出现在我面前的一条长长的走廊,6楼,是熟悉的6楼!
什么情况?难道鬼打墙还没破解?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咬咬牙在下去一层,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走的时候,我特意的留意了走廊的每一个拐角,还有墙壁上的数字。
我干百分之百确定没有走进任何的岔道,也没有再一次走上六楼,这一次总算没有错了吧!
在我在下了一层楼之后,墙壁上,醒目的出现了一个6字。
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脸上的汗连串地往下淌。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好像曾经学过的,也用过的法子在陶静身上都不管用。
冷静,要冷静下来!我哆哆嗦嗦的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有时候人对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往往会变得模糊。
我换个思路想,我往下走,其实是在往上爬,那如果我换过来呢?往上走是不是可以走到一楼了?
所以刚才我跑下楼的时候才会出现在楼上?
这个想法简直是有些荒谬到了极限,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已经不是能用科学来解释了,只能用违背常理的解释来理解所发生的一切。
迈着步子,我数着阶梯,一阶一阶向上走。
一阶......
五阶......
十二阶......
楼梯没有变化,楼梯的阶数也没有变化,当我抬起头看向数字的时候,顿时吓得魂不附体,魂飞魄散。
在楼梯的拐角处,除了那惨白冰凉的墙壁上醒目的写着一个6字之外,还有一个女人。
她打着一把黑雨伞,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看不见脸,每一根发丝都在淌着黑色的鲜血......
跑,不知疲倦的往下跑,我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贴着我的后背。
更不敢扶着旁边的扶手,深怕突然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下了多少层楼梯。我很清楚,算是走入了什么岔道,也远远超过了这个大楼的高度。
四周的光线极变得极其的昏暗,只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除了自己那厚重的喘气声在楼道里回响,周围静的吓人。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是从楼上跳下去,人死了,那幻象也清醒了!
我不敢赌,跳下去之后幻觉会清醒,还是永远的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噔噔!噔噔!!”一阵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那声音踩得很重,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了我的心头上。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没有给我带来一丝希望,而是在我恐惧的心头重重的添了一笔。
渐渐地,那脚步声越发的急促,好像有一个人不断的在楼梯拐角转圈。
她每一声踩踏声响起,便会令我心中一沉,不知不觉,心跳慢慢的和脚步声开始重叠。
我惊恐得喉结咯咯作响,关节不断地崩裂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楼梯拐角处,瞳孔快速扩大。
“嘭......嘭嘭!!”心脏跳动的越来越有力,我用手死死地按着心脏的位置,肉眼都能看到压着心房的手被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弹开。
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声音越来越快,我的心脏也越跳越快。
呼吸困难到了极点。
我要死了吗!头重重的,眼前一片眩晕,模模糊糊中,我好想看到了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从楼梯拐角走下来。
“嗡-嘛-呢-呗-咪-吽”
在我感觉心脏要跳出胸膛的那一瞬间,一段快速朗诵的范文念经声在门外响起。
是《佛说大乘庄严宝王经》中的《六字大明咒》!!!
随着念经声越来越快,我那跳动的心脏也慢慢变得平缓,脑子一阵清明。
眼前的一切在发生变化,诡异的楼梯不见了,陶静也不见了。
褪了皮泛黄的天花板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全都被汗水给浸湿。
我在做梦?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个梦好真实!
难怪这平时驱鬼的法子不管用,原来是在梦中。
可为什么那《六字大明咒》有用呢,如果没有那段突然想起的经文,我可能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
我脑子里猛地浮现出一个人的苍老的面容,浑身一震,我拉开门冲了出去......
拉开门,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眼前,把我吓了一跳。
定眼一看,发现是住在601的那个古怪老头,他穿着一身黑衣服,弯着腰,艰难的去捡地上被人丢弃的饮料瓶。
我心里疑惑,刚才是他念的《六字大明咒》?看着不像啊,倒像个捡破烂的。
我走上前,弯腰捡起空瓶子递给他,他对着我笑笑,不笑还好,这一笑,他脸上的那条蜈蚣一样的伤疤仿佛活过来,在脸上游动一般。
我疑惑的问他,说大师,刚才是不是您在外边念《六字大明咒》。
他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看到他没听清,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他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指自己的嘴巴,张开嘴啊啊啊了几声,却没说一个字。
原来是聋哑人,我心里有些失望。不过刚才在门外朗诵经文的那个高人呢?难道恨得是我在做梦?
看着他比较可怜,我对他做手势,让他在门外等我一会儿,又跑进屋子里拿出来两个以前喝掉的空瓶子递给他。
他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双手合十对着我要鞠躬,我赶紧让开,这会折寿的。
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我才关上门。
奶奶说过《六字大明咒》虽然很多人都会念,也只有六个字,但并不是所有人念出来都有效果的。
更别说要快速的念一百多遍,每一遍的每一个腔调都不一样,每一个字都有不同的变化,六个字,一百八十遍,足足有一千三百九十六种变化。
奶奶曾经说过,能朗诵《六字大明咒》一百八十遍,掌握一千三百九十六种变化的都是真正的高人。
我也问过奶奶,她会几种。
奶奶说《六字大明咒》她只会九百种,而且合适属于佛教的。她们归葬派,虽说是道教的另一个分歧,可总体来说学的比较杂,都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