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墨易可能出事,李月姐哪里还待的住?回家叮嘱了月娥和月娇一声,便去了车马行,坐了马车直奔京城。
从柳洼到京城,坐马车一个多时辰能到,到了京城,李月姐就直奔江淮会馆,她听墨易说过,他们进京,就暂居在江淮会馆里,而同是江淮同乡,这些人应该能知道的更清楚一点。
找人打听了路,赶到江淮会馆,却发现江淮会馆的门紧紧的关着。
李月姐上前拍着,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线,门房探出半张脸来:“你找谁?”
“请问于子期和杨东城是不是住过这里?”李月姐问。
“没这两个人。”那门房飞快的摇头,然后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情形,一看就是在避嫌,李月姐没法子,继续敲门,里面一直没有声音,李月姐不管了,只要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了去。
“跟你说了没这两人,我说你有完没完了?”里面的门房终于不耐烦。
李月姐这会见机的快,先一步伸了腿抵在门缝上,生怕又叫门房关了门,就算是会被夹断也不顾了。
然后才好声好气的道:“我知道他们住这里的,我不跟你打听他们,我就跟你打听跟着他们的那个小跑腿,他是京郊柳洼人,是临时雇用的,我是他姐,这几天都没消息,心里急,求你跟我说说。”
李月姐快速的将要说的说清楚。打听人,找门房是最正确的。
“哦,原来你是找墨易小子的?那门房这时才把门完全打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李月姐一会儿道。
李墨易他知道,这小子是个实诚人,也勤快,跟着两个举子住在会馆里,知道他腿脚不利索,也常帮他跑跑腿,门房对墨易印象不错。
“是啊,我是他姐。”李月姐重重点头。又急问:“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唉,这小子运气不好,两个举人的事我就不说了,总之衙门来人的时候,一屋子几个人全抓走了,包括墨易小子,还有两个江淮同乡。”那门房压低声音道。
“你是说我家墨易也被衙门的人带走了?”李月姐心里咯噔一下,焦急的问。
“可不是,就关在京师衙门的大牢里。”那门房道。
一听关进了大牢,李月姐更急了,打听了京师衙门的地儿,就立刻赶到京师衙门,只是到了地儿却不给进,塞了点银子才知道,这几人情况特殊,没有上面的充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李月姐这一下抓瞎了,这京师,无亲无故,还是小时候跟阿爹来过,那时候也只是在外城的集市里走走,如今是两眼一抹黑。
心里再急也没法子,只得先回柳洼,看看能不能找有路子的人帮个忙,搭个线的。
赶到马车行,天已经灰暗了,赶马车的马夫正准备出发,看到李月姐回来,连忙道:“快上车,我可等你有一会儿,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天**儿不安全。”
这越是京城,越是繁华的地方,无赖子,浮浪儿最多,那打劫,闷棍,碰瓷的事情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碰上一次,那一天的车就白赶了。
“谢谢大叔。”李月姐感谢。上了车。
马车一阵急赶,到柳洼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的黑了。李月姐急步朝家里去,远远的看到家门口坐着一个黑影。
“是大姐吗?”见到李月姐,那黑影站起来,是老四月娇儿的声音。
“四妹,你怎么坐在门口啊?”李月姐道。
“等你啊,二哥找到没有?”月娇也焦急的问。
李月姐摇摇头,没多说,这时月娇又道:“之前阿奶过来打招呼,让你回来的时候去东屋一趟。”
李月姐点点头,定是阿爷将自己在码头上打听人的事情跟阿奶说了,正要去东屋,月娥又站到门边,眼巴巴的看着李月姐:“阿姐,你没吃饭吧,我给你留了饭的。”
月娥这么一说,李月姐才发现肚子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了,她知道一会儿去东屋,阿奶使不得又要发火怪她了,毕竟,如果没有她租屋在前,墨易就不会跟两个举子有关联,自然也不会受此无妄之灾。
得,她还是先吃饱了再说吧。想着,李月姐就先进了西屋,吃了晚饭,安慰了弟妹们一下才去东屋。
一进门,就看到阿爷坐在门口,看到李月姐过来,就道:“月姐儿回来了,墨易打听到了吗?”
李月姐正要回话,就听屋里传来李婆子冷硬的声音:“还不进屋,在外面磨蹭什么?”
“进去说吧。”李老头挥挥手中的烟袋起身进屋,李月姐便跟在身后。
屋里,李婆子端坐在那里,什么也没干,就干坐着,脸色很难看,一边方氏正小心的陪着说话,二叔则坐在一边闲闲的喝着茶。
“说说,墨易现在什么情形?”李婆子盯着李月姐问。
“跟两个举子一起关在京师衙门的大牢里。”李月姐回道。
李婆子死死的盯着李月姐,好一会儿抓起放在桌上纳的一半的鞋底就朝李月姐头上砸去:“早跟你说了,房子不能租给士子,你偏不听了,好了,这下惹出大祸了吧,墨易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有何面目去见你地下的爹娘?”
李月姐一手挡住鞋底,就算是这样,那纳的硬梆梆的鞋底砸在手背上,还是生痛生痛的,便倔着一张脸一声不啃。
“是啊,月姐儿,不是二婶多嘴,你这丫头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要早听你阿奶的,何至于有今天的事情,瞧你把你阿奶给气的……”方氏一边应和着,一边帮李婆子顺气。
怎么,三堂会审吗?李月姐这时才抬了抬眼皮。
“阿奶让我过来,就是为了冲我发火,责问这些的吗?”李月姐发现此刻自己居然很平静,这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以阿奶的脾气,不冲她发这火才叫奇怪咧。阿奶偶有的温情就跟那昙花一样,一瞬即逝。
“怎么,我还不该冲你发火了?”李婆子眯着眼,瞧瞧这大丫头说的什么话。
这个时候,哪家做小辈的不说几句软话,陪个罪认个错的啊,偏这大丫头,听这口气,好似她无理取闹似的。这大丫头就是生来气她的。
“你是长辈,有什么该不该的,只是眼下时机不对,如果你叫我过来仅是为了发火的话,那就先暂时放一放吧,我还得去找郑家大伯,找他问问衙门里的道道,好想法子捞墨易出来。”李月姐回道。刚才一路上她想好了,郑家大伯是京师衙门第一刽子手,这衙门的道道应该清楚,阿爹在世时,两人关系也不错,至少求他帮忙找条路子,让她见一见墨易再说。
这才是当务之急,两世为人的经历告诉她,于其去追究过往,不如尽力的解决眼前。
更何况,过往的,李月姐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算重生一世,有些事情还是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人生活在这世上就有会遇上这样那样的风险,难道能因此就后悔活着吗?
李婆子叫李月姐这话给堵的一阵憋气,敢情着她老婆子是在这里不分轻重了。
“行了,现在别追究那些有的没的了。”一边李老头嘟喃着。
李婆子深吸一口气:“找郑老大没用,一个刽子手,在咱们村算个人物,可在京里,还抵不上朝中大人家的门房子。”说着,也不看李月姐一眼,转脸冲着一边正看着账本的李二道:“老二,你找金凤儿,让她叫东源想想办法,周家三爷应该有路子。”
“娘,凤儿刚嫁过去才几天哪,她在周家也挺难的,这时候拿这种事去找她,这不让她为难吗?”一边方氏听李婆子的话,连忙道,说完还冲着李二做了个眼色。
李二倒是不动声色的:“娘,这事先不用凤儿出头,我先找她大舅打听一下,这事不用急,想来墨易一个小跑腿的,能有多大的罪?大不了关一段时间,打两个板子就会放出来了。”那李二轻描淡写的道。
李月姐站在一边拧着眉,二叔这话表面上看似有理,但那口气却是在敷衍,不过,李月姐也没指望周家。
前世,她在周家几年,周家的靠山还是知道的,那周三爷就是靠着太子的,如今这事,两个举子算是把太子给得罪了,墨易不管如何,如今也是两举子一边的人,这时太子**不落井下石已是万幸了,又怎么会为墨易说话。
再说了,周家这样的人家,把利益权衡的很重,这事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么肯出头,周家凉薄的很,阿爹在世时说过,这*******。
“也行,你心里有个数,吃点苦头也好,那也能吃一堑长一智,一味儿心气高有个屁用。”李婆子回着李二的话,又旁敲侧击的敲打李月姐了。
李月姐眼观鼻子鼻观心,不为所动。
“阿爷阿奶,我回屋了。”候着李婆子喝茶的当儿,李月姐告辞道,郑家那边她还是要跑一趟的。虾有虾路,鳖有鳖路,郑大伯在京师衙门做了十几年的刽子手了,如今混到第一刽子手,焉能没点门道。
李婆子阴沉着脸没说话,李老头挥挥手:“回去吧,别太担心,墨易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嗯。”李月姐点点头,转身离开,那被砸痛的手背,还一抽一抽的。
“咣当。”一声,身后,李婆子将茶碗扫下地,碎成片片,这丫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果然是那坏种的种,枉费她前些日子为了她掏心掏肺的,这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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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天是末日,反正咱这里是该吃吃,该睡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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