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的寿辰很热闹。李月姐拜了寿,便坐在一边陪着聊天,聊的不外乎是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些东西,当然,也有某个店里的首饰不错,又或者哪家店里的胭脂正宗,等等。
李月姐也凑趣的说了几句。
最后又有人提议打马吊,于是,便有下人摆开了桌子,杨东城的媳妇儿自要招呼客人,于是就让李月姐陪着老夫人打。
于是李月姐就坐在老夫人的对面,上手方氏,下手钱氏,都是淮安商人妇。
“钱家姐姐,听说你家那栋老房子卖掉了?”玩了一会儿,这时坐在李月姐上手的方氏问她对面的钱氏问。
“嗯,卖掉了,没法子,店里周转不过来,只得卖了。”那钱氏叹着气道,这段时间她家店里出现了点问题,一时周转不过来,再加上年关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只好将家里的一栋空着的老宅给卖了。
“哎呀,真可惜,要不是我家里实在没有活钱,你这房子怎么也要拿下,不知这便宜了谁?”那方氏一脸可惜的道。
“这是个房疯子,家里空宅子都好几栋了吧,还想买,家里那几栋空房子都在养霉呢。”一边杨老夫人没好气的点头那方氏,随后冲着李月姐介绍着。。
“嘻嘻,还是老夫人懂我。”那方氏算是个爽利人,这会儿也转头冲着李月姐道:“没法子,我就这爱好,只要看到好的房子,我就想拿下,就跟一般人家买田买地似的。”
“这也是顶好的,买田也好,买宅子也好,总归都是基业。”李月姐笑着道。
“可不就是,其实,本来我也打算买田的,只是当初瞧着田亩这一块被陈于两家给占了,咱们这种小家小户的,跟那两家可扛不过,所以最后就瞄准宅子了,也幸好,要不然,这一次说不准也栽进去了。”那方氏心有余悸的道。
这次陈于案,倒下去的江淮大户可不少。
“那倒是。”那钱氏咐合着,随后却又神神秘秘的道:“你们知道这次买我宅子的是谁?”
“是谁,我还正想问问呢,哪天等我钱足了,我去打听打听他转不转卖?”那方氏道。
“呵呵,我看你是没这个指望了。”那钱氏道,随后压低了声音:“买我房子正是这段时间风光无限的道台大人郑大人。”
“是他?这当官的不是规定要住在衙署里面的吗?合着也看着这房子想投资啊?”方氏奇怪的问。
因着李月姐不想端着道台夫人的架子,所以,老夫人并没有把她的身份给说破,介绍时也只说了是郑李氏,那钱氏和方氏又哪里晓得她话里郑夫人就在眼前呢。
“哪里。”那钱夫人挥了挥手,随后更压低声音,一脸神叨叨的道:“金屋藏娇呢,他那房子买下来是给袁家那姑娘住,如今那一对姐弟都已经搬了进去。”
“呀,竟是这般,之前不是听说郑大人是妻管严吗,如今看来,男人全都是这么回事。”一边方氏一脸兴趣的道。
这等八卦总能激起人心中的八卦之火。
杨老夫人咳了两声:“行了,大人们的事儿少传。”说着,还抬脸看了李月姐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安慰之意。
“那是那是。”听得老夫人这么说,钱氏和方氏才道。
而李月姐这会儿才知道,原来,那栋房子竟是郑典买下的,这让她不由的不琢磨了,这等大事郑典为什么瞒着她,难道是真想了别样的心思?
没一会儿,牌局就散了。
杨老夫人看得出李月姐有些心不在焉,不由的拉着李月姐到一边:“夫人哪,这世间男人,哪个不这样,不过,老身就倚老卖老的说几句,你现在这种情况呢,这男人要纳妾那是阻不了的,不过,不能任由他养在外面当外室,那样时间长了,男人的一颗心不全跑了,你应该趁这个时候跟郑大人说明白,把外面的女人纳进家里来,再怎么你是大,妾说的好听点是男人的,但其实是你的丫头,你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她在你面前就得守着规矩,便是她以后的孩子,她要是不识数,你完全可以不理会她,养在自己身边,看孩子以后跟谁亲……”杨老夫人拉拉杂杂的教了李月姐许多的大妇本事。
李月姐自是点头认教,但心里她却是不愿意这样,杨老夫人教这些她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只不过她不愿意今后半辈子都纠结于妻妻妾妾的那种勾当之中,便是吃再多的苦,她也只想心中舒坦,而她的心里是容不下另外一个女人的,虽然她心里敬服老太,可她知道,她决做不到她那样。
所以,杨老夫人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总归郑典之前这些年的表现已经让她满意知足了,到于以后,他若是真起了纳妾,或典妾的心事,那就到了散的时候了。总归她没有负了老太的所托。
寿宴过后,李月姐便带着青蝉离开。
青蝉知道自家夫人的心情不是太好,路过衙门后街,墨风那栋小宅子就在这街上,便道:“夫人,这时候应该是下衙的时间了,要不要去五爷那里坐坐?”
李月姐哪里不晓得青蝉的这心,这丫头一是想放宽自己的心,二却是想让李墨风出面,把这事情解决了,一般象这种事情,那娘家人都是要站出来撑腰的。
知道青蝉的心意,李月姐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再加上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墨风了,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于是便点点头。直奔墨风的宅子。
到得宅门,那门却是虚掩着的。
李月姐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李月姐直接就朝着堂屋去,到得门外,却听到里面一阵争吵声。
“我说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不能叫郑六郎好过,咱们叫些人,去砸了那宅子,我倒要看他郑六郎有没有那个脸面出来说话。”这大嗓门,气哼哼的是荣延。
“砸?怎么砸呀,这是在淮安,不是柳洼,我姐自身不硬,到现在也没有一男半女所出,真要吵起来,讨不了好的是我大姐。”墨风也没好气的回道。
“那照你这么说就这么算了?”荣延道。
“我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也别瞎咋呼,我姐夫对我姐好的很,我看未必就有别的心思,那袁家老爷子当年毕竟跟我姐夫关系不错,如今袁家这样,照顾此也是正常的。”墨风又道。
“照顾些是正常,可也不能照顾到买宅子送人吧,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的,干脆的,哪天我直接问六郎去。”荣延这会儿气的连姐夫也不叫了。
“我说你别瞎掺和。”墨风很冲的回了一句,然后转移话题的道:“对了,王六王七呢?”
“早就离开淮安了。”荣延没好气的回道。
随后屋里两人便没声了。
李月姐本来是想来这里说说话散散心的,可没成想,这两人却在琢磨着她的事情,这时候她便不想露面了,便挥了挥手,带着青蝉离开。
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墨风的宅子。
回到家里,李月姐挥退青蝉,自己一个人躲在屋里,想了想,最后决定,等郑典回来,一定要问清楚,她不喜欢这样藏着掖着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只是转眼,夕阳落山,鸡进了窝,鸟儿回了林,可该下衙了,郑典还没有下衙。
“老爷也真是的,他不会是到那边去了吧?”青蝉跟王四娘嘀嘀嘀咕咕的。
“青蝉,去找找铁水他们,看看老爷在干什么?”李月姐冲着青蝉道。
“嗯。”青蝉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
李月姐也转身进了屋,翻箱倒柜的,却是找出了她当初的嫁妆单子,然后进了库房,一一清点头。等到一切清点完毕,天已经完全的黑了。
李月姐出得屋子,青蝉还没有回来,不由的奇怪了,这不就前衙后衙的一点距离,怎么找个人还找天边去了不成。
就在这时,青蝉回来了:“夫人,怪了,没找到老爷,连铁水,四喜和桂生都没找到,我问过衙里的人,只说下午大人带着三人出去了,却不晓得到那里去了。”随后青蝉又嘀咕了句:“那边也没看到人。”
听这话,这青蝉居然跑到那边找人去了,难怪去了这么久。李月姐没好气,正要说道青蝉几句。
就在这时,长寿急忙忙的跑来:“夫人,不好了,拱卫司的人把延爷带走了。”
长寿是荣延的长随。
“拱卫司的人带走荣延?这什么时候的事情,下午的时候,他不是还跟墨风在一起吗?”李月姐一听,心一沉,急忙忙的道。
“就是刚才的事情,延爷从五爷那里回来,还没是家门,边上就窜出几个人,一把将延爷给按住,我们几个也冲出来,本想救延爷的,可那些人就拿出了拱卫司的腰牌,延爷让我们别管,然后就被拱卫司的人带走了,我这立马就过来跟夫人您说。”那长寿将来笼去脉说了说。
一边青蝉也急的惊叫出声。
“拱卫司为什么带走荣延?”李月姐沉着脸。
那长寿摇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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