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元蛊酒酝酿好之后,他便每天早晚坚持饮用,在除夕前一天的晚上,终于成功晋级了五阶。
而成功晋级五阶之后,格里菲斯对于伦齐刀意第一境和第二境的领悟更加的纯熟深入,初步达到了初窥门径的地步。
更可喜的是,进阶五阶所产生的对伦齐刀意的反向推动力,让大妖隐隐约约摸了伦齐刀意第三境乾元境的轮廓。虽然只是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但这对大妖来讲却是足以欢呼雀跃了。
要知道大妖伦齐的刀意是何等深奥绝伦的东西,当年格里菲斯动用了古特伦巴的时钟,道格拉蛋白原质并强制性的一遍一遍重现脑海中所记载的伦齐的那些刀意,最终也只是勉勉强强领悟到第二境速度境而已,连乾元境的毛都没看到一根。想不到进阶五级之前,有此收获,果真是苦尽甘来,厚积薄发了。
格里菲斯突破第五阶,立刻就领悟到乾元境的信息,这无疑是为五阶之后的他开了一盏明灯,让他知道,接下的道路究竟应该向着哪个方向去努力。
至于为什么会在突破五阶的时候,反常规的领悟乾元境。格里菲斯猜测一方或许与自己的厚积薄发、不断的用刀,与各方用刀高手生死大战有关系,更多的则是因为他身为大妖的意志和见识,在他‘升级’的一瞬间,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突然就开窍了呢。
至于那个最后被泡酒喝的所谓能助人突破力量瓶颈的至宝元蛊,他对于大妖领悟乾元顶多只是锦上添花,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管怎么样,结果是好的,令人欣慰。所以格里菲斯在这一年的末尾,也过的异常的踏实开心。
除夕的晚上,上岛的天空又纷纷扬扬的飘起了大雪。
这一次雪片比一个月之前的那次来的要迅猛急促不少,人站在路边上,便能感到雪片刮脸的沙沙痛感。
年关的大学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便可以看到远方灰蒙蒙的银装素裹,分外的美丽安静。
烟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次序升腾起来。冰冷的、仍旧飘着残雪的大街上,有过往的人在兴奋的喊。小情侣穿着情侣装,拉着手快快的跑。点着灯笼的小孩子们将爆竹扔入雪地里,欢笑着,远远的跑开……
不知不觉之间,这一整年,便在如此悄无声息里,流淌到末尾,终究到了,还说再见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如何去讲,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仰望那些绽放在冷艳夜空之花火的男子心里确实有所感慨,来年又来年,他记得三年前,他也是如此坐在这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看着同一片天空的那些早已物是人非的冷艳……
人生为何,格里菲斯并不敢讲。它只是一只流浪在时光里的大妖,懦弱、卑微而且卑鄙的活着……
这命运的枷锁让人沉沦,他看过荣耀,看到过辉煌和比两者更远更重的东西。然而,这些也只是徒然。
在格里菲斯生为大妖的那些年间,他经历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事,从某些方面讲,或许勇猛、灿烂如诗章,或许悲凉若苍骨,但那些记忆在大妖的心目中,已经成了他的一部分。
而当他从罗托迪尔童蛋之中重生后,身为弱小到几乎一无是处的凡人,仿佛从襁褓之中蹒跚着牙牙学语开始成长,这一切的事,还是让他触到了实感。
直到这许多年过后,格里菲斯已经成年,外貌上因为实力增长的缘故,仪表堂堂更加接近于记忆之中,那个横贯多元宇宙,威压四方之大妖格里菲斯的样子。
在年岁的末尾,他感受着身体的胀开、长大以及每分每秒的衰老,脑袋里所不由自主想到的,除了深深的无力感之外,是对整个世界以及所有生命的茫然和无措。
这过去的许多年,或许,是他一直在错着……
……
年关的时候,吉良没有回家吃年夜饭。上岛一到年末,燃放烟花爆竹,抢劫和交通事故频繁增加,是刑施部最忙的时候。回忆往昔,这是许多年来,吉良第一次没有在家中吃年夜饭,勉强算是成长的代价吧。
今年的年末,姐姐吉庆同往年一样,做了许多的可口饭菜。这些是对家人一年来辛苦的慰藉,也是丰收的喜悦,只是这一年的晚上,气氛稍微冷清了些。
吉庆坐在饭桌的一角往格里菲斯的碗里夹了些饭菜,后者低着头吃着,嘴巴发着声音,但并不热闹。吉庆看着这个从小一手带大的弟弟,眼神有些迷离。
遥想那些年,大脑袋吉阿满还是个只会追在她屁股后面流着清鼻涕,叮咚直响傻乎乎的跟屁虫呢,想不到昔年流换,已是如今这番光景,而这仿佛是昨天的事。
岁月一个转身,当年那个傻头傻脑的胖小伙子已经长成如今英俊雄伟的美少年了,时间呼噜呼噜的如同白驹过隙,又悄无声息的,眨眼之间他也不再年轻了。
这个曾经为了吃穿用度,劳碌奔波的小家庭,如今也渐渐膨胀,堪堪步入普通中等收入人家。但与此同时许多的东西也在发酵膨胀着,渐渐脱离原本的那份纯洁,简单,变得难以掌控。
自从那一晚吉庆从薛亦杰藏在身后的黑色塑料袋里摸到了摸到了一个绿色的鱼鳞片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当他清洗自己最小的弟弟,格里菲斯衣物的时候,在其裤腿夹层的位置,也发现了同样的绿色鳞片。区别只是格里菲斯裤腿中的鳞片更细小,仿佛被折断过,若不刻意寻找,很难发现。
关于墨绿色鱼鳞片,吉庆自己有上网收索过,得到的图片跟手中的样品相互比对,俱都没有找到鳞片主人真正的身份——当然,这些鳞片并不排除是其他生物身上鳞片的可能性。
她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一个学生物的女硕士的母亲,吉庆委托他们对此研察了一番,事到如今对方仍在犹移,也没有拿出具体的结果来。
于是乎今年的冬天,变得格外扑朔迷离,吉庆敲着瓷边的盘子,吃饱了饭菜的格里菲斯扭头望向窗外的纷扬的雪片。远处的天空里,盛大的烟火冉冉升起,冷艳的绽放,开出瑰丽的花海。
这是旧岁的最后一天,新的一年即将开始,对于吉良一家而言,这些青春里流金的岁月,苦或甜,高兴或者悲伤,许多年后,或许会成为生命之年轮里,最美好的回念吧。
新年过后,上岛又陆陆续续的下了几场大雪,整座城市被覆盖上雍容的大衣,鹅毛般银装素裹的。
上岛许多的家庭在这时间里,开着私家车带着家里的小孩子到处走街串巷的逛亲戚。这又让整座上岛显得空旷又热闹。
吉良家边上的位置新开了一家面包店,每天早晨会有浓郁的奶昔香味飘到格里菲斯的房间里。店的主人是一个长的有些油腻的大胡子叔叔,年过四十,但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关键是他还有一双白嫩嫩的女儿和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
一说到妻子,就不得不说另外一件事了。
经过几年的爱情长跑,体态微胖的汤团团与吉良警司终于修成了正果,在吉良被刘明确定为正式警司,加入国家编制的时候,双方订了婚。
这是令吉家人十足开心的事,吉良也很开心,没想到为吉庆物色了那么长时间的男友,到头来还是自己率先走入了婚姻殿堂。
在高兴之余,吉良便不自觉的想起曾经那个让她念念不忘,名叫沈怡如的女子来。
时光飞逝,吉良的前任女朋友沈怡如,不知不觉之间也从上岛联合大学里毕业了。吉良听人讲她利用父亲的关系,在大学里找了个辅导员的职务。去年年底的时候,同在校园里苦练两年之久的同学结了婚,现在已为人妇了。
时间的交叉口里,每一岁每一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来了走了。曾经的吉良爱那女子如此之深,觉得为了她,放弃生命也可以,笃定了一辈子在一起,但也只是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各奔东西了。
已经是吉警司的吉良同志,穿着厚厚的棉警服在沿着街道缓缓的走。他已是年过二十的青年,下巴上也长起了青青的胡渣,经过这些年人事的磨练,相较与从前,看起来稳重成熟了许多。
但带着厚重棉手套,哈着白气的吉良每每想起与那女子年少时候单纯又荒唐的时光,竟也不知道如何去品评了。
如今他鸿运当头,不知哪一点被上岛的总警司刘明先生看重,可谓平步青云,在刑施部里也没人因为他年轻而小看于他。
尤其是幻妖事件之后,刘明警司看他的目光更是有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复杂与怪诞,当然这些都是夹杂在热情背后的。
说到幻妖的事,如今整个刑施部的上层都在讲那一晚的事,因为太过奇幻,超过众人想象了。
如真似幻的打斗,瑰丽宏大的刀法,纠缠在其中的人和那些令人联想的事。
虽然距离太远,那一场远离了城市文明的打斗,并没有声音。但当时躲在阁楼上的人,刘明、吉良、严真、余秋雨……,一切所有的人,都被那无声但却绝对华丽辉煌的战斗场面,震惊到不知如何去形容。
那晚之后,名为严真的男人便将那座私人博物馆捐了出去,悄无声息的搬走了。似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吉良因为某些缘故经历过一些常人所无法经历之事的,例如在沙镇时候,来自食骨隧道的小妖零,那附身人类长成的怪物模样就让吉家的家主记忆犹新。那一次,他几乎死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的那一晚幻妖与那名为田尘男人和他的穿着黑色风衣的搭档之间的战斗,似乎比沙镇那次来的更加真实,猛烈,富有冲击力。
“这个世界,终究不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那般简单啊……”
而时间毫不留情的往前流逝,所有人渐渐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上,将那些平凡的,重新归于平凡。
逡巡在飘雪的街道上,吉良警司想着这些事。
最近上岛又出现了一些小偷小摸小打小闹的事,因为接近年关,类似的光景每年都会重演一遍。吉良跟着余秋雨警司,整日里开着警车到处巡逻。他如今在尝试着识字,也在练习开车,但一切对于一个已经过了二十年文盲生涯的青年来讲,似乎并不容易。
薛亦杰那边过年的时候倒是偷偷摸摸的来过一趟,吉庆将他请回家里坐了一会,大概是问了些事情。号称风靡整个东南亚的薛亦杰便耷拉着脑袋,病怏怏的走了。
梁秋贵子小姐临近年关的时候,有来过一次,后来吉庆担心贵子小姐年尾一个人在家会孤单,便将她请过来吃了几顿饭。吉良没有亲戚,梁秋小姐家里似乎也没有。两家人这样对和着生活了几日,氛围并不算热闹,倒也将上岛冬日的严寒驱走了几分。
在新一年的钟声敲响前的五分钟,梁秋智识打来了电话,说的是一些拜年的吉祥话。他听到说了贵子去吉良家串门吃饭的事,为此开心,并信誓旦旦的宣称说‘这是梁秋贵子新年串门血淋淋的第一次’,让电话那头的吉庆听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这些轻轻浅浅的事,往来而过,在旧岁的末尾,新一年的起头,浮光掠影一般,划过格里菲斯的眼睛。
黑假面那边过年的时候,每人发了红包,因为人数众多,所以红包的金额并不大。
不过如今的黑假面已经彻底的走上了正轨,前期所有的基础设施和研发投入正在发挥出反补的作用。整个庞然大物也轰隆轰隆的大步向前迈进,花爷那边对于黑假面的资金投入正在逐渐减少,预计在新一年的中旬,黑假面将可以自给自足,并实现全面盈利。
当然作为一个暴力机构,讲盈利什么的,似乎太过商人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