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绿毛怪物的拳头打在男人身后的墙壁上,震起簌簌灰尘落下,单薄的墙面也因那怪物的力量被打出一块凸起。
环抱住怪物巨大怪物胳膊的男人,手臂悬在对方胳膊上,一个柔软的转身,矮身来到怪物腋下,双手合十,一套小十字连拳,重重的打在腋下柔软之处。
怪物痛吼一声,长着尖锐指甲的手臂奋力甩将过来,这一击势大力沉,配合上怪物的体型和力量,似乎要将人打成肉饼。
“喝!”
那个身体柔软如同鳗鱼的男人一击中的,打完就闪,头也不回的立刻反身往外走。怪物的爪刃从他身侧挥过去,差之毫厘,男子的动作诡异迅捷,柔软的像是一条爬行动物。
而在怪物的身后,来自泰铢寺的队友在这间隙里也配合默契的攻击过来。上一代的泰拳冠军沙剃踩着同伴搭设的手梯一个后空翻,双腿死死夹住怪物硕大的头颅,关节技爆炸,尖锐如同骨刺的双臂狠狠的对着那头颅刺下去……
他们中间那个叫做拿地的喇嘛,身材厚重的跳至怪物的身后,粗壮的下肢狠狠地踹在怪物的腿弯处——他们是泰国政府训练出来的正统高手,对于关节技异常精通。
然而尴尬的是,这势大力沉的一踹并没有将绿毛的怪物踹的单膝跪地,只是略微有些弯曲。幻妖的一代那气势如虹的手臂回甩了一圈,又甩回来在这时间里刚好打下。鳗鱼般的男子表情愕然,显然未能提前预料到,但好在经验丰富、慌而不乱,旋转着身体,仿佛整个身体都化作油腻腻的东西,间不容发的躲了过去。
但那粗壮的手臂并未因此停歇,继续向着目标挥动。与此同时,头顶在这个时候,传来了被重物打击的轰隆感和失重感。绿毛怪物吃痛之下怒吼连连,但却紧咬牙关,不管不问,欣长粗壮的手臂灵活的旋转,转过了大半个身位,重重抽在那个站在他身后,忽远忽近,试图再次踹它腿弯的拿地身上……
轰隆,人体如保龄球般飞射出去,撞折了铝合金的保全门,如纸般的铝铁撕裂,创出一片褶皱空洞,滑入建筑之内……
另一方面,格里菲斯、幻妖、田尘与他的师兄聂沌还在对峙。
在他们的身边,五个家伙正打的如火如荼,烟尘与破烂的玻璃碎片、混凝土在空中飞舞,时不时的激射过来,从他们的眼前和身体的缝隙里穿出去,热闹非常。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强者和弱者……”
“强者拿来统治,弱者用来服从……”
“何必与这些蝼蚁为伍,何必作茧自缚,睁开眼睛,看看这大千世界,什么才是实际——真相就是,拥有力量,一切……都是你的……”
有着自己着装品位的高大男子将巨形的长剑‘咚’的砸在地上,他说话间,向着田尘和格里菲斯的方向走了几步,剑刃拖在地上,吱吱啦啦的响:“整个世界……都是你的——”
作为华国为了保护国家安危和万千家庭公民安全而成立的特殊组织权集驰的十一大队长之一的田尘,抿着嘴,面色沉冷的望着那个曾经熟悉的面孔。站在他身边那个手握黑刀的俊俏青年人听着那话,转头望来,嘴巴颇为生动的啧了啧。
他性格恶劣,大概也看出了田尘和聂屯之间的别扭关系,扭了扭脑袋,若无其事的用手肘悄悄推了推身边的大队长,嘴唇间似乎有声音露出来:有道理啊,这话有道理啊……
然后权集驰的田尘队长便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着,疲倦的揉了揉额头,重新转过头,面对着那个男人。
“跟我走,我会让你感受到生于此世,强者所应享受的极致的权利和尊荣!”
聂屯的声音混厚有力,震的周围的黑暗,隐隐晃动。但这王霸十足的宣言有毒,话音落下,不仅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田尘队长缄口不言,就连是之前那个开玩笑说‘有道理啊,你这兄长有想法’的年轻男子格里菲斯也悄悄的皱了皱眉头——这人,病的不轻啊……
“开什么玩笑,只是区区一逃犯而已……”
左岸之王此时正在想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跟你走,按照你的理论,身为弱者的你不是应该心甘情愿被带领和服从的吗?!三氯氰胺喝多了吧中二这么严重。
当然,现在人类的立场上,聂沌的意思或许有些强强联合的含义在。既然大家都是强者,可以联合起来享受强者应有的待遇——但大妖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他眼里,区区人类……
简直,都弱爆了。
当然,格里菲斯的衡量标准是以其长久的不知道几多年月的生活阅历中形成的,在他的这份阅历中,有横贯了宇宙的大妖,有斩断了时间的长蛇,有刀断因果的伦齐这样的人,也有链接了宇宙四极的像暗窕这样的傻姑娘。
如此高规格的标准之下,格里菲斯面前的人类们确实是弱爆了,顶多算是行星之上的爬虫而已。实际上,就连此时的大妖,也弱爆了。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拳脚张扬,人影翻飞……
泰铢寺的四个人和那绿皮的怪物打的难舍难分,声震四野。嘿嘿哈哈以及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有人在这个时候开了枪,是泰铢寺那个新晋的小伙子。这人枪法不错,又隐忍的现在,瞅准了时机,一枪打过去,只可惜在最后关头被那怪物灵巧的躲避了,只打到侧边的额头上,子弹嵌入头骨大半,流出了血……
“吼……”
双目猩红,带着刻骨仇恨。发狂的怪物狂吼着猛然转身助跑、跳起来,从天而降,狠狠的坐向那个手中仍旧冒着黑烟的年轻男子……
砰!
duang!!!
五人的打斗,惊险、刺激而挑战人视觉极限,就像是最为劲爆的好莱坞大片。枪声爆炸在灰尘里上演,遥远的阁楼里,压抑着紧张的呼吸声,似乎有人用尖细的声音大喊‘太强了,太强了,我说过的,我说过的……’
田尘的师兄,超级神秘组织蛹的第九号成员聂沌见自己的‘好意’被反驳回来,颇为遗憾,摊了摊手。他身后那个身为幻妖的老人在此时也痴痴的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由此可见,这两位蛹组织的成员似乎关系并不和睦。那老人笑了一会,田尘的师兄脸色阴沉,摸着剑柄转过头去,嘀咕道:“笑屁啊……”
这些不和谐的声音、表情和动作交叉在紧张的厮杀和枪击里,但一切故作轻松的插曲都无法抹去凶杀来临之前,那血一样玄妙的触感。
来了,它来了……
田尘将刀镰对准前方,最锋利的刀尖位置微微向下,他合上眼睛,随后猛地睁开,目光变得冷硬坚决。这位权集驰的大队长已经不欲与这位执迷不悟的师兄废话太多,他左脚侧开一步,沉重的架势摆开。但是下一秒钟,那个拿着巨大长剑的男子却有些无赖的抖了抖手,双臂连摆,做了一个暂停的架势。
田尘和格里菲斯看着那男子,几乎在同一时间歪了歪头……像是被风整齐吹歪的麦穗……
又,搞什么鬼……
“打打杀杀,打打杀杀,就知道打打杀杀。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先等一会,听我把话讲完……”这人一手平伸着,制止着田尘和格里菲斯两人冲过来的动作。另一只手从屁股后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部手机,是今年香蕉公司的新品,香蕉6PLUS版。这人熟练的打开一款软件,调整了一个角度。
“师兄我呢,没什么追求,俗气,就是爱钱。古语说的好哇,和气生财,恩,和气生财……”
“生意人,打来打去做什么呢,别打,都冷静哈……师兄我呢,来华国之前啊,就知道此行凶险,幸亏哥准备的充分……哒啦啦,你们看,这是什么……”
身材异常魁梧的聂沌此时连手中的巨剑也不要了,也不知在搞些什么,他看起来夸张又兴奋的扭捏着身子,晃晃悠悠的来到田尘的身前,将手机平举在男人的面前,让他可以看到那手机里画面的位置:“呐!师弟,快看……”
手机的画面之中,是一个秀气的整洁房间,晴转绿瓦,莹莹粉帐,看起来应是一女子香闺。
闺房靠近北边的墙角上,是一张桃木做的软床,软床上搭设着帐篷,绣着些鸳鸯蝴蝶之类象征着姻缘和美好的东西。
而在这香闺之内,温软床上躺着一位诗画般的女子,这女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双手被锁链锁着,略施粉黛,柳眉紧锁,颦笑相宜,似是睡着了。
这画面中的人,便是田尘的小师妹云小兮,曾经被师傅戏言要许配她做田尘妻子的那一位。
大师兄叛逃师门的那晚之后,田尘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位曾经在那些年里,给他心里留下了或深或浅印象,古灵精怪过的小师妹了。
时间荏苒,一切都在变。当年那个喜欢坐在屋檐顶和着蚯蚓和蝈蝈的鸣叫声抬头望月的二师兄,如今已是权集驰的十一大队长之一,那年的痴傻单纯不再,反倒双手沾满鲜血。
而当年那个吃的少,怕长胖,学琴总是三心二意的女子此时也已经亭亭玉立到,让人嗟叹哀伤了。
“怎么样啊,见到当年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很开心吧,这可是当年给你说一句话,就能让你脸红半日的小师妹啊……”声音揶揄:“你干嘛那么诧异的看着我?!女人心善变啊!唉,此事说来话长,我下山之后发生了许多事,私奔什么的,果然不靠谱……简而言之呢,就是我跟这女人之间呢,已经没有爱情了。小师妹青春的肉.体呢,这些年,该做的都做了,我也玩够了。师兄我心漂,知道你对师妹余情未了,拿出来让你看看,饱饱眼福……怎样……”
话讲到这里,聂屯面玩味,抬起头眼睛眨了眨,见田尘队长的表情未有丝毫变化,才接着说道:“你看到了啊,男人啊,最怕被带绿帽子!对于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我就把她锁在家里,永远不让出门……”
“哈哈,抱歉抱歉,一时得意忘形了,我说这些不是要激怒你,也不是羞辱你,我有正事要讲的……你看,你看,你看床沿边上这个小方盒子是什么,恩,没有错,远距离遥控炸弹……”
“你看啊,我显示给你看认准这个图标,打开这个软件。手指放过来,就像这样,然后只要在手机上这个标注红色按钮的地方轻轻按一下……你猜怎么着,师弟你日思夜想的小师妹就会被boom一声,被炸狗带了——灰渣都不会留一片……”
“怎样?!刺激不……”
“不要怨师兄,师兄这样行也是迫于无奈呀,华国的权集驰名声享誉国内外,师兄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实在是怕啊……我想来想去,唯一可以给我增加一点生存几率的便是这一招了,你看,上天眷顾有所准备的人,我还就说,为什么权集驰这次反应这么慢,这不就来了嘛……”
那名叫聂沌的男子絮絮叨叨,有点恬不知耻的洋洋自得。长剑也不要了,就是一只手按在手机之上红色的远程遥控自爆按钮上。他自顾自的呵呵笑着自我肯定了一会,视线对上田尘队长时候,表情和邪魅的眼神才冷下来:“我知道师弟你不慕钱财,不恋权势,无惧生死,是个真汉子。不过,你有弱点,你重情义啊……”晚风呜咽里,这人伸手举向天空:“重情重义这一点……啧,怎么讲,着实不好,大破绽——师兄我早年在山上的时候就提醒过你,你偏不听,现在如何,被我抓到把柄利用到了,后不后悔……”
“嗬嗬!什么权集驰大队长,什么四十岁之前最有希望达到天权之人,屁啊!……你个大漏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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