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解除吉庆神经毒素的解药也在二阶流哉身体上找到了,他性子骄傲,本质上是那种不屑用毒物控制别人的类型。
但背负着责任的男人没有太多选择,当他有的选择要背负那些东西的时候,就只能做一条卑微而卑鄙的爬虫了。
格里菲斯这边的战场以大妖的胜利结束掉了,在另外一方,盖伦与薛毅杰,青疽与梁秋智识的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由于始暗荆棘的外围雇佣兵被格里菲斯搅和着权集驰这边一波打残,此时正是自顾不暇,对于盖伦的包围圈便自然成了空谈。
身受重伤的隐王盖伦与权集驰的年轻俊杰薛毅杰厮杀了一番,两人相互摸了摸底细,然后隐王便郁闷的发现,以他那时的身体状态,竟然奈何不了人家。
盖伦触感敏锐,眼光独到,他与薛毅杰交手没有多长时间便得出了以上结论。
既然确定打不过别人,盖伦也不是一个矫情不知服软的人,打不过那就逃好了。
作为流浪了不知多少岁月,逃过了无数追杀的隐之王来说,逃跑这种事没什么羞耻的,只是要讲究策略,最是忌讳被对方牛皮糖一样死死黏在屁股后面不松口。
他首先硬挺着搞了对方'三板斧';,跟薛毅杰拼又凶又狠,弄得暂时没能摸清对方深浅的薛毅杰十分忌惮——毕竟隐王名声在外,有传闻说他一泡尿能日穿城墙的,打的保守一点总归是没有错的。
薛毅杰是这样想的,果然没过多久,打发激进的盖伦又前压了两拨,幸亏薛毅杰早有准备,四平八稳的将这波攻击消泯于无形,否则,搞不好就可能吃点小亏。
前些年隐之王的名字流传在地下世界,小半个地下世界的人跟他有过或多或少的瓜葛,这样的强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只会强攻的蠢货。
果然没过多久,隐之王盖伦便卖了一个破绽给权集驰的小将薛毅杰,而后者不为所动,然后盖伦便不动生色的示敌以弱,有一次盖伦那破绽卖的实在太逼真,薛毅杰没忍住冲动跳了过去,直接被盖伦一套铁石雨喷脸上,那叫一个凄惨。
甚至有一次,盖伦假装体力不支往后逃走,薛毅杰刚追了两步,便被那个中气十足的大叔狂笑着趁机打回来,弄了个灰头土脸、手忙脚乱,颇是有些无语。
类似的事情,他还有做过一两次,薛毅杰都有些审美疲劳了。直到有一次,隐之王灵机一动在一个狭窄的七扭八拐的巷口再次佯装逃走,薛毅杰眼皮都懒得眨,根本不跟对方往里面冲。
根据以往的经验,隐王盖伦定然是埋伏在里面准备搞偷袭呢。薛毅杰站在那里也是有些无聊的想,前些年威风八面的人物,骨子里原来是个喜欢耍小聪明的人,真是让人有些失望。
他这失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薛毅杰抬手看了看手表,恩,大概有十几秒钟。他疑惑的摸着脑袋,往空空如也的巷子里面看了看,随后悚然而惊:
"****!
上恶当了!!"
同一时间,利用短暂的十几秒钟脱身的盖伦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随着人流走了一阵,随地坐上了一辆不知开往哪里的大巴...
...
权集驰的年轻小将薛毅杰脸皮哭丧的坐在广场的钟楼的楼延上腐蚀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知道这样做有些徒然,但盖伦这只煮熟的鸭子在他手底下眼睁睁的走脱掉还是让薛大爷有些不爽了。
实际上,回忆薛毅杰与盖伦战斗的整个过程,前者似乎并未做错什么事情,或者说情报的不对等是薛毅杰被盖伦'戏耍';的主要原因。
薛毅杰对于盖伦的战力在开战之前是做过一些了解的,包括后者控制磁场的异能,他也仔细研究过,得到的结果是名副其实的强。
而最近这些年,盖伦强行退出始暗荆棘,被组织暗杀、隐匿,已经很少有关于他的消息传回来了。所以说,薛毅杰手中的资料,顶多是盖伦前些年的老状态,就连这老状态,都不知道有多少真实成分。
抱着情报薛毅杰和盖伦对上,又被后者敏锐的觉察到先机,豁出所有的力量来,强撑着跟薛毅杰强干,让他更加莫不清楚盖伦的虚实了。
等盖伦虚晃多枪之后,顺理成章的来到巷口,一头便扎了进去,头也不回的就逃掉了。
薛毅杰这样的权集驰青年一代精英,当然也有想过隐之王盖伦会不会真的逃走掉,但当时的形势却不容许他深入进去...
事实上,小巷这类狭窄的地形最是阴沟里翻盘的高发地带,因为地形狭窄不易躲闪的缘故,弱势的一方把握住机会也是能够KO掉强势方的。
当然,这种翻盘时常是发生在战斗双方战斗力相差不太悬殊的情况下,在一方完全碾压另一方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有什么翻盘机会的。
而以盖伦之前一直表现出来的强势作风来看,让薛毅杰一头扎入有隐之王以逸待劳躲在暗处准备偷袭的小巷,他还真的有些虚。一个把握不好就被人乱枪捅死,想想菊花都痛。
人人都知道隐之王盖伦受过伤,拖得越久便越不利,薛毅杰就想着温水煮青蛙,慢慢拖死掉他,安全又可靠,简直是相当科学。
但隐之王盖伦短暂的爆发之后,钻入巷子扭头就跑。他实际上利用自己的续航能力换了一次干净利落的逃脱,成功了当然万事大吉,不成,立刻跪地等死。
但好在他赌对了,小鲜肉薛毅杰被他成功骗住了,始暗荆棘的包围圈被格里菲斯带人杀穿了,而梁秋智识...
这个时间,梁秋智识和青疽二人交手还未有分出胜负,梁秋智识那种共享动物视角的侦查能力自然借用不上。实际上,一天之内多次用脑电波同化生物,对于梁秋智识来说,负担也是相当大的。
随着隐之王盖伦的成功逃脱,梁秋智识和青疽这两个你来我往相互拼的火热的家伙,也失去了打下去的兴致,所以象征性的对拆了几招,便彼此散掉了。
于是这一场盛大的闹剧便以这种乱哄哄的方式画上了休止符。事后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战争做一个总结的话,似乎没有人是怎样大的获益者,当然,损失最惨的,还是始暗荆棘。
事实上,始暗荆棘的一方计算到了所有的因素,唯独没有计算到格里菲斯这根超级搅屎棍。若不是派克队长误打误撞绑了吉庆,而二阶流哉又手欠的给她上了神经毒素,格里菲斯参不参与这一场空前的大乱斗还是两说。
大概晚上九点的时候,格里菲斯带着从二阶流哉身上收集到的解毒药剂来到了安放着吉家姐弟的楼房里。
由于二阶流哉的神经毒素开发出来的目的是趋于控制,所以毒性缓慢坚定,以至于早已毒根深种的吉庆都没有意识到,只是感到有些困顿,全身乏力而已。
伴随着格里菲斯将解药成功的取回来,吉庆身体的隐患便被解除掉了。
大妖来的时候,顺道在一家夜餐馆买了酒菜食物,拎到楼上的时候,已经有些凉意了。
常年主厨的吉庆熟练的热了热饭菜,格里菲斯拉开了落地窗帘,众人坐在客厅的饭桌上,吃着热腾腾的年夜饭。
这时间,华灯初上,一轮血月缓缓的升上树梢,散发出静谧的色调和韵味。
温暖的烛光下,这劫后余生的小小房间里,三人坐在一起吃着并不算丰盛的食物。吉庆给吉良和格里菲斯夹了几口青菜,后者低着吃着,或者温暖的笑了一笑。
这一顿饭吃了整整四十分钟,窗外寒冷的空气沿着窗沿的间隙渗透进来,让人清凉。
纷纷扬扬的小雪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那雪片连着天空和地面,让人抬起头,却只能哈着白起,看到一片黑暗。
柳树梢头的红月没有被风雪覆盖,依旧挂在天边,反射着红色光晕。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从楼下跑过去,呼喊着。手里拿着鲜花或者将书本顶在头顶的学生,在视野的尽头一闪而过。
之后天边便闪起了巨大的礼花和遥远的欢笑声,映射的落地窗户忽明忽暗。
晚饭过后,格里菲斯端了一杯纯色的酒,在月光下温吞的喝着。不远的地方,吉良坐在靠椅上抱着白色抱枕在看着电视节目。那大概是一个小品,讲述的是一个农村来的诚实小伙子进城遇到遇到碰瓷老人的故事。
更后面的地方,吉庆穿着围裙在收拾吃剩下的饭菜。她是一个平凡的人,相貌一般,但不经意间的温情和柔细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母亲的光线。
人的一生短暂,或许寻寻觅觅也没有答案。这让他想起二阶流哉,想起盖伦,想起那些梦想扑向火苗的飞蛾。
但生命既是如此,也无需磋叹。格里菲斯放下反射着月光的晶莹酒杯,回头看了看房间里忙碌着茶米油盐的欢快姐妹,或许人生真正的滋味便是在这无知无觉的细枝末节里面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