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东宫。他先是安排手下将大军安置,又去了祝天台交付宝剑,以求洗刷战争带来的杀戮之气。随即又进宫面圣,汇报此次出征的情况。
皇上年纪有些大了,听到儿子的功绩自然龙颜大悦。又加上朝中大臣的赞扬,皇上一下子赏给安韶不少皇田珠宝。
安韶面见完父皇就要去凤仪殿给母后请安。这一串仪式结束后,已经快到中午了。安韶策马就往东宫赶。
秀儿,我就能见到你了!
安韶策马直入东宫,守卫们即时将所有的大门打开。他看到蒋冉和妃妾们跪在濯日殿外迎接他,他勒住马问蒋冉:“秀儿呢?”
蒋冉垂眸道:“臣妾先前派人去请明妹妹,可是她不在玲珑殿,臣妾已着人去寻找了。”
“什么?不在玲珑殿?”安韶等不及蒋冉再说什么,一扯缰绳,纵马赶往玲珑殿。
秀儿不在玲珑殿?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大街上的那辆马车,可是越想越混乱,这一切该怎么解释?
玲珑殿是一个花园式宫殿,安韶自从入住东宫以来,他就派人修建玲珑殿以作为明秀的栖身之所。
下了马,安韶看见门口的宫女各自忙碌着,宫女们看见太子立刻下跪,刚要喊“万福金安”就被安韶制止了。安韶的随侍太监祁德匆匆赶来,看见太子不愿意惊动大殿之内的人,便识时务地将玲珑殿里的宫女都遣了出去。
安韶缓缓走近玲珑殿,绕过曲曲折折的长廊,忽然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这个声音柔美却有些慵懒,不会是秀儿的声音也不会是小钏的。
“相传织女是天上王母娘娘的孙女,她心灵手巧,能用一双灵巧的手织出五彩缤纷的云朵。凡间有个孤儿叫牛郎,他虽然勤劳,但一直过着贫苦的生活……”
小钏的声音忽然响起:“牛郎和织女是不是再也没有团聚?”
“没有。牛郎在老牛的帮助下,用箩筐装着儿女,挑着追到天上。王母见牛郎追来,就用头上的金钗在织女和牛郎之间划出一道大河,这就是银河。滔滔的银河水无情地把牛郎和织女隔在两岸,他们只能隔河痛哭相望。后来王母见他们哭得很伤心,动了恻隐之心,命喜鹊传话让他们每隔七日相见一次。谁知喜鹊传错了话,说成每年七月七日相见一次。于是王母就罚喜鹊给牛郎织女搭桥。每年七月七日晚上,牛郎织女就在喜鹊搭成的桥上相会。”
安韶静静地听着这个柔美的声音所讲出来的故事。安韶已经确定,这里面的人一定不是秀儿,而秀儿,十有**没有嫁进东宫。
一股怒意直冲心头,安韶夺门而入,在看到坐在窗边的那个如画般的人后他有些楞。
这不是在街头看到的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愤怒很快淹没了理智,安韶满心里都是他的秀儿,没有嫁进东宫,她会去哪?她自来到安国,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这里人生地不熟,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了该怎么办?
眼前的女人越看越觉得可憎,若是没有她,秀儿是不是不会失踪?
“来人啊,明侧妃不识礼数,冒犯太子,杖责二十,禁足玲珑殿!”当安韶说完这一串话的时候,心里的怒气稍稍平息了些。
看着侍卫将安若岚拉走,安韶也离开了玲珑殿,他想都没想径直往寻兰殿走去看望李侧妃。整个东宫里,安韶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明秀,一个就是李侧妃。而这时候,也只有李侧妃能安慰自己了吧。
“太子殿下。”李侧妃娇柔的声音暖了安韶的心,安韶俊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爱妃近日可好?”
“臣妾日夜思念殿下,总也睡不好。”李侧妃委屈的声音让安韶很是受用。
安韶坐在桌前,我住李侧妃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殿下征战沙场数月,臣妾却什么都不能做,不敢说辛苦。”李侧妃眼珠子一转,又试探着问:“听说,殿下刚刚在玲珑殿大发雷霆,这是怎么了?”
安韶一听这话又开始上火,“不想她如此不识礼数,本宫将她禁足了。”
李侧妃起身坐到安韶身上,笑着说:“殿下真是心疼明妹妹,冒犯太子是杀头的大罪呢。”
安韶听出来李侧妃话里的意思,“那爱妃想要怎么处置她?”
“处置二字不妥当,殿下与明妹妹新婚燕尔的。明妹妹的玲珑殿太过奢华了,这样的禁足恐怕她还是不会悔改,总要她受点苦头,才会知道殿下对她的好。”
“爱妃继续说下去。”
“听说东宫千米之外有一个叫挽楼的地方,那地方虽然偏僻,寓意却是天下尽知的。殿下若是舍得要明妹妹住到挽楼去,一来可以让明妹妹多长些记性,二来也提醒着明妹妹殿下的真心。”
安韶倒是没想到真心不真心的事,把那个女人赶到挽楼也好,玲珑殿总不能让她这种人玷污了。
“如此甚好,就按爱妃的提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