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住到奥斯维德家里这么久,之前因为宠物的身份,没有人会告诉他奥斯维德他们的父母哪去了,这么久下来,当然不可能是奥斯维德的父母一出差多年了,他心里大概明白可能奥斯维德兄妹和自己有一样的遭遇。
但是具体情况,却是在和奥斯维德聊天时知道的。
奥斯维德先问他会不会想父母,周奕只好耸耸肩,说想也没有用,早就不在了。然后奥斯维德果然提及自家的情况,包括他的角是怎么断的。
周奕不知道原来奥斯维德父母的事和他的断角是联系在一起的,因为同一件事情而失去,顿时有些吃惊,他看奥斯维德表情平静,好像只是在给新家庭成员科普家族历史一般,不禁心中一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为什么……再也没有去做修复手术?”
奥斯维德居然笑了笑,“一开始是有些赌气,即使做了修复手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后来又要带安格斯和咪咪,又要忙工作,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已经没有那个心了。”
如果奥斯维德年轻的时候和安格斯性格有几分相似的话,那这种事好像还真的可能发生,周奕笑了两声:“哈,哈哈,我还以为像你书架上那些言情小说一样,你要找到一个不在乎你的角的人。”
“那世界上除了安格斯、咪咪,大概只有你了?”奥斯维德想了一下说道,“太难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这些事对我来说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把柜子里锁着的相册拿出来,给周奕看。
安格斯和咪咪的房间里可能还有几张他们过去的照片,但是奥斯维德没有,他很少留下影像,原来柜子里锁了一大本。但是翻开一看,都是很早以前的了,都是和家人的合影,也有独照。
周奕只在公司周年庆时看到了青年时的奥斯维德,这个相册里却是还有他幼时的照片,周奕惊讶地道:“你长得和咪咪好像啊!”
奥斯维德:“……”
周奕:“哈哈,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们家基因太强大了,你年轻一点儿时和安格斯很像,小时候看上去又和咪咪特别像。我一想到安格斯和咪咪到了你这个年纪,就是……这个样子,我就……哈哈哈哈哈。”
这相册里还有三张照片排列在一起,分别是奥斯维德、安格斯和咪咪差不多大的时候,新旧程度不一,长相却极为相似,看上去实在好玩。
奥斯维德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们长得都很像父亲。”
周奕只看过奥斯维德父亲的样子,现在看到他母亲,也是一位大美人,有不少她抱着自己孩子的照片。他们的家庭合影很多,可以看出来奥斯维德的父母绝对不是沉浸在自己的事业中,不理会孩子的人,他们留下了很多陪伴孩子进行各种活动的影像,令周奕想到自己的父母。
周奕低声道:“确实很像……也有一点像母亲。”
“我很少把相册拿出来,但是我觉得,他们的相貌和回忆已经铭刻在我心里了,不需要去翻。”奥斯维德说着,把相册合了起来。
“等等,再看看啊,你小时候多可爱啊,还穿连体动物服呢。”周奕拦住他。
奥斯维德:“……”
周奕:“你们家这到底什么传统,我做休曼兽的时候也穿连体动物服,原来是以前给小孩子穿的啊?”
奥斯维德把相册抽走塞进柜子里,板着脸道:“不给看了。”
“等等,”周奕再次叫住他,“柜子里是什么!”
奥斯维德:“?”
周奕指着柜子深处:“那个盒子,我看到一个盒子了哦,那么漂亮的盒子,装的是不是初恋情人的定情信物。”
奥斯维德微妙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要看?”
周奕莫名其妙,“为什么不?我好奇心重,给我看一下。”
奥斯维德将那只盒子抽了出来,他捏在手中,放到周奕面前。周奕仔细看了下这个大小,猜测道:“母亲的首饰?父亲的勋章?”
然后他打开了木盒,“………………断了的角= =。”
他早该想到的……和相册一起锁在柜子里,用盒子装着,这么样的大小,还能是什么啊!
两支洁白如玉的直角,即便离开了主人的身体,也富有光泽。它们静静躺在盒子里,仿佛在等待一场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来的断角修复手术。
奥斯维德把一支角拿在手里,他好像也很久没有把它拿出来了,仔细看了一会儿,“一开始,我不敢看它们,简直没有去捡,还是别人把它收好,给我的。”
周奕想想,正如奥斯维德所说那样的话,一支角是匪徒弄断的,另一支是他不得已自己弄断的,那心理阴影该多大的,看着就会想起那种痛苦,“但是你现在……?”
“时间可以抚慰一切。”奥斯维德的脸色很平静,甚至用那支角戳了周奕的胸口一下,就好像他只是拿着一支叉子。
周奕本来就是站在床上,软软的床,被突然这么一戳,顿时往后一坐,摔了个屁墩儿。
周奕:“……”
“这么柔弱?”奥斯维德挑了挑眉,又把角尖勾住周奕的衣服缝隙,试图把他拉起来。
“够啦。”周奕愤怒地站起来,“你这也是角断了,要是角还在你头上,顶就不说了,你敢这么用角勾我吗?”
奥斯维德把另一支角放到他手里,“你也可以顶我啊。”
“谁稀罕啊!”周奕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还是抓紧了那支角,双手握住,挥舞了几下,“嗯,不错,送我了,放在房间做装饰品。”
奥斯维德:“真要?”
周奕:“哈哈,干嘛不要。”
周奕本来是开玩笑的,科多人也有那种剥下猎物的一部分炮制后放在家里装饰的习惯,没想到奥斯维德只说了一句:“就送一支。”
“……”周奕怀疑奥斯维德也在跟自己开玩笑,不就看他玩不起来吗,他把那支角抱着,“行啊,一支就够了,可以把它加工一下吗?”
“加工?你想做成什么,”奥斯维德说,“短剑吗?”
周奕:“……牙签。”
奥斯维德:“……”
周奕大笑起来。
奥斯维德说:“……科多人的角很坚硬,如果要加工成那么精细的东西,不是说不可能,但是等你用上,可能已经是几年之后了。”
“不管不管,做成牙签、梳子、还有摆件。”周奕抱着那支角蹦下床,跑到门口去,“到时候分你一样。”
奥斯维德慢悠悠地把另一支角放进盒子里,又塞回了柜子,头也不抬地叮嘱:“不要玩坏了。”
“要做成牙签怎么可能不玩坏呢?”周奕假装严肃地说,抱着角准备拿到自己房间,“玩”几天再说。
他拿着角刚好经过安格斯的房间,安格斯从里面一边关门一边对着通讯器另一头说话,“……亲爱的,我怎么会嫌弃你给我做的角套呢?那都是别人乱说……”
周奕听到他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顿时起鸡皮疙瘩,想到了那些角套。
“……爱你,我愿意把我的角献给你,把我的生命和所有的欲念献给你,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拥有它们……”
他说着说着,低头看到周奕,而且很快注意到了周奕手里很眼熟的东西,他捂住通讯器,比画着用口型说:“……我*,哪来的?!”
周奕:“……”
……我*,不要了,又欺负星际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