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一下当时车内的情况,你从什么开始发现异常的?”封闭的屋子内,两名警察问我。
“我都说了那么多遍了,还说什么?”我无奈的望着天花板,从我到这里已经过了大约十多个小时了,他们仍是不停的审问,我感到深深的疲倦,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那就再说一遍!”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竟然怒吼了一声,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那两名警察也被我突然的怒气惊了一下,但是其中一人马上就拍案而起大声喝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怎么回事?”刀把子和冯玉在这时候进来了。
“噢,局长,我们正在审问犯人呢!”两名警察站了起来。
“我不是犯人!”我马上回敬道,有时候跟某些人也不能太客气,得寸进尺的人多了去了,人总会去欺负一些面善的人。
“好了,你跟我来!”刀把子对我说,我马上起身跟他走了出去,临走时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你回去吧!”我刚迈出门口就听刀把子说。
“好的。”我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头也不回的走了,冯玉在身后也跟了上来。
“你怎么了?”冯玉一阵小跑上来拉住了我。
“没事。”我喉咙沙哑的说,“准备一下我们去找你爸爸吧!”
“他已经回来了!”冯玉说。
“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有些激动起来,那么雪岩一定也回来了。
“就在昨天。”冯玉说,“爸爸和雪岩姐一起回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感觉还是有些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过雪岩姐说要见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哗啦啦……”我和冯玉刚走出大门,突然下起了大雨,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在门卫室的屋檐下避起雨来,但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大雨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街上很快就积了一层水,车来车往的激起一阵阵水花。
磅礴大雨竟越下越大,肆无忌惮的水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似乎要淹没整个城市。就在我们焦急等待的时候,突然一辆suv停在了我们的面前,车门打开后我看见是慕容怡。
“你怎么来了?”我满脸意外。
“上车再说!”慕容怡笑着说。我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危险就和冯玉一起上去了。只是一直奇怪慕容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最近总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冯老板见你们一直不回来很着急,所以我就来接你们回去了。”大雨无情的拍打着大地,雨刷来回的摆动,依然有些看不清车外。
“冯老板?”我惊讶地说,“你跳槽了?”
“不,是合作。”慕容怡笑笑说。
“合作什么?”我隐约看到前方的马路上有东西,努力的瞅着。
“关于一个研究项目。”慕容怡说。
“停!快停车!”
突然我大声叫了起来,慕容怡一脚把刹车踩下去,车衣猛然停住了,幸亏我们走的并不快。
“怎么了?”慕容怡奇怪的问。
我打开车门就下了车,只见距离车轮一米出平静的躺着一个人,在磅礴大雨中不见丝毫动静,难道已经死了吗?雨水顷刻间就将我淋了个通透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到眼睛里,我伸手将头发向脑后掳去。
“喂……”我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那人,依然是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慕容怡和冯玉已经撑伞下来了。
“我们走吧!”慕容怡转身就回到了车上,我虽然一直在纠结该不该报警,但身体却不自觉的已经上了车。
“就这样不管么?”我心里有些忐忑。
“你不需要去管,也没有责任和义务去管。”慕容怡说。
“怎么没责任和义务了?”我反驳说。
“你认识她吗?”慕容怡问。我摇了摇头。
“那不就是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弄不好还会被说成是我们撞死的!”望着窗外的天,灰蒙蒙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多年以后,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并且感受到深深的自责,心想如果让我回到过去,我一定会马上报警,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帮助她。
到达冯家大院后,雨就停了,我在心里暗骂这鬼一样的天气。刚一进门,我就听到里面的院子内传来一阵阵哀嚎,走到后才看到是冯三刀正在一把太师椅上坐着怒气冲冲的看着另一边被绑在木架上的“他”,一人正在拿着长鞭抽打,胸膛上已经有不少冒血的鞭痕,衣服早就成了布条状,好不凄惨。
“玉儿回来啦!”冯三刀见我们回来后,马上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
“爸爸你在干什么?”冯玉看着那人的悲惨状况,紧皱起眉头。
“我混了几十年的江湖,还从没有人竟敢如此大胆,来我家里冒充我!岂有此理!”冯三刀指着那人说,“给我打!不说出来有何目的就一直给我打!”
“冯老板,不如让我来看一下?”慕容怡说。
“慕容姑娘自便就好。”
慕容怡走到那人面前看了片刻后转身说道:“冯老板,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您自己!”
“胡说!他怎么可能是我呢?”冯三刀显然不信。
“您还记得在溶洞里我们见到的壁镜吗?”慕容怡说,“估计他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什么?”冯三刀起身走到那人面前,“是挺像我!但也不可能是我吧?”
“难道你忘了我们在溶洞中所见的吗?”慕容怡说,“他们是“镜像”一般的个体存在,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具备了你所有的意识,就灵魂而言,他和你是别无二致的,并且即使取代了你,他也会按照你的生活方式继续生活下去,你死了,但还活着……”
慕容怡的话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所有,但是他们口中的溶洞是什么?
“您老准备怎么办?”慕容怡问。
“既然如此,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冯三刀紧紧的盯着他,心里多少是有些起伏不定的吧,然而他却突然笑了,接着便是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时冯三刀对着手下低声说了几句,那人便急忙跑开了,片刻之后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水,冯三刀接过那碗水后用手粘了一点放到嘴里尝了尝,然后就猛然泼向了他伤痕累累的胸膛。
“啊……”疯狂的惨叫声刺激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同时他也疯狂的挣扎着,却仍无济于事。冯三刀示意了一下,拿鞭子的人便又狠狠的抽打起来。很快的他便昏死了过去,冯三刀又让人提水过来,将他浇醒后又接着鞭打。我对冯三刀的做法极为不解,心想他为什么这么跟“自己”过不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冒充了他?可他的意识自然会使他认为自己是他,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镜像存在。
“冯爷,不如给他个痛快。”站在一旁的眼睛说道。此时的他面容已经因为巨大的疼痛而扭曲,却终是不肯说出一句话来,也不求饶,似乎仍在惨笑,胸膛上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鲜血混合着从头上的水流下染红了下身。
“不……”冯三刀冷冷的说,“继续打。”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冯玉极为不忍的说。
“你别管,他不是我吗,我就是要看看我在这种情况下是怎样的?是爷们儿还是孙子?”冯三刀的回答让我有些膛目结舌,但是同时也深深深的敬佩着他,如果唤作是我,估计早就开始求饶了。
“轰……”一声低沉的雷声响过,豆大的雨珠毫无征兆的降落下来,竟在几秒之内变成了瓢泼大雨,所有的人都慌忙退到了屋檐下避雨。一时间院子中央只剩下了绑在架子上的他。大雨倾洒将他身上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此时的他仍然在仰天狂笑,只是声音已经被哗啦啦的雨声埋没,亦或是根被就没发出声音,终于在他使劲的仰着脖子大笑后,整个人无力的瘫软下来,一人挣着伞去摇晃了他几下,又在脖颈处摸了摸动脉,大声说道:“死了!”
这时冯三刀哈哈大笑道:“好!把他厚葬了罢!”我感叹之余有些抱怨冯三刀的残忍,对自己竟然也可以下如此狠手,也难怪他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社会本身就是弱肉强食一般的存在。
在众人都散去后,我突然想起来冯玉先前所说的雪岩要见我,就让她带我找到了她,在一间布置的极为温馨豪华的房间内我见到了正在床上坐着的雪岩和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她。
“雪岩?”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句,她们却都对我笑着。我也笑笑走到她们身边细细观察着二人的眼睛,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人说:“你是真的!”
“我们都是真的。”雪岩说,“如果她是假的,那么我也是假的!”
“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我说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从冯玉口中得知雪岩是跟她们一起去青龙山了,却没说清楚去干什么。
“我同叔叔一起去办了点事情。”雪岩说,“怎么,想我了啊?”
“是挺想的,只是我想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我说。接着雪岩便讲述起了她们在青龙山所遇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