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701章 我叫花遗侧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幽香深深,舞墨浓殇,暗芳萦绕,柳絮纷扬,盈盈秋水矗在旁,点点涟漪泛水扬,这夕阳西下的万花争艳旁一座空旷的大殿耸立一旁。?

这座大殿四面展开,玉柱上飞扬着纱帐,殿内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个药池,药池周围镶嵌着的全部都是圣品幻石,那些幻石在夕阳余晖之下散发出淡淡光晕,将整个大殿衬的如梦似幻。

这里是一座高山之巅,上面的湖泊淡雅,偶有几处青年飞来,也仅仅在水中一点,随即匆匆离去。

药池旁坐着一个人,那背影落寞,孤寂,一如万花之中的雅莲依水而立。

花影错错,湖泊淡凉,翩迁的蝴蝶来回飞舞,那人目不斜视素手轻扬。

“都准备好了?”那背影开口,声音竟然如此动听。

他对着诺大空殿开口,淡淡转过头,居然是个约摸二十开头的男子。

那男子一袭蓝衣裹身,外着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衣袍褶褶如雪如月光之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一尺有余,使得姿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冠是别样的玉石白带束发冠,一缕缕青丝垂在胸膛前,只增颜色。

他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绯感营造出一种人面桃花之相,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蓝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是一个如雪莲幽兰的男子,安静,悠扬,他没有紫影墨空的高贵气息,也没有羽城的飘渺若仙,他仿佛与世隔绝,站在九重之上。

这是一个美丽到几乎分不清性别的男子,若不是他嗓音低沉,喉结突出,别人定会当他是女子。

他开口,大殿内的一处暗角立马响起了回音:“都准备好了,那些老家伙保管竹篮打水,只是可惜了……我不能在主人身旁……”

暗处那幽幽的声音越传越近,阴影拉长,那声音的主人走出暗角……竟然是龙猫,它居然称那个仿若九天之上的男子为主人?

如果彼苍六峰峰主在场,一定会吃惊到连下巴都掉地上,他们的师尊居然毕恭毕敬的称一个看着像少年的人为主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能被龙猫称一声主人的,这男子得有多通天的手段?

龙猫跃上药池轻盈的走在那人膝上,它如蛇般盘踞在这蓝衣男子的膝上,目光一派懒散:“主人,我若走了,请您也务必离开彼苍吧。”

龙猫所说的走了,是指它死以后。这本该是让人心酸惆怅的话题,它却如家常便饭般随意。

“且看吧……”那男子目不斜视,一双狭长眼眸里暗光流转,这一颦一笑都美如画的男子,在说出这句话时同样波澜不惊,似乎他们真的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并非生离死别。

“主人,这娃娃还有希望么?”龙猫叹息,转开了话题。

若说还有什么不舍,那就是它跟随了无数岁月的主人,它如果死了,谁来照顾主人?这是龙猫唯一放不下的牵挂。

蓝衣男子将目光投向了药池。

“她会醒的……”

诺大药池里,什么千奇百怪的奇花异草都在里面,直把这药池弄的霞光冲天神韵流转,如果有别人在场,看到这满池的药皆是轰动幽冥九州的天材地宝,估计他们会心疼到死。

而那霞光笼罩的药池里,静静躺着一个被白色绸缎蒙住双眼的小娃娃,她正是水儿,而这里……便是彼苍殿。

水儿已经在这里治疗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是龙猫……却已经等不了了。

蓝衣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龙猫的背,尽管龙猫根本没毛,但他还是一点一点的顺着,没有一点不耐烦。

“主人,前尘莫强求,你是天下主宰,区区一个她,放下又如何。”

龙猫眯起眼,慵懒的躺在主人的膝上,开口劝说着几千年前的老话。

岁月是什么,它是一条冰冷的河,在其中的什么东西它冲不走?无尽悠久的岁月,它陪伴着主人走过,看着主人如何笑傲天下,如何意气风发,当时的他如何惊才惊艳,只此一家。

那时,天下唾手可得,主人却袖手天下,那时,群雄逐鹿,唯独惧他,那时……真是辉煌的岁月。

龙猫窝在主人身上,静静的想着,它跟随主人肆意闯荡,哪怕当时的它只是一只家猫,它也要比一个王候要高贵的多,它的主人是天之骄子,世间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这是一个完美到令人发指的男人,他风光了一世,却败给了她。

它亲眼看着自己的主人倒下,躺在她的怀里,阖上那惊心动魄的双眼。

“原来,这就是爱……”

它的主人这么说,龙猫却想哭,主人叱咤一世,如此呵护那个平凡的女子,可她不爱他,不仅如此,那个女人还杀了主人。

主人死在了她怀里,那是他最后弥留之际说的话,却终究到死,也不忍毁她半分。

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龙猫脑海划过那天的场景,御花园,碧天簪,轻裘染血,轰然倒塌……

盛极万场的御花园里,也装不下那个女人悲悸仓皇的哭泣,她杀了主人,她却哭泣,早知如此,为何动手?主人会防天下人,唯独不会防她。

“已经是那么久的事情了,你记何用?”蓝衣男子唇带笑意,若有似无的上扬弧度,为他增添媚惑。

“是我死脑筋吧,总见不得主人如此……”龙猫的尾巴摇晃着,渐渐停了下来:“主人,这个娃娃,何其像她。”

“终归不是她。”蓝衣男子淡淡道。

龙猫呐呐,垂下了头。

水儿还是醒了,在她被挖去眼睛的一个月后,如野草般顽强的生存了下来,她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一天?一年?还是十年?

不,她没了修为,身体受创,只怕活不了十年那么久。她在哪?谁救了她?在她昏迷之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对她说话。

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她只记得那个人的眼睛,非常漂亮,像个蓝宝石一样,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美丽的蓝眸里,却朦胧梦幻的……藏着她读不懂的情愫。

他说,万年我能等,再等一万年又何妨,我再等你,千年,万年……

她被那声音惊醒,不想醒来之后……还是一片黑暗。

对啊,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有人么?”

水儿试探开口,她挣扎着游到了药池边缘,一双小手似受到惊吓一般,四处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

也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于水里醒来,是人都会仓皇恐惧,不顾一切的寻找安全的地方。

水儿好不容易爬出了药池,她坐在药池边缘发呆,呆坐了一阵又一阵,随即……她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

小手指尖一颤,当她碰到覆在眼睛上的天裁,不了遏制的一阵轻颤,惊的连忙缩回了手。

她活下来了,她真的活下来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当初她承受挖眼之痛时就想过,如果她死了,大叔怎么办。可是……就算她活下来,又如何?

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她也不清楚这件事过去了多久,她没有修为感受不到灵力幻力,她没有眼睛她看不到鸟语花香,就连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她都不知道。

曾几何时,这些都是她触手可及的东西,曾几何时,她追风逐月,笑意花丛肆意流傥,曾几何时,她拈花采药,留连丛林,曾几何时……她哪里会知道,有一天,那些睁眼便可看到的事物,在今日居然成了奢望……

“醒了?”

身后,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非常温和,如此时的夕阳,如泛起涟漪的湖泊,如掠过万花从中的清风……

水儿辨别着声音的方向,似乎是在她左后方。这个声音温润如玉,悠扬且畅,应该是个约莫二十开头的男子。在她记忆里,这声音是陌生的,也就是说,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

水儿将手放下,随意摆弄着自己的湿嗒嗒衣袖,她不清楚自己到底穿了什么衣裳,就算此时给她换了女装,她也看不到:“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被安置在这里多久了?这里距离彼苍门远么?”

水儿焦急开口,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

那人影缓缓走进,他负手而立,站在药池的另一端,淡淡看着水儿,一语不发。

“你在么?你是谁?”水儿没有得到回音,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就在身边,自己却看不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安,她猜测着,她应该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见水儿已经开始慌乱,那蓝衣男子缓步来到水儿身边,与她并肩坐在药池边缘,望着水儿:“不适应?”

终于有了反应,水儿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她低头,心里一阵落寞。

她都瞎了,走到哪里都一样,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她已是废物一个,没了修为了她最多还有几年好活。与其关心她是否适应,不如实际点告诉她想知道的。

蓝衣男子忽地微微一笑,似乎猜到了水儿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

如果水儿能够视物,就会发现此时她身边坐着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惊才惊艳的男子。

他随着水儿坐在袅袅婷婷的药池旁边,发自内心的一笑,那薄唇一颦,惊似天人,又似冰城雪峰上,那最高的菱角雪花,笑的那么冷艳,那么不可方物。

这如昙花一现的笑容,倘若放在他的那个时代,不知要震撼死多少人。

水儿听着身边男子悠扬的笑声,她朝后缩了缩,随即想到什么,又连忙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小手手指都泛白起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绝影大师兄呢,紫影墨空师兄呢,他们都去了哪里?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如此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

她什么都看不见,她想知道她在哪,想知道她身边到底坐着谁。

蓝衣男子低头,看着如此紧张的水儿,似乎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个举动居然让这娃娃如此惊慌,他望了眼被天裁蒙住双眼的水儿,底下了头:“抱歉,忽略你的感受了。”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魔力,可以让任何暴怒之中的人瞬间冷静下来,水儿也不例外,她愣住,随即咬唇,一语不发。

蓝衣男子静静的看着被天裁蒙住的小娃娃,他那漆黑到能与宇宙黑洞媲美的瞳孔里,只余她。

水儿醒来的第一天,她只对那蓝衣男子说了话,之后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再无一人开口。

水儿默默坐在药池旁,从夕阳余晖,坐到了漆黑深夜,她看不到悬月高挂,看不到青鸟飞鱼,看不到殿外万花从中,默默站着的蓝衣男子。

水儿醒来的第二天,她还是坐在拿药池旁没有离去,她从早坐到晚,又从晚坐到早,晨曦朝露在她指尖滴下,发梢湿润,她一夜无话。

晨风掠过,花瓣飘零,树叶摇曳,周围的露珠纷纷滴入湖泊,荡漾起阵阵涟漪,一排排美丽的鸟儿斜斜的从水儿面前飞过,惊的她又是一颤。

这如此突兀的声音,就连花瓣飘落,树叶耸动,露珠归海的声音都无比的清晰,好像平时那些再寻常的声音在此时被无限放大,放大……大到青鸟震翅,便惊乱她一夜仓皇的心。

她第一次这么孤立无援,第一次在跌倒的坑里再也爬不起来,她想哭,可是她摸摸眼睛,那里已是空荡一片,摸到的只有湿润的血腥和痛楚,她,看不见了啊……

她连哭的资格也没有了啊。

“谁在堂前执笔,谁在槐花树下浅吟,谁又白衣蓝霜携琴,无梦涯上,一曲成殇……”

“一阙丹青歌赋,醉笑万场,谁提着狂草青书,写了故事轮回一场……”

晨曦的光芒洒来,淡淡的湖泊旁,那蓝衣男子轻轻浅唱,他的声音非常动人,纵然水儿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她还是忍不住倾听,手指无意识的跟着拍子。

蓝衣男子一手搂着龙猫,一下一下的顺着它的背,他目光悠远,似透过这宁静湖泊,看到了他肆意妄为,权倾天下。

“青竹覆海,掌灯萤火间,夜游一花,挑灯独上西楼,谁解忧愁……”

“执笔天涯,与剑四海为家,踏遍九州,寻来一枝放袖中……”

蓝衣男子忽然不唱了,水儿侧过头,想看看那个人发生了什么,怎么唱的好好的忽然又不唱了。

“喂……”水儿看不到,只能用喊的。

她喊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回应,水儿摸索着起身,朝刚才声音消失的方向走去。

水儿伸出双手摸索着,她触碰到什么,连忙吓的缩了回去,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碰到了什么花的花瓣,水儿心底一酸,将那感觉压了下去,随即一步一步小心摸了过去:“喂,你在哪里?怎么不唱了?”

水儿如同掉进水里的人,只能用两只手不停的摸索着,她扒开花草,惊飞了一草丛的蝴蝶。

“我在这里。”身边,那个蓝衣男子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水儿辨别着方向,居然是在脚下不远处。

水儿下意识低头:“你怎么了?”

蓝衣男子坐在花丛里,抬头望天:“没什么,我在看天……”

“天?”水儿不解,刚才他的歌声是戛然而止的,可是此时开口,他又如此淡然,好像所有的困难在他面前,都迎刃而解了。

“我在看,这里的天空,跟那里的天空有什么不同。”蓝衣男子顿了下,道:“想知道这里的是否与那里不同……”蓝衣男子低头,目光温柔的看向了自己怀里似乎是熟睡的龙猫。

水儿坐了下来:“你所说的这里是哪里,你所说的那里又是哪里?”

蓝衣男子淡淡抬头:“生死之间。”

生死之间?这都什么跟什么,水儿感觉这男子有点古怪,她想知道一些讯息,不得不与他套近乎:“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么?”

“彼苍之巅。”

彼苍之巅?原来她在彼苍峰,难怪她总觉得这里无比的陌生,原来是她从来没有来过的彼苍峰。太好了,她还在彼苍门,这就足够了。

“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彼苍之巅?我知道了,你也是彼苍门徒,对吧!”水儿心里愉悦,她扭过头,捕捉着蓝衣男子的方位,道:“我也是彼苍门徒,告诉你哦,我是飘渺峰主的关门弟子,我姓花。”

这是炫耀么,蓝衣男子淡淡一笑:“真巧,我也姓花。”

水儿撇嘴:“花这个姓在幽冥九州可不多,你确定你姓花?”

“是么……”蓝衣男子依旧淡然,好像水儿说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兴趣一样,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然,如同天边的云。

“是真的,我师傅曾跟我说过,我记性好得很不会记错。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唱的好好的为何忽然不唱了?”

蓝衣男子淡淡望着天际的云层,聚散无常,如人生在世,浮萍一场:“听的人已走,唱与谁听……”

他怀里,龙猫已经阖上了双目,它死了,死在他怀里,一如当初……他发现它时。

记得当时发现龙猫时,它小小的,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它盘在街头一角目光萎靡,一如当年的她,缩在街头哭了一夜,他只能默默站在暗处,陪她一宿。

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脑海里的画面都模糊了,如同泛黄的树叶,如同旧去的岁月……

他称霸天下坐拥第一冕下,却只有一只猫陪着他,看了一夜又一夜的盛世烟花。

而今龙猫也死了,这苍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他抬头,想看看这里的天空与奈何桥头的天空有什么不同。也许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不同,只是生死之间……

听的人已走,唱与谁听?

“我没有走啊!”水儿道。

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她在这清醒的呆两天,除了自己和这个声音很好听的男子,其他人声音她一个也没有听到。

蓝衣男子笑笑,低头继续顺着龙猫的背,这是他的习惯,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我刚才毒发了,躺下来休息休息。”

“什么,你居然中毒了?”水儿惊呼,满脸的同情:“你怎么跟我一样惨,你中的什么毒?”

蓝衣男子摇头:“不知道,已经很久了。”久到……他要依靠这毒发去证明他还活着。

水儿嘴角抽搐,道:“那你父母呢,你的朋友呢?”

蓝衣男子淡淡:“应该都死了吧。”

水儿:“…………”

哪有人这样的,简直是怪胎。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自己怎么中的毒么?”

蓝衣男子好笑的看着水儿,他撑起身子,半坐在花丛中,对着湛蓝无比的天空,悠悠道:“被一个女子下的毒,我喜欢她,可是她不喜欢我,为了一个人,她杀了我。”

“肯定是你太强求,活该人家拿刀捅你!”水儿真想白这蓝衣男子一眼,听他叙述,这人肯定不是好人,都逼的姑娘对他动手了,这得有多疯狂。

“碧天簪。”

水儿扭过头:“什么?”

蓝衣男子轻轻捂住胸口,淡淡道:“她杀我的武器,是碧天簪……”

因为太痛太刻骨,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放下手,他对着水儿幽幽一笑:“我叫……花遗侧。”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五胡之血时代玄尘道途信息全知者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绝对一番终末忍界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野蛮人都市最强兵王三爷绝世武尊最强大脑色调一生一世,黑白影画斗魂大陆地狱边境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