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当阳领域·当阳城
这是东方子炎第二次来当阳城,之前他只来这里找过上官元疾,后来便再没来过,这次,他跟圣凰、西门沧月、辛德勒和上官雯五个人来到了这里,换了普通人家的便服,就是是为了让上官雯回家去看看。但对于西门沧月来说,这个地方她熟悉的很。
那晚,中立者联盟的诸人与极光见面后,便又做了内部分工,他们将桃花坞设立为总部,所有成员分成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以首领奥丁·卢法斯为首,其下是路西法、白瀛、奥德修斯、灵虚·阿修罗和卡瓦隆;第二部分以总督伊利亚为首,其下有洛基·伊格拉修斯、路由斯·西西里、无魂;第三部分以圣凰为首,其下是辛德勒、莱茵·格鲁斯、东方子炎、西门沧月和上官雯。而铁秋生和拉鲁不参与各分部,留在桃花坞。
与屠戮者联盟达成共识后,极光说会让分散在世界各地的镰鼬组织成员配合中立者完成对八诈神的寻找工作,但这个任务的突破点还是在上官雯身上,她是八诈神燐童的转世,既是把握在手中的一个主动权,又是一个导火索,黑石魔族很可能对上官雯下手,所以卢法斯才把圣凰和辛德勒,还有莱茵安排在她的这一部分,为了完成周密的保护工作。
走在繁华的当阳城中,一切对于上官雯来说都是陌生的,因为自从她五岁去了众神之巅后,就从来没离开过那个高耸入云的建筑,十五年来就像坐牢一样,每天忍受楚囚之苦。
"我们快到了,看到那个黑色瓦顶的楼阁了么?那就是你父亲办公的地方,五凤楼。"西门沧月指着远处从座座建筑中脱颖而出的高大建筑说道。
上官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那边,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边有糖人,买个吃吧。"辛德勒看着路边的甜品摊,飞快的走了过去,"还有冰糖葫芦,我都很多年没见过这些东西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本性暴露么。"东方子炎脸色阴沉,在他身后莱茵和圣凰也是阴沉着脸看着辛德勒。
"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子,我看起来不年轻么?"辛德勒回头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冲三个人抛了个媚眼,三个人顿时脸红了。
"别看我,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了。"圣凰扭头看向了别的地方。
"也别看我,我已经有宇菲了啊。"东方子炎也是一转头。
只剩下莱茵愣在那儿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在他刚刚想要张嘴说话的时候,东方子炎突然说,"千万不要说你有蒂娜莉,你说过你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西门沧月看着莱茵憋红了的脸,又气又怒,她第一次见莱茵这个样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上官雯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这应该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笑。
就在这时,辛德勒拿着一包糖葫芦,一包糖人转过身来,在东方子炎脑袋上弹了一下,"小小孩子,什么都知道。"说着,她把糖人给上官雯和西门沧月分了,"我们走吧。"
五个人继续走,后面,莱茵白了东方子炎一眼,走到一半,圣凰说他在临街的酒馆等他们,自己要喝两盅,莱茵本来也要跟去的,但是被辛德勒拉回来了。
没过多久,东方子炎他们五个就来到了上官府邸的门口,因为是战争备战期间,所以上官家族的主力基本都已经转移到了亚里亚德拉领域的星月城,现在上官府邸中只有阿姐还在,如果不是因为养病,她现在也该随军出去的。
上官府邸所在的大街很冷清,现在府邸黑色的大门紧闭着,看上去很萧条,西门沧月走上前敲了敲门,家臣打开了门,一看是西门沧月,马上说道,"少主夫人?您怎么来了。"
"别叫我少主夫人了..."西门沧月说。
"啊,在下明白,西门郡主。"家臣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改口了,西门沧月的意思是,现在上官元疾已经不知所踪,也已经成为了人族的罪人,也不再是上官家族的少主了。
家臣扶着大门,往外看了看,"东方少主也在啊,这几位是..."
东方子炎笑了笑冲他打了个招呼,而西门沧月根本没有搭理他,直接要推门进去,却被那个家臣拦住了。
在那一刹那间,身后的东方子炎等人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似乎有事情发生了,然后不等西门沧月再次辩驳,东方子炎就走上前,"放肆!给我让开!!"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家臣畏畏缩缩的说。
"滚开。"莱茵在后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家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双铁灰色的眸子,灵魂深处都被震动,吓得他后退了几步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门被强行撞开,五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去,果然,府邸的院子里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影,东方子炎的猜想应验了,就在家臣要将他们拒之门外之时,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因为现在上官家族的族人基本都去了星月城,现在在上官府邸中的就只有家臣,而且上官飞狐不在家中,阿姐得了病卧床不起,上官元疾背叛人族的事情说不定已经传到了这些家臣的耳中,如果他们生事,恐怕会很麻烦。
可他们刚要往五凤楼的方向赶去,就听见身后那个家臣大声叫道,"家主现在楼中,他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之前就因为有几个家臣进去送饭,都被他轰了出来,现在大伙儿都躲在后院不敢出来了..."
听到此言,东方子炎才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他不好意思的回头将那个家臣扶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对不起啊。"
知道是误会后,五个人才来到了五凤楼下,西门沧月慢慢推开门,里面很黑,而且阴风阵阵,据家臣所说,上官飞狐是前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他披头散发,衣服破烂,神情倦怠,只说了一句谁也不准进五凤楼就闭门不出了。
"上官叔叔?"西门沧月将脑袋探了进去,轻轻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西门沧月的声音似乎掉进了无底深渊,连回音也没有,然后西门沧月就推门要进去,她刚要迈进去,就听见一声撕碎空气的声音破空而来,幸好后面的辛德勒一瞬间把她拉了回来,不然那一计风刃就击中她了。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里面上官飞狐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说过,再敢擅闯五凤楼,就休怪我不客气。"
上官雯听到上官飞狐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叔父,是我啊,我是子炎!"东方子炎回应道,"我知道你在为元疾的事生气,可我们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
里面没了回声,东方子炎试着走了进去,上官飞狐也没有再攻击他,慢慢的,上官飞狐的影子从内堂里面慢慢走了出来,他将白色的长发简单的扎了起来,穿着灰色的袍子,只见他走到正对门口的大堂内,看了看他们,慢慢的转身走到座位旁,慢慢坐了下来。
"坐吧。"上官飞狐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嘶哑。
西门沧月走进去,慢慢把窗子打开,把灯盏打开,大堂里才亮了起来,五个人慢慢走了过去,上官雯藏在辛德勒的身后不敢出去。
"你们..."上官飞狐正在困倦的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然后开口问道,"子炎,月儿,莱茵,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莱茵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辛德勒一把推开了,然后她看着上官飞狐,冷冷说道"怎么?就认识他们三个,不认识我了?你这小屁孩。"
上官飞狐看着辛德勒,他惺忪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你是...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你才死了!"辛德勒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还不叫姐姐!不对,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姑姑!"
"姑姑?!"东方子炎和西门沧月惊讶的异口同声大叫道。
"对啊,我是上官影布的义妹,自然也就是是他的姑姑了,还有你父亲,月儿你也是!"辛德勒拍着子炎和沧月的脑袋说道。
"荣耀之女辛德勒,真的是你?"上官飞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惊讶吧,让你见一下更惊讶的吧。"辛德勒把上官雯推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说道,"你看着这是谁?"
上官雯站在飞狐面前,四目相对,上官飞狐看着上官雯,先是一惊,而后又变的很失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他猛的站了起来,然后喃喃道,"十五年了...这已经是第十五年了,这又是幻觉,我已经习惯了。"上官飞狐说完,便失魂落魄的走开了。
"爸爸。"上官雯突然叫了一声。
上官飞狐的脚步戛然而止,他愣住身体,站在了原地,慢慢回头问道,"你叫我什么?"
"爸爸,女儿不孝!"上官雯抽泣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木地板。
"你是...雯雯?"上官飞狐瞪大了眼睛。
"我回来了..."上官雯低着头,大声哭了出来。
上官飞狐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于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时,辛德勒在一旁看的又急又气,一脚踹在了上官飞狐的屁股上,"没看见孩子给你跪下了么!不是你女儿还会是谁啊!"
人都是有血有肉,不管再怎么冷酷的人也都会有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面,这一刻,上官飞狐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两个时辰后,天黑了下来,但五凤楼内却灯火通明,上官飞狐把所有家臣都叫了起出来,因为他的小女儿回来了,他为自己的女儿办了一场接风宴,不知是不是喜事临门的原因,阿姐奥莉安娜也能下床了,精神恢复了很多,东方子炎和莱茵上街把圣凰从酒馆里拉了出来,然后吩咐家臣紧闭大门,按照上官飞狐的吩咐,今晚他们要大醉一场。
酒宴一直持续到将近午夜,上官飞狐和圣凰都喝多了,被家臣抬到了各自的房间里睡觉去了,辛德勒把阿姐送回了房间,然后跟辛德勒一间房也睡下了,大堂内只剩下家臣还忙着收拾餐桌,东方子炎喝的有点多了,他拿着一个酒瓶,晃晃悠悠的上了五凤楼的四楼,然后从书房的天梯爬了上去,这里的结构与东夷府邸中的泰光阁装潢基本相同,东方子炎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所以很顺利的就从顶楼的书房爬到了楼顶,从他小时候他就对高处有种莫名的兴趣,所以每当他无聊的时候就会找一个高处,选择一个晚上,爬上去坐着,对着夜空发呆。
当他上去的时候,发现西门沧月已经坐在那儿了,手里也拿着一个酒瓶。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酒的?"东方子炎坐到了她身旁。
"很久了,从我去流域开始吧,一开始是拉鲁让我喝的,说是能御寒,后来每当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喝一点。"西门沧月笑了笑,脸色微红。
"元疾的事...你不难过么?"东方子炎喝了一口酒,轻声问道。
西门沧月低头笑了,笑的很无奈,然后她被一口酒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子炎默默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西门沧月才缓缓说道,"难过有什么用呢,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确很难过,在桃花坞时你也看到了,可我现在觉得真的没有什么。"
"是么。"东方子炎玩弄着手中的酒瓶。
"之前,元疾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依赖,那时我觉得没了他我一定会活不下去,但他离开后我才发现,现在这个我才是真正的我,而他曾经出现,就像一个离奇的梦,这个梦现在打破了,我才找到了自我。"西门沧月淡淡的说。
东方子炎看着西门沧月,眼睛有点睁不开了,但他隐约感觉到,此刻面前这个西门沧月,不再是从前那个西门沧月了,她变了,变的坚强了,
十分十分坚强,也许他们都变了,只是他们自己并不觉得。
夜色渐浓,一颗流星从西南方向划过,很快,就像西门沧月所说的,他印象中那个曾经的上官元疾。(未完待续)